提起谢璟瑞,虞仙儿的眼中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他一直以为我是皇甫聿的人,就是蠢货一个。至于他和主子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或许……”
虞仙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对绣眉皱成了一个川子。
妘璃说:“不确定也没关系,说出来听听。”
虞仙儿直视她的眼睛,“我怀疑谢璟瑞跟季王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的外祖家就是季王府。”谢璟默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我当然知道谢璟瑞的外祖家是季王府,我就是觉得关系可能更复杂,具体的……”
虞仙儿再次扭头看向章沅忠,“这个老太监比我清楚。”
章沅忠这就要咬舌自尽。
妘璃的话轻飘飘地传进了他的耳中,“咬舌自尽,除了疼点儿和多流点儿血,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不信你尽管咬。”
章沅忠听了也不咬了,自己动不了就够受罪的了,又何必给自己再多找些罪受。
妘璃唤了声,“耿二。”
耿二立刻来了精神,“战王妃有什么吩咐?”
“会卸下巴吗?”
“小的只是内力没了,这些事儿对咱们习武之人来说,还是简单的。”
“嗯,那就卸了他的下巴,每两日装一次喂他一顿饭吃,水就直接灌,别让人死了就成。”
“是。”
耿二动作迅速,一下子就卸掉了章沅忠的下巴。
妘璃把视线重新放回了虞仙儿的身上,“皇甫觅在哪儿?”
“当年南城门外的那场大火,你应该没忘吧?”
此刻,妘璃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他还真是老奸巨猾。”
妘璃话落拉起谢璟默就往外走。
虞仙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
妘璃一扭头,“你放心,我绝不食言。”
说罢,二人出了地牢,带着阿大、楚云湘、上官子贤、夜钊并一众隐卫,连夜打马出了南城门,直奔七十里外的那座小庄子。
众人一路疾驰,半个时辰后,抵达了曾被大火烧为灰烬的那座小庄子。
此时,明月当空,月色洒下,妘璃的心微微有些激动。
这里是妘璃死去的地方,也是她重生的地方。
她下了马来,快步走向那重新立起来的院子。
那里一片昏暗,她也感知不到任何气息,显然已经没有人了。
谢璟默以为她想起了伤心事,疾步追了上去。
夜钊留下两名隐卫看着马匹,也同其他人一起追了上去。
来到近前,就见院门大敞。
院门口放着几支火把,显然皇甫觅知道他们要来,这些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谢璟默一挥手,几名隐卫上前捡起火把燃了起来。
几人举着火把在前,妘璃等人跟在后面。
院子不大,也没什么好搜的。
而且对方连火把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就算搜也搜不出什么。
妘璃和谢璟默索性就不浪费那个精力了。
众人来到院中,就见地上支着一小块儿黑布。
妘璃上前把黑布扯了下来,一株幽冥罗花映入眼中。
那赤色的光芒在月光的照耀下妖异至极。
幽冥罗花被栽在了花盆中,花盆底下压着一封信。
妘璃蹲下身子拿起来打开一看,上面书着一句话:妘家丫头,这是送你的礼物。
她站起来,把信递给了谢璟默。
谢璟默看了后,问,“他这是在向你挑衅?”
“差不多吧。”
“还真是有恃无恐。”
“看来咱们还得去找一趟虞仙儿。”
谢璟默点头,“这里没什么好搜的,咱们这就回城。”
“嗯……”
妘璃用那块儿黑布把幽冥罗花重新包裹起来,然后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众人离开庄子,打马回城了。
地牢中,一片昏暗。
突然间,火把亮起,本来熟睡的几人都睁开了眼睛。
虞仙儿揉了揉眼,见妘璃和谢璟默又来了,问,“主子离开了。”
妘璃直接开口问,“幽冥罗花是怎么回事?”
虞仙儿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你们没问,我就没想起来这事儿。”
妘璃恨不得抽她两鞭子,“萧良承的那株幽冥罗花是皇甫觅给他的?”
虞仙儿摇头,“不可能,瑞王一派的人都不知道主子的存在。”
她回想了一下,“或许是妘青宇为了讨好萧家给萧良承的,毕竟他的仕途全都要仰仗萧家。”
妘璃见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虞仙儿肯定道,“主子是不是离开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给我换个地儿我就告诉你。”
妘璃会被人威胁?当然不会。
“你爱说不说。”她拉起谢璟默扭身就走。
虞仙儿急忙把人叫住,“你等会儿。”
妘璃一扭头,“这是想说了?”
“妘神医,毕竟我也是个女子,你不给我换地方,给块儿布把他们的视线挡住总可以吧。”
虞仙儿说完抬手指向耿家三兄弟。
妘璃能理解,“可以。”
很快,在两座牢笼之间挂起了一块儿黑布。
虞仙儿心里舒服不少。
“可以说了吗?”
“主子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妘璃气道,“你耍我呢?”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虞仙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说……”
“我猜主子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郢州。”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主子提过,郢州有他的老朋友,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再没有了。”虞仙儿把自己知道的和能猜到的都说了出来。
妘璃和谢璟默离开了,虞仙儿再次坐回了角落里。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战王的人能及时救下哥哥。
离开地牢后,妘璃随谢璟默一起来到了书房。
谢璟默唤来夜钊,“传信给风清尘,让他派人保住郝安易的命。”
“是。”夜钊传信去了。
谢璟默走到书案后拿起笔,把新得到的消息全都写在了折子上。
写完,他拿给妘璃看,“你瞧瞧,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妘璃接过仔细看了,“没了,明日就呈给皇上吧。”
此事非同小可,他们是必须告诉皇上的。
“谢璟瑞跟皇甫聿来往,这事儿皇上知道后,恐怕不会放过他。”
“最多就是幽禁,且看父皇怎么决断吧。”
次日晌午,妘璃进了宫。
清心殿的大门再次被紧紧关上了。
大殿之中,除了谢璟默、妘璃和谢君恒,只有一个卫敬贤侍奉在皇帝身边。
谢君恒看着手中的折子,气得是脸色铁青。
“好一个皇甫觅,竟然诈死?”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皇甫觅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