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预考第一名
管校长兴奋得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批卷的老师传来消息，总分第一名是咱们赣州一中一名姓钟的学生。
他将谢老师叫来，一起分析，这个姓钟的学生会是谁。
“班上姓钟的有六个，钟贵梅，钟玲书……，男生两个，一个钟益馨，一个就是钟志远。钟益馨，嘿，预考可能都过不了。”谢老师分析道。
“那就是钟志远！”管校长语气坚定地说，他搓着双手，兴奋地说，“这孩子总能给我们惊喜！”
谢老师一脸的笑，附和道：“肯定是他，啧啧，赣州第一，恭喜管校长！我们赣州一中又出名了！”
管校长嘴巴都咧到耳根了，笑道：“也恭喜你，谢老师！”
两个人兴奋得相互道喜。
这日，公布预考分数。
钟志远背着沉重的书包，一到教室，一帮同学就围了过来。
“你可晓得？你考了第一名！”“女娃子”激动地说。
“赣州市第一名！”佟生看了眼“女娃子”，不满地补充道。
“你真厉害，出去采风还得第一！”朱春燕钦佩地说。
“就是，我们都是没用的！”钟秋虹说，撇了撇嘴。
周松一掌拍在钟志远后背上：“赣州第一名！我同座！”
他说着，哈哈地笑起来，十分开心。
“我都不晓得可过了预考。”一个女生说。
“女娃子”无所谓地说：“我第一个过不了！”
“管它什么第一名，”钟志远淡淡地说，打开书包，拿出照片来，扬在空中，“照片出来了！”
同学们一拥而上，都要先睹为快。
第一次见到彩照，稀奇得不得了。
“跟真的一样！”
“啊呀，钟秋虹照得好漂亮，好白哦！”
“你也漂亮！”
同学们拿在手里，百看不厌，夸赞不已。
“嘿，女生的孔雀开屏蛮好玩！”
“哈哈，还是钟志远这个孔雀头有意思！”
正热闹时，谢老师走进教室，满面春风的。
“哎呦，照片就出来了？！”她拿着毕业照，细细欣赏，“彩色的就是好！”
钟志远将自己和谢老师的合影照片递给谢老师，谢老师接过来一看，惊喜道：“还有签名啊？这个珍贵了！”
钟志远的连笔签名，是他在前世花钱请街头艺人设计的艺术签名，放在八十年代，非常炫目。
谢老师啧啧称赞：“钟志远，你这个签名好有艺术感！”
同学们听谢老师说，纷纷围上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全被吸引到了，一个个都要求钟志远在他们的照片上签名。
钟志远没想到会有这一幕，看着同学们热烈的目光，哪舍拒绝？
当下就拿出笔，在同学们递过来的照片上龙走游蛇地签起名来，感觉自己是个畅销书作家，在签售。
直到上课铃响，同学们才散开，坐到自己位置上。
谢老师叫了声“上课”，朱春燕喊了声“起立”。
朱阿福走后，班上本要提钟志远做班长的，可钟志远少在学校，就按序将副班长朱春燕升为班长。
谢老师拿着一张成绩单，放在桌子上。
同学都眼巴巴地看着那张纸，许多人的命运记录在薄薄的那张纸上。
命运这东西很重，承载它的却很轻。
“全市500分以上的只有三个人，第一名总分621分，超出第二名100分。”谢老师一脸笑容，也不卖关子，“全市第一名就是钟志远！”她激动地说，“而且，六门功课单科成绩全是第一名！”
她热烈地鼓起掌来。
钟志远总分第一名，同学们早就知道，但是门门第一名，还是第一次听到，都热烈鼓起掌来。
“从来没带过第一名的学生，太高兴了！”谢老师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接下来是悲喜交加的时候。
当谢老师念完没有通过预考的同学名单时，有的嘻笑如常，像“女娃子”之流，几个女生平时非常努力，可是，命运多舛，当场失声掩面哭泣起来，过了预考的同学都你看我我看你，同情地沉默着。
两个男生，喜出望外，自己都没想到能通过预考，兴奋得捶台拍凳，手舞足蹈，喜形于色。
全班50名同学，朱阿福和李民峰转校，剩下48名同学，预考刷掉了14名同学，将近三分之一的同学无缘高考。
八十年代高考的残酷性可见一斑,，而到了高考，能继续上学的的比率更低，能上大学的真的是凤毛麟角，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被叫做天之骄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钟志远心里感慨万端，他可以帮助他们通过预考，甚至高考取得高分。
可是，他挣扎了许久，想了许多，最后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天机不可泄漏！
但，不管怎样，总有些不忍。
看着被刷的同学收拾书包黯然离去，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还好有个“女娃子”，笑哈哈地跟大家打招呼，减少了悲伤的浓度。
“我在钟爱照相馆上班，大家来照相哈！”
他得意地宣布，一一叮嘱。
看得钟志远哭笑不已。
那些同学走了，教室变得空旷。
他们多是活跃分子，全走了，剩下一些爱学习，不会玩闹的同学，少了许多生气。
习惯了迎来送往的老师们倒处之泰然。
谢老师为全市总分第一名的荣誉喜悦着，各科任教老师也为全市第一名而喜笑颜开。
姚老师来给大家讲预考语文试卷时，笑歪着嘴，乐不可支。
他直接用钟志远的试卷，脑筋都不愿多动，将钟志远的答题作标准答案。
管校长又一次在吴校长面前挺直了腰杆。
“恭喜啊，竟然出了个第一名！”
三中的吴校长在电话里向他表示祝贺，语气带着十万分的不服气。
“老吴，听着很不服气啊？要不，再比比篮球赛？”
管校长说完，纵声大笑起来，走廊里都听得到他爽朗的笑声。
电话那头，吴校长朝电话筒哼了声，叭哒，重重将电话放在座架上。
管校长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兀自窃笑不已。
赣南师范学院，李清平、耿长乐和蒋大伟在谈论招生事情。
“这个钟志远竟然考了全市第一名，诶！”耿长乐很是遗憾地长叹了一声。
“耿院长怎么还叹息呢？”蒋大伟笑问。
耿长乐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蒋大伟呵呵一笑。
“真是个人才！”李清平感慨道，说不出的可惜。
“说不定，高考没考好，就来我们学院了！”
蒋大伟自嘲道，觉得好笑，呵呵地笑了。
“也有可能！”耿长乐也笑了。
高考失准大有人在，更有甚者，平时成绩名列前茅，可到高考就名落孙山的人不在少数。
“但愿吧！”
李清平淡淡地说，说完自己也笑了。
三个人都觉得在痴人说梦。
午饭时，“饭团”们都还在，许久没有聚了，说说笑笑，热闹的氛围又回来了。
在纯洁的同学关系沐浴下，钟志远身心愉悦。
前世，朱春燕上了本科，肖爱萍和佟生上的大专，钟秋虹、赵斐她们二人都没有考上大学。
钟志远看着饭团们，心里默默盘算着，要不要给他们透些题？
想到被刷掉的同学落寞的背影，他原先的想法在松动。
医务室，任晓萍不可思议地说：“钟志远竟然拿了全市第一名，而且门门第一名！”
林子静听到消息，为钟志远高兴，表情却平淡：“有什么奇怪？期末考试不也是一样？”
“是啊，这家伙，在他身上就没什么奇怪！”
任晓萍摇摇头，嘟喃道：“没天理！”
钟志远正好推门进来，笑问：“什么没天理？”
任晓萍故作不平地说：“跑出去玩的人考了第一名，你说是不是没天理？”
“那说明，人家是天才！”
钟志远一本正经地说，像是在帮别人说公道话。
“大言不惭！”任晓萍笑着白了他一眼。
林子静看钟志远文痞样，觉得好笑，想到他拍照时作弄自己，又恨得牙痒痒。
她见钟志远手里拿着个信封样的东西，问道：“你拿的什么？”
“这可是稀世珍品，全世界只此一份！”
钟志远脸上浮着笑，故作神秘地说。
任晓萍二话不说，劈手夺过去，打开信封，往里看了一下，伸进两指抽取一张照片来，一看，撇着嘴不屑地说：“可不是全世界仅有？！”
她正要将照片给林子静，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拿着照片欣赏起来，“诶，别说，你们两个照得还真好，一个害羞得像新娘子，一个得意得像新郎。”
她还没说完，被林子静劈手抢了过去，任晓萍手里空着，仍成拿捏状，嘴里犹在啧啧称赞：“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林子静抢过照片一看，是她和钟志远的合影，听着任晓萍的嚼舌，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和他，倒有些面红耳热起来。
古榕树下，两个青年男女，这寓意极其丰富。
照片上，俊男靓女，珠联璧合。
看到照片上有字迹的凸痕，她翻过来看，果然，背面有字。
“春风十里不如你！”
林子静看到这句话，心里甜蜜得在流汁。
再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一双妙目不由得看向钟志远。
“啊呀，太热了！”
任晓萍觉得自己多余了，站起身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开溜。
钟志远见任晓萍走了，又拿出一张照片来，还是他们的合影。
“怎么又一张？”她疑问道。
钟志远笑道：“你不给我签个名啊？”
林子静翻了他一眼：“我可写不好。”
“又不是书法比赛，全凭心诚。”钟志远说。
林子静心里纠结，写什么呢？
思忖良久，林子静拿起了笔，歪头再想了下，动笔在照片上写起来。
写完，她将笔套盖上，将照片推给钟志远。
钟志远热切地想知道她写了什么，急急的拿起，只见林子静的签名上方，只有一对双引号，中间是空白。
什么也没写，好像什么都写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医生写的都是天书，果然！”钟志远戏谑道，“不过，字挺娟秀的！”
林子静的签名，娟秀里隐含几许硬朗。
“这个引号里的是什么呢？”
钟志远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子静。
“你自己想！”
林子静低头窃笑道，脸色红润。
这一双引号，给了钟志远无限遐想。
留白果然最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