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一拍桌子,刚要说点什么来教训云青悦,突然眼珠子一转,捂住肚子哀嚎起来。
“啊......本宫,本宫的肚子,好痛,痛,快传太医。”
王夫人已经急到不行,如果皇后出了事,孩子掉了,也就完了。
不,不对,王夫人甩了甩脑袋,脑中清静些许,如果这孩子是被安宁公主气没的呢?
抬头之上,她在王皇后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抹不明的意味,两人不愧是母女,只一瞬间,王夫人当即明了王皇后的意思。
或许是这个孩子即便怀上了也本就留不住,又或许这个孩子会成为她同太子之间的隔阂,毕竟,无论如何,现在太子的继位性最大。
如果这对双生胎生下,其中有有一个是儿子的话,必定会使她同太子产生嫌隙,如果与太子渐行渐远,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的话,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想要后悔也晚了。
王皇后抚摸着肚子,痛下狠心,面容扭曲的同时,手掌狠狠在肚子上按了好几下。
肚子一痛,导致她剧烈的一连串咳嗽。
由于胎相本身就不是特别稳,此时此刻,王皇后已经痛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王夫人再往下一看,王皇后身下已经渗出殷红的鲜血,王夫人着急的抓了抓手,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急切向门外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呐,传太医,快,皇后娘娘见红了。”
此话一出,整个凤仪宫的人立马战战兢兢,小心伺候着,生怕主子一个不开心,便将怒气发泄到自己头上。
皇后娘娘怀孕这段时日,对孩子的看重,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是如今......
王夫人一喊,立马有小宫女出去请太医,云青悦在旁边冷眼看着,看着殿里殿外忙碌的宫女,还有那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从始至终,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太医来的时候太后撞在了一起,一听皇后见红,太后走路那架势,恨不得能飞起来。
太医进入大殿,刚要给云青悦行礼问安,太后在旁边斜了一眼,冷冷道。
“行了,皇后都成这样,就不要给她行礼了,凡事都得有个孰轻孰重。”
这要放在以前,云青悦肯定会伤心一番,可是如今,云青悦对太后对她的态度已经全然不顾,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上去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更何况,如果她没猜错,王皇后今日小产这件事,十有八九会算到她的头上。
嘲讽一般笑了笑,云青悦走在太后面前,微微蹲身。
“孙儿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是一贯的疏离,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太后抬眸,不满的哼了一声。
“行了,安宁公主,快起来吧,若累坏了身子,或者你掉了一个头发丝,皇帝都得找哀家,你这礼,哀家可承受不起。”
对于太后的阴阳怪气,云青悦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大方道。
“多谢太后娘娘!”
两人同处一屋檐下,云青悦和太后是谁都看谁不顺眼,偏偏又不能说出来。
一刻钟过后,太医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惋惜,太后一看,立马焦急的询问着。
“怎么样?皇后......她没事吧?还有孩子,哀家的孙儿?”
太医摇摇头,满脸愧疚,很快跪在太后面前。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一胎本就不稳,之前臣曾经同她说过,让娘娘少动气,平时也不要走太多的路,可是如今,娘娘这小产......”
太医也有些迟疑,说着便将目光放向了旁边的云青悦,太后脸色更加不好看,手掌重重在桌子上一拍,疾言厉色。
“说,皇后到底因为什么流产,你给哀家一五一十说个清楚,否则,哀家拿你问罪,但你若说清楚了,你放心,哀家会护着你的。”
有了这话,太医似乎如释重负,他将头埋在地上,整个人显得特别诚恳。
“回禀娘娘,依臣看,皇后娘娘流产,怕是同安宁公主有关,臣刚刚听王夫人所说,安宁公主在这之前对皇后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之后,皇后一拍桌子,很快便脸色惨白,不过,臣也不敢确定......”
太后一听,随即又是一拍桌子,她先是揉了揉眉头,对着太医道。
“行了,你先下去给皇后开药煎药吧,身子总得调养好。”
太医如临大赦,云青悦依旧冷眼看着,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太医一走,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太后在座椅上愁眉不展,良久,她叹了口气,在徐嬷嬷的搀扶下,慢悠悠起身,走到云青悦面前,没有了以前的居高临下,也没有了疾言厉色,只是眼神中中带了些许的......恨铁不成钢?
她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云青悦,伸手,想要在她脸上摸摸。
“悦儿,你这孩子,你说你......”
这若在以前,云青悦肯定会非常激动的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现在,云青悦是感觉太后触碰她一下都觉得恶心。
她摇摇头,利索的躲开了太后那苍老的手掌,梗着脖子,一张嘴便是气人的话。
“太后娘娘,在您面前,孙儿从来不是您的孩子,您也不用假惺惺的来语重心长,我云青悦不吃这套,或者说,你想下旨下什么处罚,就直接说吧,不用来这假惺惺的一套,没意思。”
云青悦说罢,连眼神都没给太后一个,利落的双膝跪地。
云青悦一直有骨气,只是她的骨气从来不表现在膝盖上。
宫中等级规矩森严,有时候,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必须跪。
“悦儿,你......”
太后明显一愣,身子一顿,伸手指着云青悦,又是一番的“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