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遇忽地出声道:“主上,有人来了。”
叶途微微歪头去瞧,十余人挨个挤进,无一不是狼狈不堪。
“哟~这是,没打过啊?”
闻言,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双膝跪地,弯腰俯首。
“主上,实在是……”
“实在是那刺史府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叶途讥笑道:“呵~无用就无用,还找什么借口。”
“主上!”
“我早先便说这刺史府打不得,那沈言木如今也是今非昔比。”
“还是应该先去取太阴真火才是!”
“纵然胜算不高,但毁了的本事我等还是有的,也好过如今这般!”
“那秦意昭分明就是有私心……”
叶途抬头,垂眸看向地上的一群人。
视线落在最后说话的人之上,眼神淡漠,已然叫人瞧不出情绪。
缓缓俯身,慵懒无力一般,伸出手按在其头顶。
“盛遇,上次你不是,瞧着那孩子可怜吗?”
地上众人还来不及反应。
只见叶途手掌下的人,身躯不过是于一瞬之间抽搐一阵。
随后,鲜血的气息蔓延开来,如蜿蜒的毒蛇,缠绕环于周身。
只见叶途抬脚踩于其肩侧,微微用力登出,那人身躯应声倒地。
温热晦暗的血液缓缓流散开来,没入众人跪拜的手掌指间。
头颅却还在叶途手中……
“来,送去给那孩子作伴,也算是我这个当爹的心疼他了。”
盛遇无奈道:“是,主上……”
叶途手上空出,侧身将手放于一旁另一人面庞。
将手中无意溅上的鲜血,仔细擦拭着。
跪下的一人急切道:“主上……”
“是……”
“是我等无用,一时失策。”
“这才未能将沈言木带回,还请主上……”
“给我等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啊!”
“此次定然将沈言木……”
忽地一道声音响起,“将我如何?”
“既有这般本事,又怎的落荒而逃呢!”
人未至,其声先扬。
分明是一阵寒风疾驰呼啸而过,但却见其不疾不徐缓缓而来。
来人负手而立,身姿傲然,剑眉星目却是一身的书卷气。
眸色深沉,低垂着去望依旧跪在地上的人群。
犹如妖邪蔑视生灵一般,唇角微勾,甚是满意。
“用今非昔比来形容沈某,倒也算是诸位慧眼识珠了。”
沈言木气定神闲说道,纵然眼前这人是出乎计划之外的。
但,报仇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叶途将手收回,望着眼前的人,缓缓的站起身子。
“诶!有意思哈!”
“头回见自己送上门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
“不是要机会吗?”
“这机会不是送上门了吗?”
“要去啊!”
地上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相继站起。
这!
怎会找上门来?
这沈言木如今怕是……
可……
若是不上,身后这主照样不会饶过我等!
地上的血迹可还未干透啊!
那也只好……
沈言木收起笑意,手上翻转。
掌心蓄力化出一道流光,径直冲向最前方之人!
只听闷哼一声,应声倒下,身后人见状犹豫一瞬,不再向前。
转瞬之间四散开来,将其团团围住。
不能硬上!
叶途鄙夷道:“嘁,废物一群。”
“去,请意昭过来。”
“我亲自为她绞杀此人。”
“是!”
盛遇领命走开,叶途不急不躁缓步又坐下。
将仅剩不多的酒又喝了个干净,晃着酒壶瞧着这一出好戏。
只见沈言木周旋于人群之间,双足霎时顿住,腾空跃起,对着一人便是当胸一脚。
那人受击往后摔去,竟连身形都稳不住。
同一处的方向,却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正要靠近。
叶途猛地弹起,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脚尖借力,身子飞跃而起,伸手便抓住还未落地之人的小腿间。
瞬间便如蛟龙缠身,大手一挥,径直将其甩飞出去。
只见那人头颅重重砸于山石间,顷刻间坠下后,便倒地没了动静。
“你他妈不会看着点是吗!” 叶途冲着盛遇吼道。
“属下失职……”
叶途充耳不闻,一双眼都瞧在秦意昭脸上。
秦意昭在见到被围困于中间的沈言木时,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浅笑。
叶途已然许久未见这场面,不禁心生悸动。
“意昭,这帮废物不行的,你且瞧我的。”
秦意昭眼神未挪动分毫道:“要活的!”
“他的命,我亲自取!”
语气之中,难言激动。
“交给我!”
叶途一副信庭闲步的步态,朝着前方走去。
秦意昭瞥了一眼,随即朝其后腰踹出一脚。
瞧着其应声匍匐于地面。
不耐道:“还装上了是吧!”
“别气,我这就去。”
叶途双手撑地,刹那间便扑出去,径直朝着沈言木而去。
正午刚过,正是阳光充盈之时。
随着叶途的动作,其周身气息霎时四散开来。
顷刻之间,遮天蔽日……
沈言木惊觉不好,只怕,终究还是小看这人了!
“爹!小心!”
一片茫然之中,倏忽只见狂风刮过,一道耀眼的光辉,挥洒而来。
极致的光亮晃过,视线即刻受阻。
姜禾凡冲向前一把拉住沈言木向后拽去。
仅差毫厘之间,躲开叶途的攻击,化解了这足以毙命的一击!
容灿自身后撑着姜禾凡后背,将二人稳住。
尘土散去,众人皆是四散开来。
“秦姨!”
姜禾凡高声喊道,刚刚都瞧见了。
这群人,无不是听命于秦意昭的。
“秦姨!为什么!“
“难道你……”
“当真叛国吗?”
还未等到回应,沈言木却再次拉着姜禾凡连连后退,又瞧了瞧容灿。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来这做什么!”
姜禾凡不解道:“爹?你在说什么?”
这话听着,倒像是爹将我同容灿撵下……
不!难道……
“爹?是你将我同殿下……”
沈言木:“你本就应该老实待着!”
姜禾凡瞬间明白其意思,想来,定然是爹故意警醒其发现我们行踪,却又在我们掉落之后,替我们一番掩饰,这才……
怪不得,这靖国人怎会如此蠢笨,竟未发现我们……
“爹,我不走!”
“此番事不了,也走不了!”
叶途静静的瞧着这一出父女情深,满是鄙夷。
却又未有动作,这两小孩是个例外。
意昭不说,不能随意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
秦意昭的笑声似银铃般,清脆。
却又藏着锋利的刃,渣的人生疼。
“冉安啊,冉安,你来瞧瞧啊!”
“你来看啊!”
“姜冉安!你亲自来瞧清楚了!”
“哈~哈哈~”
“好一番父女情深啊!”
“姜冉安!这……”
“就是你生的好女儿啊!”
“来看这一出好戏啊!待看过了……”
“你自当……”
“死而瞑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