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骜晓得她说的怪物是“疴人”,而那玩意儿是行尸走肉这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这个外国姑娘居然有这种“法宝”,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就问:
“你这相机不是报社发给你的?我还以为是公派配备的工作工具呢,看来是你的私人物品,而且来头不一般;只是如果它的型号很老旧那我反而能理解了,但看着这是个很主流的单反相机,难道你有把任何机体都改造成具备这种能工的手艺?”
“那倒不至于,我的太爷爷是纯正的巴黎人,不过他早年去就去了伦敦,因为热爱摄影,技术高超,也是那个时代少数能够熟练操作盖尔达相机的人,便成为了英国皇室的御用摄影师之一。
后来一战爆发,他拿着一台终于可以挂在脖子上的‘桑顿.皮卡德’相机跟随部队一起奔赴前线,和现在的我一样,也是一名随军记者。
但在一次不知名的小型战斗中,太爷爷为了捕捉到最好的交战画面,被流弹击中,然后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
我的太奶奶伤心欲绝,发誓要给自己的丈夫报仇,就以遗孀的名义得到了这部相机,并给它取名‘厄里倪厄斯’,这是希腊神话中三大复仇女神的合称。
战争结束后,她得到了英国皇家陆军部的特殊嘉奖,是和作战有关的,可一切细节至今都没有向外透露的授权。
只知道为某场战役的取胜起到了重要作用。
然后我不清楚当时太奶奶对相机做过什么,总之经过她手后,那台机器便不同寻常了起来。
再后来,家族的每一代子孙,如果想继承它,就会拿一台当时的最新型号与其放在一起一个晚上,当通过前者的认定,新来的便会得到那些能力。
不过只有拥有家族血统的人带来的才可以,其他人的不行。
我是太爷爷的曾孙女,属于直系血脉,所以当时做这些的时候很顺利。
中间我也问过爸爸和爷爷,太奶奶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他们也不太了解,只是表示她除了得到过陆军部的嘉奖之外,还因此加入了‘英国灵学会’,并担任副会长直至去世。”艾洛蒂道。
“难怪你在发现拉菲比上校用女人声音说中文,还有听完我的解释后的惊讶只是稍纵即逝,原来是见过大场面的高手。
还有学姐会把你叫来一起听,估计也是看出你身上带的东西不一般了,而你很有可能能帮得上忙。
不过据我所知,‘英国灵学会’成立于1882年,由剑桥大学里几个对这个方面感兴趣的教授草创,但它的主攻方向并不是灵异而是特异功能。
所以...你的太奶奶是个可以对普通物体进行超自然改造的超能力者?”
“虽然我无法证实,但这也是我的观点。”
“嗯,毕竟顺着想下去这是最大的可能。那么艾洛蒂女士,我在这里代表兵团同意你的加入,欢迎。”
看着项骜这么正式,她很俏皮也很飒的敬了一个军礼,并道:
“是,长官!”
十人队伍正式敲定后,他作为领队站在了最前面,天还没亮便踏上了斩首之路。
而手里的武器也来了一次大换血,放下了用了一路的FAmAS突击步枪,换成了mAG通用机枪,光100发一条的弹链,他一个人就背了四条,加上枪上装的那一条,便是足足五条;并将手榴弹类型由防御型改为了进攻型,数量也翻了两倍,从4枚变成了8枚,腰后还插了一支m1014霰弹枪的紧凑版作为近战防身之用,该枪同时缩短了枪管和枪托,即便横着挂在腰后也不会和两侧发生剐蹭。
拉坎瞧见项骜这个负重,感慨道:
“项,你真是个移动的军火库,一个人带了半个班的火力。”
余杭则问的相对专业一点:
“骜哥,这在越南丛林里,枪械不应该是越轻巧越短小精悍越好吗?你怎么反其道行之呢?放下了适合这种环境的无托步枪,换成了又长又重的机枪,真碰上了遭遇战,不方便吧?
我看当年越战的时候,美军机枪手就嫌弃m60尺寸太大,在植被密集的地方使用很不方便,所以他们的什么绿色贝雷帽一类的特战力量,很喜欢使用缴获的56式轻机枪,还特意把枪管锯到只有不到原来的一半,虽然损失了不少射程和精度,但近距离碰上越共时能立马调枪便打,反应快火力也猛。
而mAG比m60还重一斤多呢,一个长度一米二的大家伙,看着你摆弄就感觉累得慌。”
“因为我感觉这次一定能找到‘小五师’,可你知道他身边养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火力持续性首先不能弱了,30发弹匣碰上倾巢出动的进攻,很难撑得住,换个弹匣的工夫对方就扑到脸上了。
而且5.56毫米的小口径子弹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杀伤力不够看,虽然7.62毫米的全威力弹依然不够用,但能增强一点是一点总还是没错的。
至于尺寸、重量,这个我无所谓,在训练场上扛着这个一跑跑一下午,奔袭个十公里停下不休息直接趴到地上开打,但就这样我也次次优秀。”
“这个的确,别人奔袭完了肺子都快炸了,呼呼的喘气根本没法精确瞄准,结果你却可以,不论站着趴着还是蹲着几乎不受影响;突击步枪我和你比感觉差距有可没被甩开太夸张,但机枪和狙这俩就是分水岭,那些极端条件下的实战精度指标,我连你的尾灯也看不到。”
“我有基础,比你上手快点很正常。”
“嘿,骜哥你这安慰我收下了。”
而虽然项骜走在最前面,但作为向导的其实是赵梦洁,她通过感应“小五师”散发出的气息定位应该朝着哪边走;这也是每个修行人均会有的一种外在特征,是不同于普通人的特征,只是能够感应到的非常少,得有天赋还专门学过其中法门才行,并不是换个谁来都可以。
看着她好几次在眼看着没有路的地方指出新的方向,顺着走过去便是一片柳暗花明,这边赞道:
“学姐,看得出你的道行增长是全方位的,那位道长教给你的都是杠杠硬的干货。”
“嗯,师父虽然出身正统,但没有给我讲究太多仪式上的东西,我入门第一天起他便传授的都是真本事。
像我现在用的这个寻人手段,名叫‘豆萁之术’。”
项骜听着这个词想了一会儿,道:
“《七步诗》里曹植用‘煮豆燃豆萁’来形容两者本是同根生的意思,那用在这里,我猜是因为它的主要功能是针对同道中人的,也就是在玄门内部使用,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反而不好使,对吧?”
“骜哥解释的精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要学这个得根基要好,说实在的我一个野鬼出神哪来的什么根基?能有这份资本,还是你给我的。”
“学姐,假设我真有这么厉害,那我在这事上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没给你多烧点,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是鬼仙了。”
“能有今日之成就已经是大道对我天大的眷顾了,而什么时候能羽化成仙,这个看机缘什么时候来吧,哪怕不来我亦毫无怨言。
毕竟我虽死于非命,但能先遇见你,又遇见师父,作为一个鬼来说,早已万分满足,不敢再有奢求。”
“你一定可以的,我说的。”
赵梦洁听罢看过去,似是很感谢的点点头,道:
“骜哥,有你这句吉言在,我也觉着没问题。”
长话短说,又走了好一阵,最后到了一个众人都很熟悉的地方:“奥罗塞点”。
回头看去,发现和训练时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线,但终点是一致的。
余杭见状问道:
“哎?怎么又跑这地方来了?这里除了有片丘陵之外也没啥了,那个孙子能在这附近吗?难道他躲在某个小山包的里面?”
赵梦洁没接这话而是对项骜道:
“骜哥,咱俩爬上来看一看。”
“好。”
一人一鬼随后登上了最近一座丘顶,站在高处俯视下面的茂密丛林,前者指着四个点说:
“‘小五师’在这里布了一个非常隐蔽的‘障眼阵’,得给他破了才能寻得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