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火!停火!节省弹药!”项骜喊道。
随着空间内再次回归平静,艾洛蒂端着相机笑着说:
“怎么样?我的到来很对得起这份名额吧?”
这边说话前先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道:
“教你个中文词汇,可以用来形容你刚才的表现。”
“什么?”
“牛逼。”
“听起来就是用来夸奖用。不过功劳也不能都给我,上校的作用也必不可少。”
在别人看来艾洛蒂说的是拉菲比,但项骜知道她说的其实是赵梦洁,便问:
“哦?你们合作了一下?”
“是的,这些被怪物体内的魂魄被大概是巫术之类的方法加固了,我的单次曝光无法阻止它们的行动,连续曝光也难以将其打出,但刚才还是做到了,是因为上校给了我一些帮助,他把手放在相机上注入了某种力量,让威力大增,然后才有了你说的——牛逼。”
艾洛蒂最后这个词是学着项骜的发音用中文说出来的,有些蹩脚但很清晰。
这把加上余杭的两人都逗笑了,而这边想了想,猜到赵梦佳对相机使用的能量大概就是灵力。
“那也谢谢学姐了。”
他以中文说着,保证另外不明真相的战友听不懂。
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之后,必要的检查开始了。
项骜首先搜罗的是它们使用的枪械,主要是为了辨认型号。
然后是观察服装,确定那是不是军装。
在一番努力后,他道:
“各位,我想我知道这些形似僵尸的倒霉蛋生前是什么人了。”
“骜哥,你有啥发现?”余杭道。
“就是在法越战争期间被‘小五师’团灭的那个外籍兵团第3工兵团。”
“啊??怎么可能啊?那些人都死了半个多世纪了,又是在这么潮湿闷热的地方,尸体早该烂没了吧?”
“有这么个邪修在,还担心防腐问题?”
“哦,这倒是。那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先说着三种枪,分别是mAS-49、mAS-38、mAS-1935,一种半自动步枪,一种冲锋枪,一种转轮手枪,而这些都是当年法越战争时法军的主力轻武器,虽然后两者的设计年头很早,都是二战爆发之前的东西,但在二十年后的越南,因为复国初期缺乏武器,所以仍然广泛存在。
然后再说衣服,这是标准的1947年版杂役服,也是当时外籍兵团非一线战斗人员的标准服装。
不过这两个只能算是间接证据,最直接的还是这些士兵牌,因为上面标注信息用的就是法语,比如这个,叫‘加布里埃尔’,听起来像是个罗马尼亚人,军衔是上士,职务是辎重班班长。”
“项,这么说我们找到了在档案上失踪几十年的‘工3团’了?”拉坎道。
“我想是的,但公开资料上官方一直声称他们是在战争结束后为适应新的战术要求而撤编了,你是从哪个档案上看到‘失踪’这个说法的?”
拉坎一摊手,道:
“我是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听他们瞎说的,但看起来...好像又是真的。”
“嗯,反正这既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而且坏的居多。”项骜将姓名牌扔到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后道。
“好的是解开了一个谜团,如果把这份情报拿回去,估计哥儿几个怎么都得受到嘉奖吧?那坏在哪里?”余杭道。
“这不很明显吗?现在有五十个这种被控制的怪胎,那整个‘工3团’一共有多少人?我没记错的话,满编应该是1200左右,哪怕按照最低编制的800来算,那这帮死鬼现在都在前面的路上等着,我们十个人,要怎么打赢这场80倍差距的战斗?”
余杭闻言挠了挠脸道:
“是个够坏的消息,那要不咱们原路退回去,找支援吧,等大部队来了什么都好说。”
项骜却摇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走了保不齐‘小五师’那王八蛋就跑了,如果他跑了的话,咱们之前做的所有事便算是全白干。”
“可正面硬来的话...差距实在太大,对方又不是什么正常人,这仗得怎么打?”
“虽然我们在火力、人数上都占绝对劣势,但有学姐在,有艾洛蒂的相机做辅助,还是有操作空间的,只要它们不是几百上千集结到一起强攻就行。
实在到了不可解的时候,我撒泡尿说不定也有用;再进一步,把我惹恼了那烧死‘癌蛊’的阳火不介意再来一次。”
“行,看你决心已定,那就干到底吧!”
项骜又转脸看向另外几人,用法语说了一遍自己的决定和目前面临的困难,然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坚持下去,而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肯定的,其中瑞士人曼特加扎道:
“我来参加兵团并不是为了钱,而是纯粹为了找刺激,在我的家乡,即便是无业者那每个月也能领到克朗,但就是因为这样,实在太无聊了,才想着走出来找点事,找点带劲的事做。
而项,你这个人我早听说过,好像和你在一起便有冒不完的险,那我最喜欢的就是冒险,所以我没有理由退出。”
余杭闻言用中文悄悄的问:
“骜哥,一万三瑞士克朗相当于多少红票?”
后者也低声回道:
“九千多点。”
“卧槽,人家躺家里屁不干都能一月那小一万块?妈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第二个表态的是鲁登泰夫,这个人身材高大魁梧,比188的项骜还高了6公分,说起话来也是浓浓的第三帝国范儿。他道:
“相比起那些俄国蛮族,我们日耳曼人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这种情况我只有勇往直前,绝不退缩;要知道,我可姓von!”
还是余杭,继续小声问:
“骜哥,最后他说的那个德语单词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被讲出来很光荣、很自豪的样子,来头很大吗?”
“嗯,那个词儿翻译过来就是‘冯’,很多近现代的德国名人都有这个姓,像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电器大亨兼发明家冯.西门子、铁血宰相冯.俾斯麦,闪击战大师冯.古德里安等等等等。
这个姓的拥有者,往上倒大多数都是当年的‘容克贵族’,该群体早年是普鲁士时期地主阶层的代称,但随着德国扩张,屡立战功下形成了‘军事贵族’,所以他们都有闻战则喜、好战善战的特点。
看来鲁登泰夫的家谱里有这种人。”
“明白了,这和咱们那儿说祖宗是李世民、赵匡胤性质差不多。”余杭比了个“oK”的手势道。
第三个表态的是皮奥特,他接的是第一个曼特加扎的话:
“我和你不一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钱,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参加兵团可以改变国籍,可以赚到比老家高的多的欧元。
前面的路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也许能从他们身上弄点值钱的东西。”
这里的“他们”显然指的是工兵3团的行尸走肉们,这次余杭没啥疑问需要解释,而是直接说:
“撬个金牙撸个手表,等下我也这么干,全当差旅费了。”
项骜从背后轻轻捣了他一下,并道:
“如果是想寻宝的话,我猜会有收获的,但前提是要杀死该杀的人,做好该做的事。”
至于艾洛蒂那自不用说,反正坚决跟着这边走,不论要面临的是刀山还是火海。
还有另外三个则属于随大流的,一看前面七个人都这么决定了,如果这会儿跑了,回去得遭同僚耻笑,那样起码在分配到具体单位之前,都得抬不起头来。
基于此,这三位没有明确同意,但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至此,这场简短的讨论以全票通过结束。
统一了意见,那稍事休整后便继续前进,这次穿过面前的空间,通过一条略窄的通道继续向前,进入下一个更大的所在。
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了自然痕迹的四周,赵梦洁道:
“是谁帮着‘小五师’修凿的这里也很明确了。”
“是被团灭但没有完全死亡又被改造成非人非尸的‘工3团’士兵做的,正好是工兵团,用来干这事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不过学姐,什么术法能把人变成这样?你有所耳闻吗?”
前者想了一下,随后道:
“玄门中讲‘身死魂离’,就是人死后魂魄是会马上离开的,如果还待在躯壳内,或者三魂七魄中的某些没走干净,那在生理上就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而是会出现类似陷入长期深度昏迷、植物人、老年痴呆的状态。
而这些是明明肉身死透了,可魂魄仍在其中,驱动着被掏空内脏,用蛊药浸泡过所以不腐烂的尸体干活、战斗。
这也是它们为什么中弹后不将其打到无法使用就可以继续活动的原因。
那做到这一点的方法,便是‘小五师’的手段;艾洛蒂说的‘加固’、灵与肉的结合‘异于常人’很准确,算是一语中的了这种现象的两大特点:被强行困住的魂魄和死后与实体不分家的魂魄。
从技术角度,我认为应当用的不是降头或者蛊虫一类,更可能是你说的道家法门;师父从‘龙虎山’上传道时曾经接触过一种把魂魄拘在尸体内的手段,细节上和这次碰到的这些高度相似,只是‘小五师’操作的还是略显粗糙。
如果功夫到家的话,这些死者不会表现出如僵尸一样的动作,而是会和活人无异,并能继承生前所有的记忆和技能,从外表几乎无法分辨,除非是开启天眼者,但哪怕是阴阳眼也不行。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无限接近复活但又不是复活,其中唯一的差别就是这类东西会维持在死前的状态,不再具备学习能力,以前会什么现在也会什么,但以前没学过的,以后也没机会学会了,很像是一种只具备只读模式的芯片,接受不了新知识。
另外,根据这些分析,他能一个人干掉了一个工程团,肯定不是正面较量,大概是打了一场伏击战,并且是准备多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