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一中门口，“百乐”业务员给几个老师和家长送了饮料。
“同志，天太热，喝点饮料解解暑。”
说着，还贴心地递过瓶起子给几人。
老师不太好意思，一个个忙摆手拒绝，“哎呀，你们这活动是送学生的，我们就不喝了。”
“要是没有你们园丁培养学生，哪儿来的祖国栋梁，大家就别客气了。”
业务员本来口才就好，经过培训，更是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
老师们也不好拒绝，喝了起来。
饮料不是冰镇的，但因为里面有二氧化碳，喝起来一样爽口。
反正他们厂运了好多饮料搞活动，业务员不仅给老师送，还给几位家长送了过去。
这么大方的厂家，玉湖的老百姓还是第一次见。
大家喝得很开心，老师和家长紧张情绪都因为一瓶饮料消散了不少，闲聊起来。
“听说了吗？这次高考不是同一时间，沪市和广省单独出题。”
“哎呀，改革什么啊，统一卷子多好。”
“谁知道了？希望咱们这回能出几个清北的学生。”
人们有一搭无一搭聊着高考话题，业务员在旁边听着，偶尔也插两句嘴。
前两天业务员的任务不多，就是摆摊，收摊，有人来问，做做宣传就可以了，最忙的是明天下午高考结束。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
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
“同志，同志，你没事吧？”
其他几位家长没有靠前，几位老师先冲了过去，想将人扶起来。
倒不是家长们见“死”不救，而是这男人贼眉鼠眼的，他们几个家长聊天，互相打听对方孩子学习成绩什么的，这男人不搭话，眼神一直向人家饮料摊。
人心险恶，谁知道会不会讹人。
老师们没想那么多，觉得救死扶伤重要。
“我……我肚子……好疼……”
几名老师唯一的男老师又瘦又矮，扶了半天没扶起来，差点让男人给拽倒。
女老师们更没劲了，几人合力都没把人扶起来。
男人还在地上痛哭呻吟，“哎呦哎呦，我的肚子……”
“百乐”的几个业务员见状想要上前帮忙，“这是不是急性阑尾炎？得马上送医院去，要是穿孔可就遭了。”
老师们纷纷附和，“对对对，可能是阑尾炎。快，大家都过来帮帮忙，把人扶起来。医院就在前面，救人要紧。”
秦峰和顾晚晚这时停好车，要走到宣传摊位看看，好没走到地方，正好看见这一幕。
男子躺在地上，看着痛苦地捂着肚子哀嚎，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疼成这样，竟然一滴冷汗都没有，还悄悄观察周围人的反应，特别是偷瞄“百乐”的摊位。
秦峰和顾晚晚对视一眼，觉得肯定有问题，两人快步向前，赶在业务员上去相助前拦住了对方。
“秦厂长，顾厂长？你们来了？这位同志估计是急性阑尾炎，我们先搭把手把他送医院去。”
秦峰冲业务员使了个眼色，将人带到了一旁。
“你们几个没看出来？那个人有问题？”
这几个业务员都是热心肠，压根没想那么多，经过秦峰一提醒，才发现那个男人好像有点问题。
肚子疼成这样，还能嗷嗷喊？
怎么看都像是装的。
业务员小声问道：“秦厂长，这人想干什么？”
秦峰刚想说，可能是冲他们来的，话还没说完。
男人自己在其他人搀扶下爬了起来，还是痛苦地捂着肚子，抬起一只手，指着“百乐”的宣传摊位。
“我……那个饮料，好像有问题……我的肚子……”
“饮料？有问题？”众人听了脸色大变。
要真是阑尾炎、肠胃炎什么的，众人也不会跟着紧张。
关键是大家刚才都喝了这个，看着男人这么痛苦，好像中了毒，都在猜自己会不会也中毒。
突然，考场里铃声响起，顾晚晚心想不好，交完卷子学生们马上出来。
他们的饮料如果真有问题，那刚才喝饮料的所有人都得倒下。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如果大批学生从考场出来，那肯定会造成影响。
来不及解释，顾晚晚急忙跟秦峰耳语了几句。
秦峰点点头，凑到男人面前，假意想扶住对方，贴在对方耳边道：
“给你一千块，你起来说自己没事！”
男人心里一直很急，“百乐”的人不靠上来，讹人都麻烦，光说是饮料的问题也不行，最好能抓住一个业务员。
要是自己干嚎半天，对方收拾东西跑了，这场戏不就白唱了吗？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还是看起来官最大的，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人家说擒贼先擒王，这王自己送上来了，可就别怪他抓住不撒手了。
反正目的就是搞臭“百乐”的饮料，越臭越好。
但对方怎么上来就说钱，还是一千块？
“不够，就两千，给你五个数。”
秦峰抬头看了一眼学校门口，已经有学生跑出来了，后面跟着大部队。
“五……”
男人一骨碌站了起来，朝着众人道：“哎呀，我好了，这么快，不是饮料的事啊，你说说我这肚子……”
脸上还挂着笑，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老师家长们见虚惊一场，也没功夫搭理这事，直奔刚出来的考生而去。
男人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秦峰后面，来到了远处的树丛旁。
一个业务员留守摊位，顾晚晚和其他两人已经等在了这边。
“嘿嘿，老板，老板？”胖男人讨好似地在背后轻轻拍了拍秦峰的肩膀。
秦峰回头笑眯眯地看着胖男人问道，“你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