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苹原本就在偷看桃裕卿,因此听到她打喷嚏,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陶同志,你发烧了?”
桃裕卿吸了吸鼻子,嗓音已经不知不觉之间沙哑了。
“好像是发烧了。”
江苹闻言,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你嗓子都哑了,一听就是发烧了。”
说着,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么烫?老许,你去看看医务室的王大夫在不在,让他抓副药熬了。”
“好,我知道了。”
老许就是江苹的老公,他放下手里织着的毛衣,穿好大衣就出去了。
桃裕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小四,来片感冒药。”
桃裕卿接过江苹递过来的水杯,勉强自己坐着。
“宿主,药来了。”
一片感冒药直接被9527塞到了桃裕卿嘴里。
她借着喝水的功夫,把苦涩的药片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她就觉得好困,整个人往后倒去。
失去意识前,好像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厂长”。
失去意识后,这种感觉对桃裕卿来说太糟糕了,连身体都无法掌控,她干脆就灵魂出窍了。
然后,就看到她被吴爱民抱在了怀里,给她裹好军大衣,把她送进了医务室。
9527飘在桃裕卿的身边,愤愤不平:“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灵魂状态的桃裕卿,同样觉得很冷,就把9527揣到了怀里,让它发光发热。
“他对我图谋不轨,我对他也一样啊,而且他自己凑了过来,还不用我勾搭了呢,上道啊。”
瞅着吴爱民深情的眼睛,桃裕卿笑眯眯。
王大夫呢,药都熬上了,就等熬好了送去宣传科呢,结果正主来了,还昏迷了。
五十多岁的王大夫给桃裕卿把把脉,翻翻眼皮子。
“这位同志身体底子差,体质弱,受不得冷,咱们东北又冷得很,一冻就生病了。”
说着,配了点药,给她挂了一瓶药水。
就是他这扎针的手艺,有点不太好。
扎了三次才扎好。
本来她的手就白,扎了针眼后,非常明显。
吴爱民心疼坏了:“王大夫,你该好好练练扎针的手艺了。”
这会儿,医务室里,就吴爱民和王大夫,还有床上昏迷的桃裕卿。
王大夫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我是中医,西医就是个二把刀,顶多能治个感冒发烧,要不是看你着急,我才不给她输液呢,喝汤药多好,一服下去就好了。”
吴爱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哪有的事。”
他嘴硬不承认。
“这女娃娃长得俊,你要是没意思,能亲自把人送过来?你吴大厂长什么时候这么善良呢?”
“你……”
吴爱民哑口无言,顿时不说话了。
王大夫说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心里。
只是……
赵爱国同志才去世没几天,他就看上他媳妇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王大夫也算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傻?就凭这女娃娃的模样,只要她想改嫁,咱们厂里有的是人愿意娶她,再说,她孤身一人到底生活不易,这世道也不是那么太平,前不久不是还枪毙了一批。”
这话,说的隐晦。
吴爱民明白王大夫说的是什么。
“我再想想。”
“行行行,你小子慢慢想,我还有几个病人呢。”
王大夫说着,到前面去给人看病了。
钢铁厂的福利之一,就是有福利的医务室,生病了厂里给治,只要不是重病,都是不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