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喜,濯儿乡试拿了解元,算上前面的县试府试院试,濯儿已连中四元,我燕家后继有人啊。”
燕光翼兴冲冲跑回家和自家夫人分享喜悦。
“知道了,不就是个解元吗,老爷把信给我看看,濯儿和澄儿什么时候回来?”
楚鸢最关心的却是两个儿子什么时候上京,濯儿拿个解元多正常,有什么好激动的。
楚鸢展开心通读一遍,算一算时间,知晓两个孩子已经启程,约摸再过个几天就能到京城。
喜得楚鸢乐出声,这下他们一家又团聚了,吩咐下人去将两个儿子的院子好好打扫一番,缺什么告诉她。
说完后又怕下人们不够认真,决心之后去敲打一番,免得那些下人见她和善便跳到她脑袋上。
“夫人,你儿子乡试拿了解元。”
燕光翼在旁边看着她忙活,忍不住提醒道,自家夫人心也太大了,儿子考第一这种大喜事不得好好庆祝一下吗。
京城附近几个地方乡试早些,桂榜放的也早,有条件的人家见自家孩子中了举都会好好庆祝一番。
燕光翼这段时间去了好几家吃席,比起别人家的席面,他更想吃自家的。
“庆祝什么庆祝?濯儿这才拿了解元就庆祝,那以后拿了会元、状元怎么办?”
燕光翼最服自家夫人,这也太敢想了,他都只是想想,自家夫人却说了出来。
“濯儿能考过会试,得中进士就行,会元、状元我是不敢想。”
会试是全国精英学子参加,比乡试更不易,燕光翼不敢说一定没有比燕濯强的学子。
楚鸢这个做母亲的却觉得自家儿子千好万好,眼下已连中四元,再拿两元也不是难事。
反倒有些嫌弃燕光翼的谨慎:“老爷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你儿子有多少才华你不知道吗?”
“濯儿是聪慧非凡,可世上又不一定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夫人还是别对濯儿抱太大希望,免得之后落差大难过。”
“知道了知道了。”
燕光翼一听就知道自家夫人没听进去他的话,仍然对自家大儿子十分相信,觉得他能拿个六元及第。
夫人真敢想,也不看看历史上才有几个六元及第,本朝是一个也没有。
算了算了,自家夫人对儿子有着迷之自信,他说多少也听不进去,不如说点别的。
“不知夫人对濯儿的亲事有何打算?”
屋里的下人退去,燕光翼一番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地煮茶,亲手给自家夫人倒了杯茶,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鸢很受用,抿了一口茶,柔柔和和道:“这事我还想问老爷呢,濯儿明年便及冠了,亲事是该提上进程了。”
燕光翼点点头,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打算濯儿高中之后再给他说亲,如果不是母亲突然……濯儿本该参加三年前的乡试,那时我就想着等濯儿考完哪科就给他说亲。
后来倒是耽搁了三年,好在濯儿是男子,晚些成亲不碍事,如无意外,这科濯儿必中,这亲事是该准备着。
我平日是接触不到后宅女眷的,给濯儿相看的事,还是需要夫人来,濯儿是咱们的嫡长子,是该找个能撑得起来的媳妇。”
儿子的亲事是大事,楚鸢不敢马虎,立马在脑袋里想了很多大家闺秀,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无奈叹气。
“我现在倒是想不到好的人选,之后我多注意,总要给濯儿找个合他心意的媳妇。”
听老爷这意思,濯儿的亲事全看她了,这儿子可是自己的,这儿媳妇也是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和她对付不来可不行,她可得好好找。
“夫人辛苦了,我看这人选还是尽快定下为好,咱们濯儿长得俊秀,武功虽有却不如澄儿厉害,万一高中后被人榜下捉婿怎么办?”
燕光翼开玩笑道。
“老爷太看不起咱们濯儿了,他可机敏了,谁被榜下捉婿他也不可能被榜下捉婿。”
“哈哈哈,夫人所言甚是。”
笑过后燕光翼面色郑重,说出真实原因:“去年选秀因为南边闹旱灾没办,皇子们年龄日渐增长,后年的选秀中恐怕要定下几位皇子妃。”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如今皆是十三四岁的年龄,两年后正是定亲的好时候。
五皇子如今十六,本该在去年选秀中确定皇子妃人选,然去年选秀未办,只能在后年选秀中选人。
另外还有年龄最大的大皇子,今年已二十有三,年初大皇子妃病逝,留下三个女儿,后年选秀皇上必定要再给他指一位皇子妃。
这样算来下场选秀要选出五位皇子妃,侧妃另算。
“后年曦儿正好符合选秀年岁,如果可以,我不愿咱们家和皇室结亲,不如早些给曦儿定亲,让她免去选秀。”
似乎听出了燕光翼话里的言为之意,仿佛感觉到来自未来的无形危机,楚鸢按着狂跳的心脏。
心情难以平复,刚刚捏皱手帕的手按住燕光翼的手背上,颤抖着唇问:“老爷是怕曦儿被指给皇子?”
没等燕光翼回答,楚鸢自顾自往下说。
“以老爷的官职品级,曦儿就算被指进皇家,也只能当个侧妃,侧妃说得再也好听,也只是妾。”
猛摇头,“不行,曦儿怎么能给人当妾呢?我们的曦儿只能当正头娘子,曦儿绝对不能去参加选秀。”
燕光翼拍拍她的手:“不一定是侧妃,我听说皇上有意在后年的选秀中选三品官之女为诸位皇子正妻。”
燕光翼有一位在礼部养老的师兄,这消息是善意的师兄知道他爱女特意悄悄透露给他的。
楚鸢犹豫三秒,依旧摇头:“正妻也不行,皇家太危险了,曦儿那般单纯,万一陷在皇家中怎么办?”
“别太担心,曦儿也不一定能被选中。”
“不是说早点给曦儿定亲,不让她参加选秀吗?我为什么要担心曦儿被选中?我是在说绝对不能让曦儿参加选秀。”
燕光翼:“……”
燕光翼收到了自家夫人给的白眼,意识到确实是这样,曦儿都不参加选秀了还担心什么被选中。
这时候他们说的应该是让曦儿不参加选秀,而不是参加选秀的后续。
“咳咳咳。”燕大人掩饰性地咳嗽几声,顾左而言他,“濯儿是长兄,先给他定亲才好给曦儿说亲,麻烦夫人了。”
“我知道。”
既要给儿子说亲,又要给女儿相看夫婿,这日子可真忙,当娘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