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言手中的重锤舞动得虎虎生风,在密密麻麻的蛊虫群里辗转腾挪,锤影翻飞,带起烈烈劲风,红与黑的光影交织碰撞。
冉木木丝毫不慌,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单蔻指甲轻轻一挥,便又有一批蛊虫补上,这东西,她多的是,你能杀死多少。
冉言紧紧抿着唇,冷静冷静,这么多的蛊虫不可能全部由人饲养,定然有蛊王的存在,只要找到蛊王,并杀了它,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蛊王,是哪一只呢?
小少年神色严肃,锤风一转,横扫开一大片空地,密密麻麻的蛊虫防不胜防,让他有点疲以应对,但他不能输,一输功课翻倍啊。
“我这虫,可有毒啊,少族长,不要受伤哦。”美人笑着提醒道,但蛊虫的攻击更加猛烈,铺天盖地的,像是要把他给淹没了。
“师姐……”
“叫娘也没用。”冉木木一脸冷漠,“身为苗疆一族的少主,控蛊之术这么弱,你好意思?反正我是不好意思。”
她是真的有些失望,冉言的天赋很好,但为什么几年过去,他的进步却少的可怜。
冉言闭上了嘴,他怎么忘了,这位师姐虽然表面上浪荡不羁,但在功课上却是十分严厉,今日算是完了,晚上书房见吧。
“师姐,对不起。”少年像条委屈的小狗一样低下了头。
冉木木心……一点都不软!
她一张美人脸绷的紧紧的,“现在全力以赴,和我打完这一局,然后,晚上书房见,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个什么东西。”
冉言:……吾命休矣。
“出手!”随着冉木木这一声令下,黑色蛊虫如汹涌潮水般越逼越近,显然是在逼冉言出手,冉言深吸一口气,既然师姐都这么要求了,那他自当全力以赴。
“震天锤!”他双手的双锤猛然重重一碰,暴喝一声。
一股强大的风波以少年为中心呈环形迅猛扩散开来,若有人眼力足够敏锐,便能瞧见那锤风之中,隐匿着数个细小的黑色虫卵,如同蛰伏的猛兽,蓄势待发。
“师姐,小心了。”冉言目光炯炯,眸中闪过一丝熊熊燃烧的战意,高声提醒道。
冉木木见状,嘴角微微勾起,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嘛,一连串晦涩复杂的咒语从她口中缓缓念出,声音轻柔却又带着某种特别的魔力。
原本只知横冲直撞的蛊虫,瞬间像是被赋予了灵智,它们的眼睛变得灵动起来,不再是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而是迅速变幻队形。
在眨眼之间便化作一柄巨大的黑色巨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着冉言的重锤砸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剧烈冲撞声以擂台为中心,如惊雷般沿着四周迅猛扩散。
坐在擂台前排的弟子们纷纷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往后撤,但他们的目光却依旧紧紧锁定在擂台之上,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毕竟,台上对战的可是他们苗疆一族百年来最为出色的两位天才,这场对决,注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巅峰较量。
待尘土渐渐散去,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冉言和冉木木两人表面上面色平静,好似刚才激烈的碰撞对他们毫无影响。
然而,白紫苏却敏锐的观察到了冉言握着双锤的手在微微颤抖。
反观冉木木,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若不是她那破碎凌乱的裙摆,旁人几乎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败了啊。”白紫苏垂眸低语。
她的话音刚落,冉言只觉双臂一阵剧痛,再也握不住手中双锤,那两柄重锤带着千钧之力脱手而出,“砰”地砸落在地,瞬间溅起大片浑浊的灰尘,久久不散。
少年的身形晃了晃,终究还是没能支撑住,膝盖一软,他单膝跪地,身体微微颤抖。
紧接着,喉咙一阵腥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直喷溅而出,在擂台的尘土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我败了……”少年垂下了头,那束高马尾也随之散落,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他苍白的脸颊边,发尾的小铃铛随着重力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寂寥的声响。
冉木木定定地凝视着冉言,忽然间,一抹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溢出,她神色未变,只是随意地用手一抹,那鲜红的血迹与她鲜艳的指甲相互映衬,更添几分诡异。
她上前几步,一把拽起冉言,“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就下去刻苦练习,别在这儿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给我挺直胸膛,别忘了,你可是我苗疆一族的少族长!”
小少年点点头,自尊心有些许挫败,但这也是一个教训,无论天赋多高,都不要太过自傲。
因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了,蛊毒大会继续,接下来由我担任第三关的守关者,最短时间击败我的人,便是这届蛊毒大会的胜者。”女子站在台上,眉眼柔艳,暗藏杀机。
重点关注的就是白紫苏和木熏华。
凤允儿已经输了,就差她们两个外族人了,可不得重点关注。
“怎么办啊,白紫苏,连冉言都败在她手上了,咱俩上去送人头吗?”木熏华紧张的搓手手,一直哀嚎道。
白紫苏:……
说这话之前,能先收敛一下你那兴奋的目光吗?
“哎呀,这不是激动吗?无论输赢,好歹比的尽兴。”木熏华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棋逢对手,蛊厉害,还是她的毒厉害,好期待呢。
白紫苏微微偏头沉思道,为什么她身边都是狂热战争分子呢?
她好像也不这样啊,怎么就这么吸引这一类人?还是这种反差极大的,好奇怪。
木熏华可不知道旁边的朋友在想什么,此刻的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擂台上的冉木木,她好强,她好爱。
白紫苏:……你见一个爱一个。
接下来就是独属于冉木木的虐狗时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弟子被她优雅的踢下了台,木熏华的眼睛越来越亮。
到了最后,连凤允儿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主要是太难忽视了。
“你那朋友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儿没事儿,她就是有点激动。”白紫苏尴尬的解释,可能是因为在木家没人喜欢这种旁门左道吧,所以在这里遇到知己她才这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