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显现在自己面前的魂灵，陆玄心与陈庆荣从表情到身躯全都僵住了。
随后一股寒气由他们各自心底生出，直冲头颅，强烈的过电感令他们头皮一阵发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于他们来说，这道魂灵的出现，瞬间摧垮了他们前半生构建起来的三观。
没有被吓到落荒而逃甚至是尿了裤子，就已经算是心防坚挺了……
“陆SIR，您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秦威询问说。
陆玄心如梦初醒，强忍着转身逃走的冲动，喃喃说道：“有太多疑问了……比如说，这世界明明有鬼，为何我直到现在才亲眼看到？
有鬼怪的存在，是不是意味着也有神话的存在？
鬼无影无形，凡人看都看不见，那么是什么在制衡着鬼怪？
而你们杂务科，是不是都拥有除灵灭鬼的能力？”
“第一个问题，因为幸存者偏差，再加上有时候你可能没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鬼。
幸存者偏差的概念相信您也清楚，我就不再赘述了。
至于后一点，你好好想想，你确定自己前半生所见都是人？
当鬼伪装成人，或者是藏于人体内，你确定自己能够分辨出来？
第二个问题，神话肯定存在过，但我不确定现在还有没有，至少我是没见过。
第三个问题比较敏感，我有猜测，但不好多说，你可以自己想。
我能给你的提醒是第四个问题的答案，在我之前，上一任杂务科主管是没有抗衡鬼怪实力的。
而他在发现了这一点后，就渐渐选择了摆烂，杂务科也就变成了隐藏真相的一个科室。”秦威逐条回应道。
其实在他的认知里，单独的第一诫世界就是鬼圈养人，人类高层可能都被强大鬼怪给侵蚀了，那么为了他们的统治，他们也将致力于打击犯罪。
否则权力框架一旦失衡，顷刻间就是人间大乱，他们还怎么享受权力，享受生活？
而陆玄心，夏侯武等人的存在，却证明了这并非单独的第一诫世界。
如若这世间还有通灵者在，那么通灵者与鬼怪之间定然进行了一场人鬼大战！
从现在的结果上来看，通灵者要么一败涂地，要么苟延残喘，极个别的通灵者即便实力强大，也对抗不了越来越多的鬼怪。
培育出更多的上进鬼，这或许便是鬼圈养人的目的所在。
代入到自己身上，或者说代入到他的个人处境，行动副处长刘文杰九成九是看到自己变成鬼后，才对自己青眼相加，肯为杂务科增加预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都是世人皆知的老话了。
再回头看看黄耀祖时期的杂务科是什么概念？
没钱，没人，沦落到住仓库，实际工作变成了鬼怪厕纸，四处为鬼怪擦屁股。
是黄SIR没能力吗？
秦威觉得不一定，在他眼里，黄SIR摆烂归摆烂，却并非一个没能力的人，关键点就在于，黄SIR是人！
他是人啊！
如果刘文杰是鬼，又怎么可能对他大加培养？
甚至，黄SIR从入职到摆烂，都离不开这位副处长的掌控。
否则明明这世界上是有道法巫术的，黄SIR就偏偏找不到？
五年，他可是在杂务科待了整整五年！
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此：被圈养的人生所有命运轨迹，都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这比《楚门的世界》还要恐怖！
秦威有时候甚至会想：为应对陈福来带来的威胁，他拿绳子吊死自己，在当前局面下或许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打不过就加入嘛，在鬼圈养人的世界里面，做鬼总比做人好。
毕竟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权势就来源于鬼身……
陆玄心现在心里很乱很乱，只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静静消化。
但重案组总督查的身份，以及上级领导强压下来的任务，令她根本没有静静消化的资格。
基于此，她只能以莫大毅力暂且封住无数杂乱念头，将精力重新放回武林连环杀人案上面：“多谢黄SIR给我说了这么多，下面咱们说回案子吧，你们觉得凶手接下来还会去哪里？”
“两个方向。”
秦威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一是现世宗师，刚刚张老师也说了，封于修现在已经达到了通玄境界，而在通玄之上，还有高手，他可能会挑战更强者。
二是通灵者，这同样也是一个方向。他是武痴，天生就为不断突破自己而生。”
“哪个方向的可能性更大些？”陆玄心询问说。
“玄门灵修，即黄SIR刚刚说的通灵者。”
张璟禹肯定地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时代变了，国术大宗师比玄门灵修还难找！”
陆玄心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港岛玄修大师？”
“大概率是。”秦威微微颔首，眼中飞速闪过一道精光。
张璟禹的肯定，其中蕴含着太多东西了……
“陈SIR，请你马上安排人调查一下，港岛最有名的玄修大师是谁？”陆玄心立马吩咐道。
“不用调查了，玄门隐世，能够从网上查出来的那些所谓大师，绝大多数都是花钱买流量的骗子。”张璟禹说道：“我知道隐世玄门中如今谁最出名！”
“谁？”秦威好奇地问道。
他就是从网上查询玄修大师的大冤种，若非是通过那神棍搭上了陈庆荣这条线，几乎可以说是一腔热情喂了狗。
玄门隐世，隐的也太特么深了！
“陈友！”张璟禹说道。
“陈友？”秦威念叨着这名字，总感觉十分耳熟。
张璟禹点点头：“他是纯正的道门传人，祖上三代道士，但不知为何，却没想过振兴家中道学，反而是窝在一个米铺茶餐厅做老板，因此巨大反差，在玄门中名气极高！”
听到米铺茶餐厅这五个字，秦威想起来了，妈的，这不就是《僵尸》中的友哥吗？
如果人物能够对得上，那么友哥绝对不负此盛名，他那名为【五行罗庚】的法器也是真牛逼！
只不过，友哥的技能点都点在了打僵尸上面，俗话说拳怕少壮，万一和封于修打起来，五行罗庚不能用，自身又年老气衰，真说不好谁能打得过谁……
“快走！”
想到这里，秦威顿时有些急迫起来，招手说道：“咱们这就出发前往米铺茶餐厅！”
友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人。
秦威一来想要和他学两手，二来也是想要向这位真大师了解一下这世界的真相，由此验证自身猜测是否属实。
毕竟在《僵尸》原着中，友哥是由于没僵尸可打，才窝在茶餐厅内做老板，那么在这个世界内，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因此秦威有种预感，通过这位真大师，自己有很大概率能够获悉这世界的真实世界观，最不济，也能窥探到真实世界观的一角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