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卿刚出了秀儿家的院门,便看到有几个孩子哭着向这边跑来。
“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扎羊角辫子的小姑娘看到洛晚卿,马上求救道:“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们救救虎子哥,呜呜呜。”
“虎子?是村长家的那个小虎子吗?”
“是的姐姐。”
洛晚卿他们一行人昨日便住在了小虎子家里,郭大嫂为人爽朗,看着她爱吃枣儿,今早走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些晒干的红枣,小虎子也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孩子,今早她们离开之时,他还依依不舍的红了眼圈。
看着小姑娘哭出了两桶鼻涕泡,洛晚卿着急道:“小虎子究竟怎么了?”
“虎子哥被……被蛇……蛇咬了。呜呜呜。”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哭着,说话断断续续。
蛇!
秋季,尤其是雨过天晴后,都是毒蛇爱出没的时候。
“赶紧带我去。”洛晚卿不敢耽搁,万一延误了时间,后果不堪设想,她转头看向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子:“你赶紧跑去村长家里,找郭嫂子他们过去。”
“好的,姐姐。”男孩子点点头,撒丫子往村长家的方向跑。
洛晚卿在小女孩的带领下迅速赶到了出事地点。
小虎子正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他不停地问旁边的男孩:“柱子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柱子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
前年与他关系很好的铁蛋就是被毒蛇咬死的。
被咬后没过一个时辰便毒发身亡了。
连村子里医术最好的杨爷爷都没法子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蛋死去。
小虎子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柱子哥,我,我以前总是惹我娘生气,你帮我告诉我娘,下辈子我还当她的儿子,我一定会乖乖的不再调皮,会帮娘喂鸡养鸭,还有我爹,他总是那么忙,让他多休息,还有……”
“小虎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到时她,小虎子惊讶道:“洛姐姐,你们不是离开村子了吗?”
“我会医术,来帮你解蛇毒。”
“没用的,洛姐姐,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杨爷爷说过,被蛇咬了的人没的治。”
“我的嘴已经开始麻了,铁蛋哥当时就是嘴麻了,然后没一会儿就死了。”说话间,小虎子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他不想死,他还没去镇子上读书,还没考功名,还没娶媳妇,还没孝顺爹娘......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想要做,可是,没机会了。
洛晚卿蹲下来,温柔地抹了抹孩子的头:“小虎子,姐姐的医术很厉害,只要你勇敢地配合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洛姐姐,我真的不用死吗?”
“真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嗯,好!”虎子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在安慰他,但是,洛晚卿温柔的声音就像在绝望的岔路口突然间点亮一盏灯,照亮了他的归途。
洛晚卿看了看小虎子的伤口,在右手拇指处有一个口子,伤口已经开始发肿,近掌指关节处黑肿起疱。
她从空间里拿了一盒银针出来,先用银针封住了小虎子的几处穴位,延缓血液循环,以免毒入心脏。
紧接着用银针刺八邪、八风等穴,并点刺出血,慢慢排出毒血。
她正聚精会神地为小虎子排毒,郭大嫂带着村里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丫头,你在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在救小虎子。”
“胡说,被蛇咬了怎么会可能有得救,丫头赶紧收手,让虎子吃好喝好……别再折腾他的身体了。”杨爷爷叹气道,眼眶微微湿润。
他在这个村子里待了一辈子,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人生便是这般来来去去,起起伏伏,大夫能治病,焉能治命。
这毒蛇的咬伤,哪怕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别无他法。
洛晚卿没吭声,还在认真地为小虎子一点点地排着毒血。
郭大嫂听着杨爷爷那么说,一下子跌倒在地;“呜呜呜!虎子,我的虎子,老天爷啊,让我替我家虎子死吧,这让我如何向当家的交代啊。”
洛晚卿感觉虎子的情绪变开始变得激动,这对治疗十分不利。
她立马打断了郭嫂子的哭嚎:“郭嫂子,我是大夫,正在治疗虎子,您先别说话,会影响我这里施针。”
“什么,虎子能治好吗?”
“能,你先安静下来,别影响虎子的心情。”
“哦,好好,能治好就好,能治好就好。”郭嫂子抹着眼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怕影响到洛晚卿,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这怎么可能。这……”杨爷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一步步看着洛晚卿的做法,一点点地看着虎子的手由黑慢慢地恢复成正常肤色,除了还有些发肿,再无一点被毒蛇咬过的痕迹。
“这,这居然真的好了!”
洛晚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拔掉了刚刚虎子身上的银针。
“好了,生命应该无大碍了。”
“虎子,你感觉如何?”郭大嫂流着泪,不敢大声说话。
“娘,我觉得好多了,嘴也不似刚刚那么麻了。”
杨爷爷也上前替虎子把脉:“真的没事了!”他看向洛晚卿的眼神里充满着震惊。
“太好了,太好了”,郭嫂子说着,冲着洛晚卿扑通一声跪下:“恩人,多谢您救了我家虎子一条命,您的大恩大德,我郭兰英没齿难忘。”
洛晚卿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郭嫂子,快请起”,她将目光看向了杨爷爷:“杨大夫,您那里有鱼腥草,金荞麦,蒲公英这三味草药吗?要新鲜的。”
“金荞麦和蒲公英有新鲜的,鱼腥草我那里没有。”
“巧了,我这刚好有新鲜的鱼腥草”,说罢,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株新鲜的鱼腥草递到杨爷爷手里。
“等下将这三味药各五钱,捣烂敷患处。”
“口服的话,便服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即可。”洛晚卿叮嘱着杨爷爷。
谁知杨爷爷突然间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把洛晚卿吓了一跳:“杨大夫,您这让我如何受得起。”
“姑娘,老朽一辈子都生活在咱们玉泉村里,曾经无数次看到村子里的人们因被蛇咬伤而不治身亡,老朽无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等着死亡,心痛不已。今日目睹姑娘救人过程,老朽惭愧,便求您收下这一礼,老朽这是偷师学艺,心中知晓本该主动避开,可……可老朽真的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唉,敢情是这么一回事,这有什么啊,后世那么多医学院,那么多德艺双馨的教授们倾囊相授,即便如此,世上仍旧有那么多无法治愈的疾病,仍旧有那么受到病患折磨的病人,作为医生,她只恨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救治那么多的病人,她也盼着这个世界上出现更多医术高明的医者。
“杨大夫,医术就是要广泛地散播出去才能救更多的人,什么偷师不偷师的,都藏着掖着,咱们大夫们的医术怎么精进,怎么发扬光大,怎么救治更多的人。”
洛晚卿的一席话让杨爷爷醍醐灌顶,或许他固有的思想限制了他的医术,也限制了他的眼界。
“那姑娘你对治疗蛇毒的药方有何见解?”
“我打算用穿心莲3钱,半边莲5钱……猫爪草6钱,早中晚各服一次。”
“嗯,不错,不错,这个方子确实好,老朽是打算如此这般……”
洛晚卿点点头,“嗯,杨大夫的方子也可行之。”
“对了杨大夫,您不是说想要治疗蛇毒吗,那这样好了,我口述刚刚的治疗方法,您记一下,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方法,时间紧迫,咱们边走边说。”
“好的,好的,多谢洛大夫赐教。”
“不敢不敢,您老别总这么客气。”
洛晚卿怎么都没想到,她这次的救人之举,居然成就了一个闻名千古济世救人的神医。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
郭大嫂对洛晚卿千恩万谢,要给洛晚卿钱,被拒绝后,便从家里拿来了不少的吃食,还拎了一只大公鸡,“姑娘,你这一路辛苦,嫂子这里也没别的东西,这公鸡肥得很,你拿着在路上宰了吃。”
阔别热心的村民后,她疾步向着村外走去。
昨天下雨耽误了行程,今天早晨又发生了那种事,怕是太迟了衙役那边要抓狂。
等她跑到了村口,就见到姜煜急切的声音:“娘,卿卿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这怎么办,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宋氏看着儿子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人,心下也着急了。
洛晚卿刚想喊人,就听到有人编排她。
“哼,还能有什么事,说不准是自己跑了。”梅姨娘幸灾乐祸道。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祁山你只知道教训不越,就连他被那个小贱人算计了都不替你儿子出头。这下好了,你自己选择的儿媳妇不顾咱们整个姜家的安危逃跑了,出了事这罪我们可不担。”
梅老夫人心里对姜祁山很是不满,不替自己儿子教训那小蹄子,反而还骂不越不安分守己,惹是生非,哼,说白了他就是偏心宋氏生的子女。
“祖母慎言,卿卿不会跑,她只是有事耽搁了。”姜煜皱眉。
“耽搁,什么事能耽搁这么久,想回来早回来了,还能等到现在,昨日还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说不准心里早就筹划着跑路呢。”
“我再说一遍,卿卿她不会!”姜煜的向着梅老夫人的方向逼近了几步,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梅老夫人就是能听出他口中的警告。
“老身就是提醒你而已,你个逆孙,还要威胁祖母不成。”
姜煜没再理会梅老夫人,只对着宋氏开口:“娘,我再去找找看。”
赵大勇今日所有的耐心都已经告罄,“任何人都不可以再乱跑。倘若人真的逃走,你们整个姜家都要受到牵连,便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他现在焦躁不已,在流放途中,流犯们死了与逃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担的责任也不能同日而语。
二房夫人崔氏赶忙撇清关系,“官爷,我们姜家早在国公府时就分家了,只不过没单独出府罢了,如果四房真的出了事,我们二房可不担责。”
姜祁山有些不可置信:“二嫂,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