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是他回国招的秘书,人机灵又会来事,所以这次出来,他也把他带了出来。
两人迅速走到了小舒给的地方,这时屋内有人开了门,是一个中年汉子,他还迷瞪着眼,没怎么醒过来。
“我们是他姐姐的朋友,请问小奇现在在哪儿?我们想和他见一面。”游秘书走上前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们是干嘛的?来找他干嘛?”他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起来。
眼前两人的穿着,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的那种,他那双眼珠转了转,心里打着别样的算盘。
“来,来,两位先喝茶。”
他拿过来的是搪瓷缸子,雪白的内壁里浮着一些黄不黄、黑不黑的东西,两人实在是有些不敢喝。
“婆娘,快,搞点饭来吃!”他大着嗓门,朝着里屋的人喊道。
“你莫催,要吃自己去热一下,我快要忙死!”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屋内传了出来,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显然是不知道外面来了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很薄的衫子。
“啊,来客人了啊,对不住啊,对不住,真是招待不周了啊!”
中年女人对着他们咧开嘴一笑,把奶娃娃放在了男人手中,回房穿了一件棉衣,看着裹得全身很暖和的样子。
女人没问那么多,认为既然自己男人已经把他们迎了进来,那肯定就是客人。
她从里屋里拿出了一些吃的,有瓜子、花生,此外还有一些水果。
抱着孩子的男人见他们水也不喝,也不说一句话,脸上有了些愠色,“你们喝水啊,怎么是嫌弃我们乡下人吗?”
女人在一旁听到这话,又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把它们撤了下来,又从里屋拿来了塑料杯子。
“来来,他这人平时在家里就是甩手掌柜,不知道好茶放在哪里。”
“几位,来尝尝我今年新收的花茶!”
阎飞靖能看得出来,这个中年女子的热情是真诚的,而她旁边坐着的丈夫,倒不是个怎么好相处的人。
“谢谢您,请问小奇住在哪间房?我们是他姐姐的朋友,这次来是想带他走的。”
“啊,是来找小奇的啊,我去给你叫,估计人还没起来。”
她刚才还咧着嘴笑着,这时脸上的笑容突然像被吞噬了一般,露出内里的恐惧和害怕。
这两人就是照片上拍摄的乡村夫妇,看起来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小奇,小奇,快起床了,有人来找你了!”
女人扯着大嗓门,像是一个被风吹鼓的风帆,庞大而又脆弱。
阎飞靖看了一眼手机,把那张有四个人的照片发给了游秘书,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放下了手机。
游秘书心下了然,当即把要寻找的两人着重圈了出来,发散到了消息网中,忙碌但井然有序。
“大哥,平常小奇住在你们这里,他听话吗?”阎飞靖四下看了看,随即发问。
“小孩能听什么话?都喜欢上跑下窜,一天天的,可烦人。”中年男人脸上挂着不屑,随即看了看他,又变了脸色。
“但是,小舒她现在是一个人养弟弟啊,我们做邻居的能帮她一把就是一把,我跟他们爸妈关系蛮好的,只能稍微帮衬着一些!”
他呵呵地笑着,神情一直在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怀里的娃娃吃着一个奶嘴,死命咬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你这孩子,不知道拿稳一点,真的是!”
小孩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男人脸上瞬间有了愠色,“别他妈哭了,天天哭,天天哭,别这么晦气!跟那个……”
话没说完,他突然看向了阎飞靖,笑了笑。
“孩子他爸,小奇呢?他怎么不在房间里?是不是你……”
女人的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面前的陌生人。
“人怎么会不在房间?这臭小子不会又偷偷跑别人屋里去了吧?”他把怀中的孩子一股脑塞给了女人,大踏着步朝里屋走去。
阎飞靖两人跟在了他身后,女人想拦人但是却拦不住,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跟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来到了屋子的最左侧,这里只有一个小棚,里面除了有一张床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但屋子里也并未显得宽阔。
因为它很小,小到只放下一张床,整个空间都像是袖珍款,就像农村养牲畜的地方。
这里也没有窗,左侧有一扇门,阎飞靖走了过去,抽出了门闩,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打开门来,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它无孔不入,待久了的话,人身上也好臭,仿佛气孔也被侵蚀了一般。
原来从小屋子走出来就是一个鸡笼,从外面看是一间房子,但它却没有后半面的这片墙,只有一丛围栏。
地上前面一半还是平整的土块,后面半块则是有些坑坑洼洼的草地,各种黄黑色的鸡屎顶在石块上、草地中,让人想要忽略都不能。
“阎总?”游秘书拦了他一下,意思让他来看,但他却摆了摆手,直接踏了进去。
“哎,不是,你们去那儿干嘛啊?那就是个鸡笼!”
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张着大手想要把他们推出去,谁料还没把手伸出去,就看见鸡笼里竟然一只鸡都没有。
“哎,鸡呢?婆娘,你个没脑子的,该不会昨天晚上没关笼子吧?那些鸡都跑了!”
农村汉子在看到他们来的时候,没当回事,听到他们要找小奇的时候,也没当回事,而一看到自己养了很久的鸡不见了的时候,双眼竟然猩红一片。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住在哪儿?”阎飞靖开口朝女人问道,不理会从鸡窝走了出去的男人。
“他……他也住在这儿。”
两个人住在这么小的房间里?
小舒说蒋淳那边派了人,应该就是他了!
他们本来对小舒就不客气,自然更不会对他弟弟客气。
“大姐,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您这些天要是看到了他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就直接给我打这个电话,好吗?”
妇女抱着还在哭的小孩,颤颤巍巍地从游秘书手中接过名片。
“走吧。”阎飞靖凝神朝外望了一眼,抬脚就要走。
“两位远客,小奇是不是出事了?”
她抱着孩子,此时还低着个腰,一只手缠上了游秘书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
“我们……我们真没对那孩子做什么,他要是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怪到我们头上吧?”
两人纠扯之间,女人露出了手腕。
那上面粗粗麻麻密布着一些伤痕,有的已经好了,有的看起来还像是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