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翌攥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指关发白,近乎快要把手机捏碎。
沈见月唇角扬起一点得意的笑,声音更加凄苦:“我没有骗你,闻翌,她在大学时候送情书的也是这个男人,说不定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闭嘴!”男人一声暴喝回荡在病房里。
沈见月吓得噤声。
闻翌回过头来,视线盯着沈见月,眼白爬上可怖的红血丝,他看着沈见月,忽然重重抬起手,把沈见月的手机砸在地上。
“你这张照片一定是合成的,沈见月,我跟你说过,骗我是什么代价。”他阴恻恻地说:“既然你想找死,就不要怪我不顾念当年的情分。”
沈见月的脸瞬间惨白。
原本站在病房门口的沈父沈母听见闻翌的话,也担心得不行,上前拉开门,正要给闻翌解释。
闻翌直接一个冷眼扫过来。
房间里的空气就像冻结了一样。
但毫无疑问,沈见月的话在闻翌的心口插了一把刀。
那些刻意忽略的、曾经没有联想到的小细节——
现在在他的脑海里窜成一幅幅碎片。
搅得闻翌心口发疼。
偏偏他又不能将这种无能狂怒表现出来。
闻翌牙根紧紧咬紧,一步步逼向沈见月,目光看向眼前的沈见月,“照片是假的,对不对?”
沈见月却一反常态的肯定:“是真的。”
她眼睛半是怜悯半是嘲弄看着闻翌,再一次道:“瑜姐和你离婚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攀上了新的男人,你还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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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指触碰上宋瑜的肌肤,“还装睡?”
宋瑜眼睛颤了颤,状似无意地转过身,背对着周庭南,把自己塞进被窝里。
周庭南垂眸看着松散黑发露出的一截后颈,伸手指腹抵着后颈向下摩挲,就在快要伸入宽松衣领时,背对着他的宋瑜骤然转过身来,把他那只手压在身下,目光湿漉漉地瞪着他。
周庭南笑了一声:“这么快就醒了。”
口吻笃定,语气却是调侃。
宋瑜沉默几秒,问:“你是怎么发现我醒的?”
“呼吸频率。”周庭南道:“你睡觉的时候呼吸会更长一点,装睡不会那么长,也不会因为听到我打电话胸口起伏太大。”
周庭南没说的是,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宋瑜身上全是破绽。
这大概是出于他职业的本能。
宋瑜抿了一下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全部被周庭南看透了。
迟疑一两秒,她问:“那平常你对我的情绪……”
周庭南斜斜睨了她一眼。
没有直说。
意思却表达的足够明显。
宋瑜呼吸都窒了一下。
没有人喜欢自己在另一个人面前毫无保留,这样会觉得自己在裸奔。
一切都被对方看光了一样。
男人黑黝黝的瞳孔洞若观火,手指沿着宋瑜的小臂一点点滑下去,落在她的手腕上,语气很淡:“我们坦诚相见的时候还少吗?”
宋瑜闷声:“不是一回事。”
干燥温暖的手掌虚虚圈着她的掌心。
周庭南好像格外喜欢她的手,闲来无事总要把着玩,有一下没一下厮磨着,从指根捏到指尖,再折回到掌心,宋瑜又是比较容易出汗的体质,这么一捏,她的手总会出一层汗。
两双手交错在一起,就有点汗涔涔的。
一点都不舒服。
这会,宋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仰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周庭南。
一道的,她看见了垃圾桶旁边凌乱掉落的东西。
每一个都装满了。
她狼狈错开头,轻声把问题绕回去“你真的不去哄哄沁姐吗?”
和昨夜差不多的问题。
周庭南的眉头却在一瞬间沉了下来,转过身,他揭开被褥,冷空气一股钻进来,她冻得一个哆嗦,紧跟着就被周庭南捞了起来。
掌心扶着腰间,臂膀托着臀尖。
他把她抱起来,一步步带向盥洗室,放在大理石的水池台上。
屁股挨上发凉的大理石,还是有点冷的。
宋瑜瑟缩了一下,就看见周庭南捧住她的脸,覆唇吻了上来。
呜咽一声,她伸手要去推他。
却被周庭南牢牢箍住了脸。
推不动。
宋瑜都快缺氧了,他才把她放开,声音喑哑:“要是我下次再听见你这么问我,你就会见到镜子里最狼狈的自己。”
话落,他的手掌暗示性极强地按了按她的小腹。
宋瑜不敢再开口了。
周庭南挤好牙膏,沾水,另只手覆上她的脸颊,用拇指撬开她的牙齿,刷牙,洗漱,一气呵成。
宋瑜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放在了床上。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洋娃娃,任凭周庭南随意摆布打扮。
眼看着他把束腰骑马服放到床边,粗粝大掌落在胸口。
洋娃娃的既视感更强烈了。
当周庭南解开宋瑜睡衣的第一颗纽扣,她的羞耻心瞬间苏醒,理智战胜了恐惧,伸手阻止周庭南的手,轻声颤颤:“我自己来。”
周庭南目光意味不明看过她弓起的脚背,“你确定你可以?”
宋瑜:“我可以。”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再次强调:“我又不是什么小朋友了,为什么不可以。”
周庭南一声轻笑。
宋瑜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差点破功。
好在周庭南没再说什么,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轻描淡写地说:“我在门外等你。”
宋瑜点了点头。
周庭南离开房间,宋瑜确定门关好之后,转头去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没有碰床上的骑马服。
简单的白t长裤。
宋瑜走进盥洗室,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
静默几秒,她把头发束成了一个高马尾,补了个防晒,又拿粉底遮住肩头的红痕,从房间里出去。
酒庄很大,还有一个骑马场,沈熄第二天的安排是骑马场,是圈内人从小就必玩的东西,但宋瑜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半路回来的,自然也不会骑马。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就不打算上马了。
宋瑜拿着手机出门。
周庭南半倚在墙面上,身形懒散,他双指摩挲着一根烟,随即侧目看了过来。
“不换衣服?”
宋瑜道:“我不会,就不上场了。”
昨天总在被发现的边缘左右横跳,实在是太刺激,刺激得她一夜都心有余悸,做梦都是被发现后的场景。
以至于她越来越想和周庭南拉开距离。
到了马场。
不少人都到了,三三两两凑成一团。
宋瑜快了周庭南几步。
宋瑜迟疑了一下,朝沈熄走去。
她刚站到沈熄旁边,周庭南也到了马场上。
他是骑马进场的,一匹通体红棕色的马,矫健高大,典型的汗血宝马,衬得他更加沉冷非凡。
众人纷纷看过去,视线有复杂的、爱慕的、也有意味深长的,更有虎视眈眈的。
非常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