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自己。”
纪晚舟拍拍小姑娘的肩,“人命不分高低贵贱,况且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你被卖走的!”
小姑娘只以为纪晚舟在安慰自己,久违的被人关心的暖意让她顿时没那么害怕了。
她主动扯了扯纪晚舟的袖子:“姐姐,我叫花铃,你们是外地来的吗?”
问问名字,这样待会儿若是被杨礼一起卖到烟雨楼,也好有个照应。
纪晚舟点了点头:“算是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花铃,你很勇敢,以后会有一番作为的!”
现在他们仨都要被押送至官府了,纪晚舟说什么,花铃都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
她心里愧疚不已,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见纪晚舟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闲聊,杨礼顿时觉得有些丢面子。
刚才不是还很怕自己的吗?
按理,她们现在应该抽抽噎噎地求饶才对!
蠢钝如杨礼,并未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能她们吓傻了,忘记了害怕吧!
他得意洋洋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汤大人可是我亲舅舅!居然敢跟我斗!”
“小娘子,不如让你那傻大个相公跪下跟我赔个不是,你呢,就乖乖跟我回家,我也就不要他性命了,如何?”
纪晚舟顿时被恶心到了。
她哀叹一声,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我才不跟你!要死,我也要和我相公死在一起!”
裴行渊脸色一变,立马挣开家丁的桎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纪晚舟:???
裴行渊神色认真:“避谶!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任何时候,他都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纪晚舟置身危险当中!
纪晚舟连连点头。
押着他的那几个家丁眼睁睁看着人从自己手里溜走,他们却都没反应过来。
杨礼见他挣脱,顿时吓了一跳,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等了会儿发现无事发生,又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
他顿时踹了离得最近的家丁一脚:“干什么吃的!人都抓不结实!前面就是县衙了,临了儿要是让人跑了,我饶不了你们!”
家丁赶紧应下,硬着头皮凑上去,跟裴行渊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啊,怎么捆?
裴行渊面色阴沉,看得这几人更是心惊胆战。
纪晚舟赶紧推了他一下,他这才不情不愿地主动束手就擒。
杨礼这才放心,大摇大摆地踏进县衙大门。
“申大人!申大人何在!”
他一进门就喊着申永康,一副小霸王模样,丝毫没有人敢阻拦。
毕竟连申永康一向都是捧着敬着他们杨家的。
看门的几个衙役倒是瞬间认出裴行渊,见他被几个家丁按着,顿时大骇。
他们正要下跪,纪晚舟却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人声张。
衙役们也都不是蠢货,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都乖乖点了点头,当没看见。
纷纷在心里给杨礼点了根蜡。
其中一个悄悄离开,赶紧去给申永康通风报信去了。
此时的申永康正在后院招待纪鸿祯一家。
酒过三巡,他醉醺醺地说着奉承的话,一张老脸满是讨好。
衙役三步并两步走得飞快过来:“大人!不好了!”
申永康拍马屁被打断,顿时怒道:“叫唤什么?!看不到本官正招待贵客呢吗?什么不好不好的!?”
那衙役连滚带爬地过去,看了眼旁边一大家子纪家人,顿时吓得闭了嘴。
他凑到申永康耳旁,小声说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申永康酒顿时醒了大半,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惊骇大喊:“什么!?这该死的小霸王,竟捅出这弥天大祸!”
纪鸿祯奇怪地问道:“申大人这是怎么了?”
申永康吓了个激灵,总不好说是你家女儿女婿被人绑着报官来了。
“无事无事!哈哈,纪将军你们先用膳,本官有事,就不奉陪了!”
纪鸿祯早就嫌他碍眼了,如今他自己要走,那正是求之不得。
于是情真意切地笑着目送他离开。
而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的杨礼,正大喇喇地坐在县衙大堂的椅子上。
他美滋滋地畅想着,晚上要怎么好好品尝一番这两个小美人。
反正自己跟申大人交好,到时候让他随便找个罪名,把那小娘子的相公打入大牢,然后悄悄在牢里弄死就好啦!
嘿嘿,这样那小娘子可就成了小寡妇了……
他一脸淫笑地搓了搓手,直看得纪晚舟恶心想吐。
花铃已经被吓哭了,躲在纪晚舟身后不住抹眼泪。
“这可怎么办啊姐姐?衙门也收过杨家不少好处,这下肯定是杨礼说什么申大人就信什么的!”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对不起姐姐……”
纪晚舟反身帮她擦掉眼泪,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自己这戏演得太真了,把这孩子吓成这个样子!
“现在哭可已经晚了!”
杨礼伸出一条腿架到桌案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花铃,“谁让你一开始那么不听话?现在好喽,这小娘子也得陪你一起伺候小爷喽!”
满身酒气的申永康一进来,刚好听到他这一句话。
他吓得脚步踉跄,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大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还不快给人跪下告罪!”
申永康看着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压住的裴行渊,直觉眼前一黑。
杨礼见他进来,还这么生气,以为是给自己撑场子来了。
他也装模作样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听到没有!还不快给小爷我跪下告罪!”
申永康面色苍白,大吼道:“我说的是你!杨礼你这个混账,还不快给王爷跪下认错!你不要命了!”
杨礼一愣,看着申永康,疑惑道:“王爷?什么王爷?申大人你说什么胡话呢?该不会是上月我爹给你的那老人参补出什么毛病了吧?”
申永康连忙朝他使眼色:“你这个睁眼瞎的东西,这可是当朝瑾王!还不快跪下!”
而后又赶紧朝着裴行渊点头哈腰地赔罪。
“王爷,实在是对不住!都是下官没教育好底下的百姓,这才让他这般肆意妄为哈哈……”
杨礼这才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裴行渊,“申大人你说什么?他……是个王爷?!”
裴行渊运功震开按着自己的家丁,冷声道:
“来人!给本王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