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林宁安排下人去抓假山后的人,她想着审问下,看看他能不能招供,当小翠带着人偷偷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人。
“小姐,不好了,人不在那边”小翠急忙回来报告。
“哦?没事,可能是跑了,不过那一针也够他受的。”林宁不紧不慢的说。
“他不会四处乱说吧,小姐?”小翠担心道。
“没事,不是当场指认,所有的胡说都是造谣,在大渝法律中,造谣是会被判刑罚的,他不敢。”
小翠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和担心,林宁安慰着她。
府外树上。
“主子,我们把人带走的事不要告诉林小姐么”黑渊说。
“不用”南宫瑾冷冷的说。
做好事也不留名,也不知道咋想的。总是过来偷偷的爬树来看,自己家主子不会是喜欢上那林小姐了吧。黑渊在身着黑色夜行衣,与南宫瑾站在树上想着,怎么想也想不通。
“那人怎么办?”
“先关起来。”
“是,主人”。
夜风浮,两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去。
林晚这边,眼见自己陷害林宁私通外男的计谋不仅没能让林宁身败名裂,反而自己落得个仗势欺人,欺侮陷害嫡姐下场,心中那股嫉恨之火燃烧得愈发猛烈,她怎肯就此罢休,于是又想出了一条毒计。
她命人暗中找来几个平日里在京城中喜欢嚼舌根、传播小道消息的长舌妇,偷偷塞给她们不少银子,安排他们去传谣言,就说林府的嫡女林宁,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在府里可没少欺压庶妹,面上楚楚可怜,其实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那几个长舌妇见钱眼开,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当下就开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里散播起这谣言来。
“你们知道吗?那林府的嫡女林宁啊,看着一副柔弱的样子,实则可霸道了,她那庶妹林晚在府里处处受她的气呢,什么好东西都被她抢了去,稍有不顺心就对林晚非打即骂,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呀。” 一个穿着花哨的妇人坐在茶楼里,眉飞色舞地跟周围的人说道,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坐过来听她继续讲。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那庶女林晚每次见到嫡女林宁都得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惹得那林宁不高兴了,可即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林宁刁难,真是可怜呐。”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道,边说还边摇头叹气,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这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京城传开了,没过多久,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林宁的 “恶行”。不少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这些传言后,都对林宁指指点点,原本那些对林宁有些好感的人,此刻也不禁心生怀疑,觉得或许这林府嫡女真如传言中那般仗势欺人。
而林府内,林宁很快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她眉头紧皱,心中明白这又是林晚的手段。林宁知道,又来活儿了。
她叫来小翠道,吩咐道:“小翠,你去把谣言扩大,最好能一直这么传下去。”
小翠不解。
“没事,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林宁坐在屋子里,暗自思索着。
林宁差人让那谣言肆意扩大之后,便静静地等待着。她深知,要想彻底击碎林晚的阴谋,就得让众人亲眼看到真相,林晚,这次过后或许还要感谢她。
没过几日,右相之女彭迎春果然按捺不住,带着一众贵女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林相府。林相和老夫人虽满心无奈,却又不能逐客。
“去请大小姐来”林相道。
“告诉他们我不方便,不去”林宁拒绝丫鬟道。
彭迎春道“这是怕见我们吗,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这大小姐到底有什么不方便,这么难请”。
“快去叫二小姐”老妇人差人道。
“怎么了祖母”林晚假装急匆匆的跑来。
“快去看看,她们找你嫡姐去了”。
“你们快回去吧,你们不要欺负我嫡姐”林晚假装急匆匆的跟着委屈巴巴的劝说。
“就是你善良,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这样,我们今天倒要替你讨个说法。”说来也怪,平时本就与她站在一道的林晚,今天竟然还劝她。彭迎春还记得前两天林晚去找她,当天问起此事的时候,林晚当时还哭哭啼啼的,看着甚是委屈。如果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好姐妹受了这样的委屈,彭迎春也不会这么生气。
彭迎春这个人是个心思单纯善良的热心肠,她与林晚是好朋友,与其说是她与林晚是好朋友,不如说是她是林晚的枪,有太多的时候,她都觉得林晚楚楚可怜,所以她总是忍不住替林晚出头。当然,今天也是。
林宁得到消息后,不紧不慢地从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走了出来来到门口。彭迎春等人看着林宁,眼神里满是审视与不屑,她们笃定林宁就是那仗势欺人的主儿,今日定要让她当众出丑,给林晚讨个公道。
林宁却仿若未觉,只是礼貌地说道:“彭小姐,各位,今日你们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彭迎春等人一听就火大,嚷道“何事,你仗势欺人,你欺负林晚,你还好意思问何事?”
“你们要是无理取闹我可就不奉陪了”
“不许走”
林宁快步进屋,她们不依不饶的也跟进了屋内。
众人进了屋,发现屋子十分狭小,与府里其他小姐的住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推开那扇有些吱呀作响的门,屋内的陈设简单到了极点,只有一张旧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看着就硬邦邦的床,床上的被褥颜色也都发旧了。角落里放着一个简陋的衣柜,林宁走上前去,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寥寥无几,而且大多都看得出布料也显得粗糙破旧。好像只有她身上穿的那一套还行,不过,貌似好像每次看她都穿的是这套。
一众贵女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身为林府嫡女的林宁,竟然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过着这般清苦的日子。彭迎春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原本以为林宁在府里作威作福,欺压林晚,可眼前这景象却狠狠打了她的脸。这样的生活有点说不通啊……
林宁看着众人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她缓缓说道:“彭小姐,各位,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在这林府的日子便是如此。我自回府以来,从未有过什么特殊待遇,又何来欺压林晚一说呢?这外面的传言,不过是有心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了。”
彭迎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些面子,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才憋出一句:“这…… 或许是有别的缘由呢,也不能仅凭这些就说明那传言是假的呀。” 可她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周围的贵女们也都没再附和她,毕竟眼前的事实胜于雄辩,生活过的这么惨,还能欺负人,这也不像是趾高气扬的嫡女所过的生活呀,那所谓的林宁欺压林晚的谎言已然不攻自破了。
林相和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们没想到林宁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应对,更没想到林晚编造的谎言就这样被轻易戳破了,这下林家的名声又该如何收场,两人心中满是忧虑,却又只能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收场。只能道:“各位贵女,还请厅上用些茶点”。众人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无理取闹,忽略了林相的话,只想着快些离开。
众人穿过林府的回廊回去的时候,才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路竟也是这样偏僻,周围的景致也十分清冷。刚才都在气头上竟完全没有注意。
“是啊,过的这么惨会欺负谁呢?摆明是被欺负的那个吧”!
“我家丫鬟都比 她住的好”!
“她那好柜子里的衣服好像都是十年前的样式了”!
“我可不可以给她送点东西,你们说她会收么”?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要的”。
“她好可怜,我怎么好想哭”……
贵女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离开相府。
右相女儿彭迎春,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晚一直引导她过来闹林宁,而她自己却置身事外,与她说的时候的哭哭啼啼伪装的完全不同,现在就她一个人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护送贵女们离开,林相脸已经黑透了,他不知道明天又会被传成什么样。
看到林宁住处那破败简陋的模样,让林相和老夫人苦心维持的林家体面碎了一地,他们心中对林晚的不满瞬间达到了顶点。待一众贵女们离去后,林相黑着一张脸,将林晚叫到了正厅之中,老夫人也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相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林晚,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如今可好,让整个林家都跟着丢脸,你眼里还有没有这林家?”
老夫人也气得用拐杖使劲敲了敲地面,指着林晚斥责道:“晚儿呀,你向来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这次如此糊涂?咱们林家在京城立足,靠的就是这名声,如今被你这一闹,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咱们的笑话呢,这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京城抬起头来呀。”
林晚心中郁闷,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想着靠那些贵女们给林宁施压,让她名声扫地,却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自己陷入了这般被动的局面。可她越是报复不成,就越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于是,林晚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委屈地哭诉道:“父亲,祖母,你们怎么能听信林宁的一面之词就来责怪我呀?我根本就没有散播什么谣言呀,我平日里你们是了解的,我连蚂蚁都不会踩死一只,又怎会做出这等有损林家名声的事呢?肯定是有人嫉妒咱们林家,故意编排这些来指摘陷害于我,想看咱们的笑话呀,父亲、祖母,你们想想啊。林家名誉受损对我有百害无一利啊。父亲祖母明鉴啊。。。”
林相看着林晚的模样,心中更疑惑:“若是你们好生相处,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谣言。这谣言不会凭空而起。总不会是林宁自己传自己的坏话吧。你莫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算盘,要想做好林家的好女儿,从今天起,你就给我收敛点”。
老夫人也皱着眉头,冷哼一声道:“晚儿,祖母最疼你,也最看好你,你和林宁之间,我们也肯定是更相信你。可是人言可畏,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我们培养你这么多年,不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价值,你是金贵的,不要总是和石头相比,你要学会收敛。现在这个事情倒让我们不得不对林宁好了。”
林晚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慌乱,她知道父亲祖母对她的偏心,她也知道偏心是因为她有价值,可是如今的局面确实不是她想看到的。林宁吃住穿确实是不好的,可怕就可怕在,她们习惯了,竟忘记了这种事情是不正常的所在。从她的母亲来到林家,林宁就被逼着搬到了最偏僻最小的屋子,并且这十几年似乎从没有人考虑过要不要给她修葺房子或者要不要给她换个大的屋子,也没人关心她吃的好不好,住的床硬不硬,似乎下人都习惯的忽略她们,干脆就没人问过他们的死活。
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当习惯形成,你似乎就忘记它存在的不合理性,也会常说它本来就那样啊。可是,这不合理在外人看来,却是一眼识破。林晚知道,这一局她又输了。本来想扳回的名声,恐怕还要在受到影响,太子母妃下个月就要办生辰宴了,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妃子,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林晚必须在那之前把自己的名声在树立起来,毕竟她可是听太子说,她的母妃会借着祝寿的机会,相看一些贵女,也是在给太子物色合适的妃嫔。纵使太子对她另眼相看,可是她也要自己抓住机会,让全上京的人都认可,只有她可以配的上太子成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