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柏身陷囹圄,无论遭受怎样严酷的审讯和折磨,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句至关重要的话语。
哪怕面对有关布局杀害七皇子这等重罪的质问,他亦是矢口否认,坚决不认。
其实,在程云柏内心深处,很想将高凤儿之事和盘托出,好让那程云祥以及伟国公府颜面扫地、声名狼藉。
然而,他只要一想到若是道出自己曾如何欺凌侮辱高凤儿,势必会进一步激怒皇帝陛下。
届时,皇上定会怒不可遏地斥责道:“你竟然连自家兄弟的妻子都能肆意妄为地加以凌辱,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对朕心怀怨恨进而胆敢前来行刺,又有何不敢为之?”
要知道,行刺圣上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一旦罪名坐实,等待他的必将是惨绝人寰的极刑处决。
身处另一间牢房的程云柏之父,正扯着嗓子不停地叫嚷着:“你赶快认罪吧!一个人把所有罪责扛下来,也好求他们放过咱们其他人啊!”
听到这话,程云柏不禁冷笑出声,满脸嘲讽地回应道:“哼!当初享受荣华富贵、占尽好处的时候,可没见您推辞半分;如今大祸临头、遭遇劫难了,您却只想让我独自一人背负所有责任。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面对儿子的指责与冷嘲热讽,那位身为驸马的父亲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忤逆之子,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不说,还牵连累害到我们全家!依我看,你自行了断才是上策,免得继续祸害他人!”
驸马生的那些私生子女们在牢中嗷嗷大哭,妇人们也哭闹不休,“放我们出去。”
程云柏骂,“我要同你的那些野孩子们同生死,共存亡。“
驸马破口大骂,指着对面骂个不休。
让同在地牢的前太子妃一家人,听后十分无语。
太子妃没再被拷打,依旧是绑着她,每一个时辰后,她会痛得呼天喊地,吓得她的娘家人也跟着哭成一片。
这一府人在期盼着,皇上看在东宫太子和太孙的份上,开恩将他们流放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庭院里盛开的花朵,带来阵阵芬芳。
这一天是贵妃的生辰,在这看似美好的日子里,秦贵妃却显得郁郁寡欢。
如今的她失去了儿子,那可是她在宫中唯一的依靠和希望!随着儿子的离去,她在六宫中的大权也渐渐旁落。曾经的荣华富贵似乎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无踪,只剩下无尽的寂寞与哀愁。
尽管如此,作为贵妃,她的生辰依然引来了不少人的祝贺。
前来给她祝寿的人中,有几府人家格外引人注目。
首先便是太子妃,只见她身着一袭水蓝色的华丽宫装,她的头上斜插着一支精致的珍珠步摇,闪烁出迷人的光芒。
不仅如此,她的脖颈上同样佩戴着一串与之相呼应的珍珠项链。
为了表示对贵妃生辰的重视不能穿戴过素净,太子妃还特意在头部又增添了一支蓝玉菊花钗,那蓝玉温润剔透,菊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除了太子妃外,秦府的女眷们也纷纷前来送上贺礼。
在这群入官给贵妃庆生辰的人当中,还有伟国公府老夫人。
这位老夫人此番前来名义上是为贵妃庆生,实则却是奉了高凤儿之命,前来查看太子妃所拥有的那些珍贵首饰。
众人齐聚一堂的时候,二公主也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了宫殿之中。
她此番前来可是别有深意。
原来,五女儿得罪了顺王府,以至于失去了嫁入顺王府的机会。
所以,二公主心里盘算着要么将五女儿许配给秦将军府,要么设法把她送进宫里来。
待众人进入殿内后,纷纷恭敬地向贵妃娘娘行起礼来:“祝贵妃娘娘生辰快乐!”
贵妃虽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其实心情不佳。
随后,各位女眷依次走上前,将各自准备好的礼物献给贵妃,并在殿内依次落座。
这时,伟国公老夫人吴氏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太子妃头上戴着的那支蓝玉菊花钗以及配套的珍珠首饰,突然间,她的心猛地急跳起来——这些首饰竟是当年她母亲留给她的宝贝!
吴氏将眼睛落在太子妃送的一盒礼物上,盒里摆着六个小巧可爱的金元宝。
她的眼神闪了几下,认出来,此小金元宝一共是九十九个,给孙女高凤儿的压箱金元宝。这些金元宝也是她出嫁时,娘家人所赐的压箱元宝。
吴氏垂下眼帘,决定回去将这些事告诉给孙女高凤儿知道。
至于长子高增,吴氏还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以防长子告诉了太子引起打草惊蛇,反害了伟国公府。
二公主在看到龙太子妃佩戴的那对大珍珠耳环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道:“咦,怎么这对耳环看起来如此眼熟,竟好像是我曾经拥有过的呢?”
不过,她仅仅是这么稍微一想而已,并未真的认定就是自己的首饰。
毕竟,二女儿身为太子妃,又深得太子宠爱,其身上所穿戴的任何一件饰品无疑都是价值连城、稀世罕见之物啊!
自打二女儿入了东宫后,二公主还没有机会同她坐在一处说话。
此时,两位名义上的母女坐在一起,二公主打量了太子妃,见她比在家时变好看多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身高也长了一头。
二公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压低声音,轻柔地对着太子妃说道:“哎呀,太子妃,我越看就越觉得你和小五很像呢!”
二公主这里所说的五小姐,自然不是如今二公主府里的这位五小姐,而是那位上吊死了的五小姐,只有二公主府的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大都未领会其中深意,但唯有太子妃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瞬间明白二公主话里所指。
她的脸色不禁抽搐了几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同样微笑着回应道:“呵呵,不知我那五妹近来过得如何?”
这时,二公主笑意更浓了些,接着说道:“今日我前来此处,其实正是想要替你妹妹寻觅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