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迩回过神,认真地看着卫芳说道,
“母亲,女儿已经和二皇子定亲,日后的依仗都在侯府,
可若是侯府的爵位让大房继承,我们二房就不可能一直住在侯府,总有一天会被分家出去,
到那时,就凭父亲的官职,女儿就永远都是个侧妃,母亲难道希望我一直做个妾,希望我们二房被赶出去吗?”
卫芳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
“当然不希望,景邬那里,你父亲已经做了安排,他不会有继承侯府的那一天的。
大房没有了儿子,继承人就只能从二房选了,景潞就是个没用的,那就只剩你四弟了。”
“可何姨娘肚子里还有一个,现在大伯父又纳了一个言姨娘。
对了,还有三婶,她要是生了儿子,那日后无论怎么样,侯府家产都要多分一份出去,
更何况三叔自己又是从商的,若是有儿子,那些银钱可都是他儿子的,
母亲,如果把这些隐患都除掉,那侯府就只有四弟是最合适做继承人的了,
府里这些姐妹日后若想过的好,就得来依附我们二房,她们背后的助力自然也就是四弟的,更是二皇子的,
母亲,你觉得呢?”
百里清迩激动的拉住卫芳的胳膊,关于父亲的安排,她自然知道一些,不过光这样还不够,大房占嫡占长,三房又有钱财,只有他们二房,一势力不够,二又缺银钱,
她日后想要在二皇子府站稳脚跟不容易,光凭贤妃娘娘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就知道了,
若换成大姐,贤妃娘娘指不定多欢喜,哪怕二皇子不介意,可她也不能接受被人看不起。
大伯母的提议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既然她也想做点什么,那不正是一个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的好机会吗?
卫芳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清迩你说的对,那你打算怎么做?”
百里清迩仔细盘算,“三婶那里,可有人手能用?”
卫芳想了想回答,“倒是有一个,”
百里清迩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母亲你这样……然后我们一起去清禅寺,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二房。”
“好,就这样办。”卫芳听了她的谋划,立马招来贴身的卫妈妈去办事,
“小姐,福禄传了信来,昨日有个年轻女子去见了时妈妈,两个人关紧了房门,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女子走后,时妈妈就带了一个包袱出去了,还给了庄子管事的一锭银子,
福禄跟了一路,发现她去了一座山里,像是土匪窝,他没敢跟上去,
福禄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她从山上下来,包袱已经不见了,今日那女子又去找了时妈妈,”
语默刚从外面回来,立马把福禄送来的消息告诉清虞。
味锦一听,就赶紧接话,“小姐,那一定就是史氏派春花出去的,春花就是昨日出府的,今日她又出去了。”
清虞原本拿着一本书翻看,想要平复一下心绪,闻言合上了书本,
“好,我大概心里有数了,语默,姓周那里如何了?”
“回小姐,那两父子都被奴婢和柱子捆到了胭华阁的后院柴房里,
刚把他们弄醒,掌柜的就说福禄来了消息,奴婢就先回来了,柱子还在那里审着,”
语默见小姐没有问怎么捆的人,也就没有多说那个过程,总之有些凶残就是了,
那个老的倒是一个砍刀就晕了,
可如今在府里做府医那个,认出了语默,还想朝她撒药粉跑路,还好语默随身备着小姐给的药,要不然就着了他的道了,
语默气不过,当场把他凑了半死才把人打晕,弄到柴房以后,两父子又被泼了好大一盆凉水,
语默怕他们不清醒,又一人赏了两巴掌,要是福禄的消息晚送一会儿,她就能把两父子的供词都带回来了,
反正小姐说了,留口气就行…
清虞点点头,又冷静吩咐,
“好,语默辛苦了,你再去一趟华阳侯府找一下表兄,让他那日带着些身手好的人一起去,
再去一趟京兆府报案…不,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动手的时辰和位置,又要怎么做?
还没有证据,只怕京兆府不会去,去肃亲王府吧,让王爷出面,请京兆府去剿灭土匪窝,”
“是,小姐,”
清虞想了想,又继续吩咐,“慧心,把阿苕请进来吧,我有事要问她,”
“是,小姐。”
慧心立马出去叫人,很快就带了进来。
“小姐,阿苕来了。”
“奴婢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阿苕跪下行礼,整个人都有些惶恐,说话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清虞清冷的目光往她身上淡淡扫了一下,悠悠开口,
“阿苕,从我回府,你就在这院里伺候了吧?”
“回大小姐,是,”清虞没叫她起,阿苕也就老老实实跪着,头也不敢抬。
清虞收回了目光继续问,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大夫人让你来我院里监视我,你怎么反而时常发呆呢?”
阿苕心里一慌,赶紧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小姐,奴婢,奴婢没有…”
“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既然做了我院里的丫鬟,就该尽忠职守,而不是想着往大夫人那里通风报信,
你说说吧,从你来了以后,你去了红湘院四回,都说了什么?大夫人让你来又是做什么的?”
清虞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补充道,
“要说就说实话,我不听废话,不说我就即刻发卖了你,你自己选。”
阿苕知道大小姐对院子里的人向来宽厚,从来没有打骂苛责过任何人,
可大小姐在府里的所做作为,她也清楚,她知道大小姐是个说到做到的,
她想了想,才慢慢鼓起勇气抬了头缓缓说道,
“回小姐,奴婢确实是大夫人安排来的,也确实被唤去红湘院过,可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奴婢就是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话不假,别说是清虞的内寝了,就是客厅,没有她的允许,除了她自己带回来的四个丫头和柱子,没有谁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