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日,总是带着几分湿润的温柔。晨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沈清澜站在云水镇的小桥上,手中握着一卷刚刚完成的山水画,画中是远处的青山与近处的流水,笔墨间透着几分清冷与孤寂。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画卷上,思绪却仿佛随着画中的山水飘远。
“清澜。”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便见萧煜站在不远处,一身素色长衫,眉目如画,眼中却带着几分疲惫。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画卷上,轻声道:“这幅画,倒像极了我们初见时的景色。”
沈清澜微微一笑,将画卷递给他:“昨日夜里忽然有了灵感,便画了下来。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少了你吧。”
萧煜接过画卷,细细端详片刻,低声道:“画中少了人,但景却不减半分。清澜,你的画总能让我想起那些远离纷争的日子。”他说着,抬眸看向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沈清澜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煜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朝廷的纷争终究还是波及到了江南。大哥……萧瑾瑜已派人来寻我,要我回京。我本不愿再涉足权谋,但若不去,只怕江南的百姓也要受牵连。”
沈清澜闻言,心下一紧,手指微微蜷缩。她早知晓萧煜的身份,也知他心中藏着诸多无奈。她低声道:“你若不愿去,便不去。江南的山水,总能庇护我们。”
萧煜摇头苦笑:“清澜,你太天真了。大哥的野心已非一日之寒,他若得势,江南的安宁也将不复存在。我不能坐视不理。”
沈清澜沉默片刻,终是轻声道:“那我与你同去。”
萧煜一怔,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惊讶与担忧:“京城风云诡谲,你何必涉险?”
沈清澜却笑了,目光坚定而柔和:“若你一人去,我怎能安心?我曾说过,无论你去何处,我都会陪你。何况,我虽不擅权谋,但也有几分才智,或许能帮上你。”
萧煜看着她,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我们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们无关。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前路艰险,但只要有彼此相伴,便无所畏惧。
数日后,萧煜与沈清澜启程北上。临行前,顾婉柔前来送行。她拉着沈清澜的手,眼中满是不舍:“清澜,京城险恶,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沈清澜笑着摇头:“婉柔,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他。”说着,她看向一旁的萧煜,眼中带着几分俏皮。
顾婉柔见状,也忍不住笑了:“你们倒是默契。不过,清澜,若是遇到什么难处,记得写信给我。”
沈清澜点头应下,又与顾婉柔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云水镇,沈清澜掀开车帘,回望了一眼那座熟悉的小镇,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怅然。
萧煜坐在她身旁,低声道:“可是舍不得?”
沈清澜摇头:“只是觉得,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平静的日子了。”
萧煜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便回来,再画一幅江山如画。”
沈清澜点头,心中因他的话而生出几分暖意。
一路北上,风景渐异。江南的温婉被北方的辽阔取代,山川壮丽,却少了几分柔情。沈清澜坐在马车中,时而提笔作画,时而与萧煜谈论沿途的风土人情。她发现,萧煜虽出身权贵,却对民间疾苦有着深刻的了解。他谈吐间带着几分悲悯,却又有着将帅的果断与智慧。
“清澜,你可曾想过,这天下究竟为何而乱?”一日,萧煜忽然问道。
沈清澜沉思片刻,轻声道:“天下大乱,皆因人心不古。若人人皆能安于本分,天下自会太平。”
萧煜摇头:“人心虽难测,但更重要的,是制度之弊。朝廷腐败,官员贪墨,百姓苦不堪言。若要天下太平,非改革不可。”
沈清澜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赞赏:“你心中既有此志,又为何要隐退江湖?”
萧煜苦笑:“我曾以为,远离纷争便能保全自己。但如今看来,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清澜,你可愿与我一同,为这天下尽一份力?”
沈清澜点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萧煜看着她,眼中满是感激与深情。他低声道:“有你相伴,我何惧风雨?”
两人一路前行,终是抵达京城。京城繁华似锦,却处处暗藏杀机。萧煜一入京,便被萧瑾瑜召入宫中。沈清澜则被安排在一处僻静的院落中,等待萧煜的消息。
然而,等待的日子并不平静。沈清澜很快发现,自己已被人盯上。她心中警觉,却未表现出半分慌乱。她知晓,萧煜的处境比她更为艰险,她不能让他分心。
一日夜里,沈清澜正在院中作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放下笔,悄然走到门边,手中已握紧了一枚银针。门被推开的一瞬,她抬手便将银针射出,却见来人竟是林墨。
“林公子?”沈清澜惊讶地收回手,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墨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沈姑娘的警觉性倒是高。若非我反应快,怕是已被你伤到了。”
沈清澜歉然一笑:“抱歉,我以为是刺客。”
林墨摇头:“无妨。我来是想告诉你,萧煜已被萧瑾瑜软禁。他让我来带你离开京城。”
沈清澜闻言,心中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她低声道:“我不能走。萧煜需要我。”
林墨皱眉:“你可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有多危险?”
沈清澜点头:“我知道。但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林公子,你可愿帮我?”
林墨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好,我帮你。”
当夜,沈清澜与林墨潜入宫中,成功救出了萧煜。三人一路奔逃,终是在黎明时分逃出了京城。站在城外的山丘上,沈清澜回望那座繁华却冰冷的城池,心中感慨万千。
萧煜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清澜,谢谢你。”
沈清澜摇头:“这是我们的选择,也是我们的责任。萧煜,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你走到底。”
萧煜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好,我们一同去改变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