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原本神色冷峻,眼神如寒星般扫视着大殿,当目光落在八阿哥,这狼狈不堪的模样上时。
他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厌恶,“就这点胆量,还想当储君?”
乾隆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若裹挟着冬日的寒风。
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八阿哥的心。
八阿哥听闻,吓得浑身一颤。
他忙不迭地磕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红肿一片,甚至渗出丝丝血迹。
“儿臣知错了,请皇阿玛饶命!”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满是恐惧与懊悔,“儿臣一时糊涂。
被权力蒙蔽了心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求皇阿玛看在父子情分上,饶儿臣一命!”
就在这时,十一阿哥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哽咽,“皇阿玛,求您饶八哥一次!”
他向前膝行几步,双手伏地,恳切地说道,“八哥虽然犯下大错,但他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被迷惑。
儿臣与八哥自幼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实在不忍见他性命不保。”
永瑆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中满是哀求,“皇阿玛,求您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儿臣愿以性命担保,八哥日后定当痛改前非,不会再危害朝廷!”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饱含着对兄长的关切与担忧。
乾隆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神色渐渐缓和。
他轻叹一声,心中感叹于十一阿哥的兄弟情深。
在这充满算计与争斗的宫廷之中,这样纯粹的兄弟情,显得如此珍贵。
“既是如此,朕给他一次机会。”
乾隆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便将永璇圈禁在宗人府,终生不得出。”
八阿哥听闻,心中一松,暗自庆幸自己总算保住了性命。
他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多谢皇阿玛不杀之恩!”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
十一阿哥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谢皇阿玛!”
他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感激。
乾隆看着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道:“朕今日,之所以留永璇一条命,就是因为你。
朕不希望看见兄弟阋墙,朕想看见的是兄弟和睦,而不是互相算计。
不论你们是不是一母同胞,但你们都是朕的亲生儿子。
这点你们千万不要忘了。”
十一阿哥若有所思,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儿臣定当铭记皇阿玛的教诲,与各位兄弟和睦相处。”
乾隆微微颔首,看向小路子,沉声道:“小路子,将永璇带下去吧。”
小路子立刻上前,恭敬地应道:“嗻!”
随后,他指挥着几名侍卫,将八阿哥押了下去。
八阿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之外,这场惊心动魄的宫廷闹剧,也终于落下帷幕。
处理完这一切后,乾隆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在这次南巡中忠心耿耿、出过力的大臣,心中满是欣慰。
“傅恒、阿桂,鄂敏……”
乾隆缓缓念出他们的名字,“此次南巡,多亏了诸位爱卿的忠心与出力。
朕定不会亏待你们,阿桂的赏赐,等他回来再领。”
于是,乾隆开始对这些大臣进行封赏,赏赐之物,皆是珍贵稀罕之物。
每一份封赏都饱含着他对臣子的嘉奖与信任。
不仅如此,那些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色的士兵们,也都得到了丰厚的奖励。
待一切安排妥当,乾隆站起身来,微微仰头,长舒一口气。
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离开太和殿,朝着养心殿走去。
此刻,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想,那便是等待云儿归来。
他知道,只有在云儿身边,他才能真正寻得片刻安宁,忘却这宫廷中的纷争与烦恼。
太和殿内,随着乾隆的离去,紧张的气氛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大臣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神色各异,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空旷的大殿内,映照出他们或轻松、或凝重的背影。
福伦整了整朝服,长舒一口气,抬脚朝着张廷玉走去。
此时的张廷玉,正歪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
福伦走到近前,凑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张大人,可以起来了,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您不用再装了。”
声音虽轻,却在这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然而,连叫了几声,张廷玉却毫无反应。
福伦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他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张廷玉的神色,只见他呼吸平稳,面色安详,竟像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张大人?张大人!”福伦又提高了音量,伸手轻轻推了推张廷玉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张廷玉才缓缓动了动,眼皮微微抬起,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动作慢悠悠的,仿佛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大殿之内空无一人,结束了吗?哎呦,可累死老夫了!”
张廷玉一边说着,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这些时日啊,老夫连夜批奏折,可要了老夫的命。
刚才啊,本来是想装晕的,哪成想就睡着了。”
福伦看着张廷玉这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张大人的心可真大。
在这波谲云诡、惊心动魄的太和殿上,竟然能安然入睡。
“张大人,您可真是……”
福伦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形容。
“福大人,快跟老夫说说都发生了哪些精彩的事?”
张廷玉来了兴致,拉着福伦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