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苑的谢灼华,直接把圣旨扔到地上。跟在后面的姜氏吓得不轻,立即把圣旨捡起来,轻声斥责:“华儿,你这可是大不敬。”
谢灼华本就心中有气,此时更是怒道:“那又如何?士可杀不可辱,一个小小兵部侍郎的女儿就想和我平起平坐,这个侧妃我不做也罢。”
“胡闹。大小姐,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秦嬷嬷厉声喝道。
被秦嬷嬷一训,谢灼华立即抹着眼泪,委屈道:“可是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要忍。”姜氏在一旁劝慰着。
“大小姐,夫人说的对。忍不了也要忍,若是此时你就忍不了了,那以后你也就没必要进四皇子府了。”谢灼华想反驳,却又被秦嬷嬷按住了。
此时秦嬷嬷放缓了语气,温声说道:“这世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皇子。将来他当了皇上,那后宫佳丽三千,彼时你又当如何。”
“是啊!华儿,你看我和你爹,纵然我们是青梅竹马,他还是先娶了她人,纳了妾。你就听娘一句。莫要使小性子,而失了贤王殿下的心。”一旁的姜氏也随之附和着。
“可是他明明承诺我,一定要我当上这个侧妃的。而且我什么都给他了。”
“灼华慎言”姜氏一惊,接着劝慰道:“再说贤王殿下也没有食言,你要体谅他的不容易呀!”
“可是,可是……”谢灼华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低着头,拧着帕子。
见她还是想不明白,姜氏只好接着劝慰:“没什么可是的。我问你,你可还想嫁贤王了。你若是不想,娘宁愿抗旨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只是怕到时候,那位杜小姐坐稳了侧妃之位。你再想进府,就只能是侍妾了,永远低她一头。”
“哼,她也配!她不过是马球会运气好了,得了贵妃娘娘亲睐罢了。”谢灼华不服气的说道。
见谢灼华有所松动,秦嬷嬷又乘机劝慰道:“大小姐能明白最好不过。这个杜小姐不过是贵妃娘娘为了皇家脸面才定下来的。算不得什么,比不得小姐你是贤王亲自求娶的。等你嫁入王府,你只要牢牢抓住王爷的心,早日诞下麟儿,那贤王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闻言,谢灼华总算露出笑容。娇羞的说道:“嬷嬷贯会打趣我,我这还没嫁呢!”姜氏笑着拉过她的手,“这才对嘛!皇上赐婚是喜事,我们当开开心心的。来人,还不打点水来,给大小姐梳洗。”顿时兰苑的丫鬟们开始忙活起来。
醉仙楼里面,容清风一进门就见宋宴词醉倒在一旁,而裴璟宸面前只摆了一壶茶,不由得纳闷道:“宸景,宴词怎么回事,怎么醉成这样。话说借酒消愁的不应该是你吗?”
裴璟宸瞪了他一眼:“我需要消什么愁?”
容清风打量了一下他,调侃道:“贤王侧妃可是定下来了:户部尚书谢府的谢家大小姐和兵部侍郎的杜小姐。这样一来,你和谢三小姐怕是没有可能了。可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说到谢三小姐,宋清风特意加重了语气。岂料裴璟宸却神色平静的说道:“我早就说过,我和谢三小姐没什么。一直是你一厢情愿在这瞎琢磨。”
“好好,是我瞎琢磨,只是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就行。”容清风看着面前口是心非的人,敷衍的回着。等他看到一旁不省人事的另一个人时,便皱起了眉头:“宴词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顺着容清风的视线,裴璟宸看着还未苏醒的宋宴词,叹气道:“昨日丞相夫人去谢府替宴词求娶谢家二小姐。”
“啊,那后来了?”容清风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结果很明显了。果然就听见裴璟宸说:“丞相夫人是被气走的。想来谢府当时已经知道圣旨一事了。宴词昨夜一夜未回府,今日听到谢家大小姐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在喝闷酒。”
“宴词他真的钟情谢二小姐。”容清风有些不可思议,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裴璟宸点点头,感慨道:“也是我连累了他。若不是因为我,他和谢二小姐还是有可能的。”
容清风拍了拍了裴璟宸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此事不怪你的,只能说他与谢二小姐有缘无份。好了,先不说这个。你让查的秀林山庄的赵管事,已经被控制住了。据他交待,这秀林山庄的老板名周震,行事低调,且很少露面,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战马出现在秀林山庄,赵管事也说不好。不过赵管事又供出了一个人,杜若微。”
“杜若微?”裴璟宸心中思索一番,只觉得耳熟,却总也想不起来了。
“兵部侍郎的女儿,也就是你未来的另一位四皇嫂。”见裴璟宸还未想起来,容清风提醒道。
“原来是她”裴璟宸恍然大悟,随后又神色凝重道:“兵部侍郎?这样说来,这个秀林山庄的事怕是与这个兵部侍郎脱不了关系。”
“对。而且你没发现这次皇上赐婚也透露着古怪。一个兵部侍郎的女儿多少有点配不上贤王。而且据我所知,贤王更有意荣安伯府的嫡女。现在却定了兵部侍郎的女儿,若说是因为马球会。我却是不信的。”容清风冷静的分析道。
裴璟宸微微皱了下眉,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有了方向,此事我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放心交给我吧!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玲珑阁的本事。”容清风信誓旦旦道。两人又接着商议了一会儿事情,容清风又看了几眼宋宴词,才悄声离开。
待容清风离去,伴随宋宴词的鼾声,裴璟宸喝了一口闷茶,只觉得苦涩无比,他也没有机会了。刚在容清风面前,他不过也是强撑着。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他准备的好多补品怕是没有机会送出来了。
裴璟宸烦躁的站了起来,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行,遂又坐下,闭眼沉思了许久,他唤道:“赵宽,你去把孙虎找来,我有事吩咐。”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把这些补品送给她。裴璟宸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让人拿来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