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总寒暄过后,其余人纷纷上前殷切攀谈,都想在商砚辞面前混个眼熟。
周围人只在刚开始的时候和裴喻宁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续就不再主动和她说话了。毕竟商砚辞在她身边站着,说多几句,无心也成有心了。
裴喻宁百无聊赖地开启挂机模式,旁人说什么她一句没听,她在想外公傍晚做的奶油蘑菇汤。
因为要穿旗袍,所以她只喝了小半碗,这会儿十分想念。为了解解嘴瘾,她只能多喝几口红酒,暂时压下贪欲。
商砚辞一边和周围人从容交谈,一边时不时垂眸看向裴喻宁,以及她手里的酒杯。
这款红酒的度数偏高,此刻周围站满了人,若是他这会儿开口让裴喻宁少喝酒,她一定会不高兴。至少在外人面前,他要给足她颜面,私下怎么管是另一说,这点,他心知肚明,于是闭口不言。
裴喻宁今天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站久了脚踝容易酸胀乏累,这会儿已经隐隐有些感觉了。
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小姐们,她瞬间觉得在场的男人都有病(当然,除了她家阿砚),为什么要一直站着谈话?是在比高吗?
“抱歉,稍等。”商砚辞礼貌打断正在讲话的人,温声对裴喻宁说,“夫人的鞋跟太高了,去沙发上坐会儿,不用特意陪我。”
裴喻宁其实站了还不到十分钟,算不上“陪”,更算不上“特意”。
她之所以没去沙发上坐着,是因为不想应付那些小姐们无意义的社交。虽然她们看不惯自己,但在表面上又不得不捧着她,虚伪作态,令人厌烦。
周围人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这会儿不免奉承道:“裴总和商总的感情真好。”
商砚辞眉梢柔和:“我们是新婚。”
周围人听出的话意:因为是新婚,所以感到新鲜,这段时间内,感情是好的。
裴喻宁听出的话意:之前商砚辞说过,他们“日日新婚”,所以他们的感情会一直好。
商砚辞轻拍裴喻宁的后腰,动作亲昵,语气温柔:“我一会儿就来陪夫人。”
裴喻宁“嗯”了声,抬脚走向就近的沙发,再待在商砚辞身边,别人指不定会觉得她是个超级黏人精,明明商砚辞才是,他居然“倒打一耙”,讨厌!
小姐们纷纷起身,让出沙发最中间的位置给裴喻宁坐。
“谢谢。”裴喻宁坐上沙发,缓缓脚踝。
上次在商老爷子的寿宴上,裴喻宁全程和宋倾宜待在一块儿,一众小姐们就算有心想奉承裴喻宁,也根本不敢靠近,毕竟在座的各位(当然,除了裴喻宁),谁没被宋倾宜骂惨过,怼哭过,虽然次数只是人均一次,却至今心有余悸。
周围安静片刻,随后有人开了头——
“大小姐的婚戒真漂亮,在此之前,我还真没见过成色如此好的红钻。”
“何止是没见过,我之前只听说过纯红钻,后来见了大小姐手里的这枚,回去一查才知道,带紫调的红钻是最昂贵,最珍惜的,全世界都凑不齐二十克拉,但大小姐戴着的这枚却有五克拉那么大。”
“商总手里的那枚也才三克拉,可见他十分爱重大小姐,万事以你为先。”
“商总的蝴蝶胸针也是为了应和大小姐珠绣旗袍的颜色,和钻石耳链上的蝴蝶吧?好甜蜜呢!”
裴喻宁听着周围你一句我一句的自问自答,根本不用她配合,她们就能自顾自地搭好戏台,开始唱戏。
三言两语往商砚辞身上引带,毫无边界感,像是离开对商砚辞的称谓,她们就不会说好听话似的。
其中更有几个,是宋倾宜那天发给她的截图里,意淫商砚辞最多,叫老公叫得最欢,盼着她和商砚辞立刻离婚,自己上位的二婚姐。
裴喻宁像听笑话似的,听着她们的言语,偶尔对视给个眼神,她们奉承得更加顺口了,也是有意思。
商砚辞口袋里的手机轻振,此刻给他发消息的只会是顾屿,于是他借口离开,看了眼裴喻宁的方向,迈开长腿,往右手边的洗手间走。
裴喻宁的余光看见商砚辞的背影,还没等她收回视线,就见隔壁沙发上的一位小姐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往商砚辞的方向走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盛世华庭的洗手间是男女独卫分设,方向相反,一左一右。
裴喻宁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指间刚做的漂亮美甲。
商砚辞在洗手间的隔间点开微信。
顾屿:[总裁,周渡上钩了。]
关上手机,商砚辞从隔间出来,在洗漱台净手后,走出洗手间。
一个穿着浅粉色晚礼服的女人上前几步,语气含羞带怯:“商总,之前在商老先生的寿宴上与您遥遥一见,我对您的印象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