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位战士不小心闪了腰,军医要王学十参与处理这个伤兵,他也想检验这个有故事新兵的真实水平。碰巧营长因上呼吸道感染也在大厅观察室里输液,他看到军医、王学十领着弓腰散胯伤兵来到医务室。常言道,年前年后伤风感冒,床位占满了。军医问:“这毛病是闪腰,你在针法上有什么快速的方法?”
王学十说:“有,五分钟就可以了。”只见王学十让伤兵两腿与肩同宽,放松腰部,双眼微闭,让伤兵活动腰部,用银针扎在手腕部腰痛穴,还有一针扎在小鱼际与小指根部的一个无名穴,大约五分钟,王学十叫那个伤兵猛咳一声,叫他直起腰来,说来奇妙,来时还一脸痛苦表情的那个伤兵笑了,痛没了,腰也活动自如,他自言自语说:“神针,真是神了,这么一下子就好了。”营长和军医还有几个卫生员亲眼所见,还以为刚才的伤兵是装病,但是王学十与伤兵就不认识,就服了,王学十告诉军医:“这类病就这样子治,你们也一样神起来。”大家都点头认可,营长说:“新兵训练结束,所有兵要到基地重新分,我要把你王学十要回来。”
伤兵又回到单双杆下训练,那个班的战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议论起那个无影神针的王学十,他们说,新兵连结束,就希中请到医院当卫生员,想学习医学及中医银针。
学十儿你好:
你的来信,我们在3月2日晚上收到了,我一打开,信中有四张照片,使我们很高兴,你在信中所说的你写了两三封信,我都没有回信,主要是杂事太多,所以没有及时给你回信,这是对不起你学十,这是你会想的。当兵很艰苦,你没当兵以前爹就一明了知,不管哪方面,都要艰苦学习,这一年多,外面的事,你应该比我懂得多,望你万事如意。学十,我们真是很想你,一想起你,就用你读卫校的录音带来听听,看看照片就不想了。讲讲化肥厂的事,我收到第一封信,我去拿你的被子和箱子,还有红色的箱子没拿回家,我在老农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占山县新发村,学字把我接回家的。告诉你,家里的事,你不必经常挂在心上,你相信我会处理好的,家里老幼都好,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假话。你在信中说,我外出给别人看病的事,我从腊月二十八到现在没有出去过,我到二月半间出去走走,到农忙季节再回家处理农作物。别的不多说,下次再说。
祝你万事如意,学习进步!父:王治山1994年3月3日。
这是王学十收到的第一封来自家乡父亲王治山写的信,他兴奋得要命,要知道,这封家书对他来说,心里感觉似乎是几年了才收到。看后,父亲并没有谈到明确支持王学十当兵的事,这令他心生失望,但不管怎样,能收到家中的信,也是一种安慰。
学十老兄:近来可好?
我时时想起与你在医院的朝朝暮暮,追忆过去,从入职到医院报到那刻,让我回味,山花开花了我相逢,山花落尽,万物枯萎的季节,在阴寒得瑟瑟发抖的一个冬天的上午,说好不送你的,可我身不由己,送你参军,挥泪告别,天也冷,我心也冷,从那刻我心被你莫名奇妙给带走了,我失落得像一个孤魂野鬼似的。你好狠心,就等不来你声问候,我在你心里难道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说你不会怜香惜玉,不像你的为人,要不就是你心中那条河我无法趟过。要不就是,女人的温柔是拉不住男人的肩膀的,要不就是你肩膀的责任重大,你的梦想超过女人,要不就是我吸引力不够,不够漂亮,你不爱我。
我是从老农那里知道你的地址和新兵连的部分事。想不到你真实现自己的诺言,成为令人羡慕的军营男子汉。跑得那么老远,一定很想家,不过,军人是刚毅的,不得有优柔寡断的女人味。
今年的春节你一定过得很有意义,因为一个全新的环境中,跟以前全然不同的,你在那儿能适应否?不过,我想,到军营锻炼一番,对于男孩子来说,是很有必要,这样,以后,你可以对你儿子说,想当年,你老子在瓷都景德镇如何如何······,沾沾自得一番,对不对?
虽然当兵,我看你还是踏踏实实学技术,2000年以后将是知识分子的天下,再说技术对你来说比较具体和实际一些,对一个白手起家,独闯天下的人来说,可不容易,你得理个头绪来。从哪儿做起呢?你喜欢中医就好好自学。在军营,多少为你提供了一些机会,你可以趁这个环境学些东西,对你以后的生活也是一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
新兵的生活肯定是苦的,以前我的大哥也当过武警,他整天写信回来诉苦,更不用说你年龄那么小,唯有艰苦的环境才能锻炼和培养人的毅力和耐力。如果一个人有作为,这点苦都吃不消,可不行。部队的生活一定丰富多彩的,能谈谈吗?
再见,祝:好!何丽芳亲笔1994年3月4日
王学十给她的回信中表明自己的想法:一个人只有学会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可想到,一个不善待自己的人,又怎能奢谈爱别人。他是自己目前也善待不了自己,对自己的生活环境都有种逆反心,在自己心灵门坎上想走进去又想走出来,遇到艰辛就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当兵是否太过匆匆,是否是一下子冲动了。他自己都活在矛盾之中。不过他告诉何丽芳,他说,他喜欢旅行,尤其自己还年轻,自己在年轻的时候确实要多走走,多看看,多长点见识,多留下点记忆,真的想到那种没有别人喘过气的地方去喘口气。他就这样安慰自己,并以这种方式向何丽芳传递自己的想法。最后的结尾写了两句话-手枕孤独明月寄乡思,脚踏寂寞岁月把梦寻。
学十兄弟:
本来在两个星期前就收到你的第四封信时,就打算立刻提笔给你写第二封信,那是个星期天,我打算好好睡一觉爬起来就写信,可是在吃饭的时候跟我大兄弟吵架。他说着一句话,不要我回家,就因为这句话,那天我大概伤心哭了七八次,直把我鼻子都哭坏了,到现在还疤痕犹在,我才发觉,我对家园对故土的爱恋情结实在是深得连我都无法相信,真的,我认为比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情结还深远绵长。唉,真没办法,我真恨自己怎么会成为这样一个大家乡宝。兄弟,你身在异地他乡,家音无期,乡音难觅,一定会常常思念起温馨的家园,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张张亲朋好友熟悉的笑靥,是吗?我们不提倡整日沉缅于过去无边的回忆中,但是有时候我们在寂寞孤独的时候,能够回忆起一些美丽的往事,发出一阵阵会心一笑,岂不快哉!
也许命运的造化,你大概跟本想不到,我现在正坐在你的床前,提笔给你写信,我现在已经搬在你原来住的地方,住在你的床上,我现在这里一切都好,身体也还算过得去,前几天闲着发慌,约了几个球友到矿山和化工厂玩了几场篮球赛,玩得高兴畅快极了。正像你的建议,我现在很久没写散文了,并不是心中没有题材,题材倒是太多了,但我常觉得正如你说的“劳心者伤神,思考思念太伤脾了,脾胃失调,脾虚渐至心虚,心脾两虚,就头昏脑胀,心力憔悴。”我的身体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做。兄弟,江西是否已是春暖花开春意融融之季节,你在饮食起居上可一定要注意保重自己啊!
老农祝快乐1994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