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捧着碗,先看了看温孤雾白,后看了看温孤寻。
两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吧。
温孤雾白往岁岁的碗里夹完菜,对上温孤寻递来的目光时,笑了一声。
两人虽然多日不见,可怎么着都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温孤寻如此一来,倒是在瞬间让两人的相处模式回到了幼时的状态。
温孤寻也很是怀念在宫外的日子,她提醒他道:“小雾白,别偏心,要一碗水端平啊。”
温孤雾白看了一眼食案上的菜,问她:“姨母想吃什么?”
温孤寻转眸:“你看着办。”
岁岁把脑袋再往碗里埋了埋:“……”
温孤雾白知道她不挑食,便随便夹了一点菜。
用完饭,温孤寻没有回屋,而是盯着一旁还在练字的岁岁看了眼,与温孤雾白坐在暖炕下棋。
温孤雾白幼时下棋便是温孤寻亲手所教,这会儿眼见形势不妙,温孤寻落子的动作一顿。
不得了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不过几年没跟小雾白切磋棋艺,谁知他已突飞猛进。
温孤雾白也不催她落子,耐心等着。
温孤寻想了想,觉得这局棋怕是要输,但还是本着下棋的规矩,决定把这局棋下完。
她落下一子,想到宫里面斗得不可开交的形势,还有圣上这些年来的猜疑心越来越重,脾气也不好琢磨,不由道:“替我转告你的父亲,让他在前朝收敛些,不要仗着宣国公府跟温孤一族过往的功绩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你要让他知道,我们两家是对圣上有扶持之功,也有平定北狄战乱之功,可事情过去多年,圣上对我们两家的功恩会淡忘,也会逐渐增加对我们两家忌惮。”
温孤一族已经没有男子,活着的女眷也没剩几个,不会被圣上放在眼里。
可宣国公府会。
温孤寻觉得,事事冒头不是好事。
很显然,宣国公不这么认为。
温孤寻跟萧膑这个姐夫从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常常是懒得同他废话,即使有话,也是让温孤雾白转告。
温孤雾白懂得其中道理,知道该如何规避风险,从容道:“姨母放心,父亲虽然行事不至于深想那么多,可只要稍加提醒,就懂得藏起锋芒,更不会贸然卷入六位皇子的争斗里。何况姨母在宫中多年不曾有孕,宣国公府就算扶持皇子,也应该是出自姨母的肚子。”
温孤寻一听这个,忽的把棋子往棋盘上一砸,发出‘咚’地一声。
棋子弹起,正好砸到了岁岁的脑袋。
岁岁本来练字练得挺专心的,被棋子一砸,顿时分了神。
她提笔望向正在对弈的两人,发觉温孤寻的面色不大好以后,心想或许是世子方才的哪句话得罪了贵妃娘娘。
岁岁立刻将笔搁回笔架。
她将棋子捡起来,快步过去,递给温孤雾白。
温孤雾白接过,把棋子放回去,对温孤寻这说来就来的脾气是真没办法。
姨母盛宠不断,她若想有孕,还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