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抬眼,那双狭长幽邃的眼眸里,积起一层足以将人冻死的寒意。
高辛月被他看得后背发凉。
她有些害怕。
高辛月想到自己努力多日做出来的香囊,费力调整心绪后,指了指温孤雾白挂在腰间的丑香囊,声音又甜又腻:“世子,我看你腰间的香囊实在太丑,随身佩戴有损你的颜面,所以这几日我特意为你重做了一个,你看看可还喜欢?”
关于温孤雾白腰间香囊一事,在望都掀起过不小的风波。
男子们嘲笑温孤雾白眼光独特。
女子们则在猜测绣香囊的人是谁。
高辛月垂眼,掩饰好心底的嫉妒。
她借着萧有瑢跟高彻的由头来宣国公府拜访,期间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在温孤雾白面前献殷勤。
因此,高辛月也猜不出绣香囊的人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她都会将其取而代之。
她的绣工不算出众,但又要比温孤雾白腰间佩戴的不知好看多少。
在大安,女子主动赠男子香囊,其中隐含了表白之意。
高辛月懂。
她相信温孤雾白更懂。
所以她此举与表明心意无异。
只要温孤雾白收下她的香囊,那就意味他愿与她定情。
思及此,高辛月的心底涌起一丝丝期待,也是这期待,冲散了她对温孤雾白的害怕。
温孤雾白扫了一眼她捧在手里的香囊,寒声道:“出去。”
高辛月瞪眼,表情错愕:“什么?”
温孤雾白对别人的耐心素来有限,更别说他早看高辛月不爽了。
原本他跟岁岁在空净院过得好好的,也没谁跑来打扰。
可近一个月来,高辛月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却分走了他跟岁岁独处的时光。
温孤雾白面色一冷,眼里寒光摄人。
对高辛月,他没让泱十跟尫九把人直接丢出空净院便已经是他能够忍耐的极限。
他也知道高辛月性情骄横,这段时日表现出来的乖巧都是伪装。
下一刻,温孤雾白话语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脏眼睛的东西一样别过眼:“高二姑娘,你吵到我了。”
高辛月捧着香囊后退一步。
她的贴身丫鬟赶忙将人搀住。
高辛月的眼里涌出泪光。
什么顶好的君子?
什么神仙般的男儿?
温孤雾白拒绝人的方式,可真是不懂得顾忌体面,还丝毫不考虑两家的婚事,让她脸面尽失。
门外的泱十跟尫九对视一眼。
唉!
他们似乎听见了高二姑娘心脏破碎的声音。
高辛月握着香囊,红着眼,满心屈辱地跑出去,她的丫鬟拎着食盒跟上,边跑,边喊:“小姐,你等等我。”
高辛月顾着伤心,哪里管得了其他。
萧有瑢原本正跟岁岁待在亭子里,见一道身影从屋里奔出来后,她在高辛月的眼角看到了一串泪珠。
定然是二哥拒绝了这位未来小姑子的心意。
萧有瑢起身,想追上去,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及时定住身形。
这时候高辛月正伤心。
也正狼狈。
她若追过去只会被高辛月当作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