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陵之外,苍茫云海翻涌如怒涛,将巍峨的陵寝映衬得愈发庄严肃穆。青灰色的石砖历经岁月摩挲,透着古朴厚重的气息。此次祭祀活动,是皇室最为隆重的盛典之一,现场氛围凝重,众人屏气敛息,连衣角飘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章森河身着祭服,身处人群之中,目光扫过祭祀台上堆积如山、即将焚烧祭天的精美祭品,心中满是不忍,暗自嘟囔:“如此珍贵之物,付之一炬,当真是暴殄天物!”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一位身着月白锦缎长裙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来。女子身姿婀娜,裙裾上绣着的金线鸾凤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手持绘着红梅的团扇,扇面轻摇间,似有暗香浮动。当她的目光触及定安公主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怨毒与不屑。
“哟!”女子尖细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宁静,“这不是定安公主吗?平日里看着端庄贤淑,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一边与驸马伉俪情深,一边又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公然勾搭两个男人,传出去可真是皇室的奇耻大辱!”这番话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武公学原本站在定安公主身旁,听到这番污蔑之言,顿时火冒三丈,浓眉倒竖,双眼圆睁,脖颈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抬脚就要冲上去给这个口出恶言的女子一点教训。
就在武公学即将冲出去的瞬间,定安公主迅速伸出手,拦住了他。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轻声说道:“不可莽撞,这位乃是我的姑姑,昭云长公主。”
章森河听着昭云长公主对定安公主的污蔑,胸腔中怒火“噌”地一下蹿到脑门,哪还顾得上对方身份尊贵。他双目圆睁,往前跨出一大步,手指着昭云长公主,扯着嗓子吼道:“平日里只听闻皇家雍容高贵,没想到你身为长公主,竟像市井长舌妇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编排自家侄女,简直荒唐至极!”
昭云长公主本就因章森河的顶撞满脸涨红,听到这羞辱性的话语,更是怒不可遏,胸脯剧烈起伏。她猛地转身,面向身后侍从,声嘶力竭地喊道:“周武!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随着昭云长公主一声令下,人群中闪出一名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男子面容冷峻,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他足尖轻点地面,如鬼魅般瞬间欺近章森河,大喝一声,手腕翻转,剑锋裹挟着凛冽的寒气,直取章森河咽喉。
章森河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将手中钢刀一横。刹那间,他浑身肌肉紧绷,体内真气如汹涌的潮水,顺着手臂灌注到钢刀之中。紧接着,他暴喝一声,手臂发力,钢刀裹挟着呼呼风声,往前奋力一扫,一股肉眼可见的雄浑冲击力汹涌而出。
那名叫周武的男子,被这股冲击力正面击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又重重地栽倒在地,手中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一旁。四周人群见状,一片哗然,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分毫 。
昭云长公主眼睁睁看着周武被章森河像拍苍蝇一般打飞出去,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入耳中,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她心中的怒火“轰”地燃烧到顶点,觉得自己身为长公主的威严被彻底践踏。
盛怒之下,她猛地转身,从身旁侍从手中夺过一条镶嵌着宝石的皮鞭,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周武面前。此时的周武正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昭云长公主便挥舞着皮鞭狠狠抽了下去。“啪!”皮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重重地抽在周武背上,在他蓝色劲装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周武吃痛,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在地上痛苦地满地打滚。昭云长公主像发了疯一般,边抽打边骂:“废物!连个平民都对付不了,要你何用!”
发泄完对周武的怒火,昭云长公主余怒未消,又挥舞着皮鞭朝章森河冲了过去。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直取章森河。章森河见状,目光一凛,不慌不忙地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呼啸而来的皮鞭。他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浑身肌肉紧绷,手臂猛地发力,狠狠一拽。昭云长公主猝不及防,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巨大的力量扯得倒飞出去。她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双手,试图保持平衡,却无济于事。最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发髻松散,钗环掉落,华丽的服饰沾满灰尘,变得灰头土脸。
定安公主一直在一旁目睹这混乱的一幕,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她快步走到章森河身边,轻声说道:“章大哥,你太冲动了。她毕竟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咱们这样与她起冲突,恐怕会惹来大麻烦。”定安公主语气中满是担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
日光洒在天陵外的青石板上,章森河望着四周乱哄哄的人群,又瞥了眼狼狈却仍怒目圆睁的昭云长公主,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侧身对定安公主说道:“定安公主,眼下这局面一团糟,我就是个粗人,遇事只会舞刀弄棒。可这涉及皇室礼仪、官场周旋的事儿,还得靠您出面,您看能不能镇住这个场子?”
定安公主闻言,先是猛然一愣,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说道:“章大哥放心,此事我一力担之。”话音刚落,她转身面向武公学,微微点头示意。三人不再耽搁,脚步匆匆,朝着天陵的方向大步走去。
这边昭云长公主在侍从的搀扶下,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定安公主离去的背影,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报复。可当她抬脚准备追上去时,却发现定安公主一行人早已穿过威严的陵门,进入了天陵。
天陵,作为皇室祭祀祖宗的圣地,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陵内古柏参天,碑石林立,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庄重的气息。昭云长公主深知,在这里打打杀杀、大声吵闹,是对祖宗的大不敬,一旦被追究,后果不堪设想。她紧紧咬着牙,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哼!”昭云长公主冷哼一声,在心中暗自思量,“等祭祀结束,我定要让定安公主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章森河,我定要将他处死,以泄我心头之恨!”想到这儿,她甩了甩衣袖,在侍从的簇拥下,不情不愿地朝着天陵内走去,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