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府双手拍动微笑开口道:“上菜吧!”
身材姣好的女子,从侧门鱼贯而入,她们身上带着一丝,引人发困的香气,偏偏这香气,还不会掺和进食物的味道里。
让坐着的人,低头目光落在菜上,饿了,抬起头目光落在姑娘的脸上,也是饿了!
伦通判脸上挂着八分的微笑,多一分谄媚,少一分阴险。
他低头开口道:“叶蟒袍使,莫要客气,这都是牛知府特意给你寻的本地特产,过了咱这,可就没这个味道了。”
他话有它意,叶刘京却只当听不明白。
他抄起筷子,就是捞。
客气?
这两个字,就从来没出现在过叶刘京的字典里。
反正是地主老财准备的饭,他们也不可能公然,在这林里楼内,下毒害自己。
叶刘京混不吝,拉着包老二一块坐下,好似饿死鬼一样左右开弓。
牛知府端起酒杯刚准备开口:“叶蟒袍使……”
叶刘京扒开他敬酒的手:“鱼不错!继续吃!老二别停筷子!”
牛知府尴尬地坐下,转头看向伦通判。
伦通判面露尴尬,接到上司的眼神,却也不得不鼓足勇气,冲上去:“叶蟒袍使,留点肚子,后面还有菜呢!”
“要不,咱们先让牛知府说两句?”
叶刘京摆手,嘴里不停歇:“什么菜,这菜就挺好的,你们不知道,我在南山县,蔡县那小地方,根本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几人没动筷子,一只盯着自己,也不尴尬:“你们说,我只是吃饭,又不堵耳朵,我听得见!”
牛知府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怒气,开口道:“叶蟒袍使,今日这……”
叶刘京一块子挑起脆皮甜鸭腿,放在包老二碗里:“老二,吃这个,这个好吃!”
牛知府依旧保持微笑道:“多吃点,还有……咱们今天主要是为了迎接……”
叶刘京又挑出一块鸭屁股,放在包老二碗里:“听老三说,你爱吃这个,吃,吃快点!”
“叶蟒袍使,不必着急,菜还多着,咱们今日就是为了迎接你,还有……”牛知府还没说完
“这个不好吃,牛知府,你多吃一点!”
牛知府微笑的脸,在一块没有肉的鱼骨架,到自己碗里之后,彻底塌下。
他想要发作。
却被赵老一把抓住他的手。
窗外银铃脆响,屋内灯火通明。
赵老保持微笑,深吸一口气说道:“叶蟒袍使,还真是纯真,本就是饭局,吃就吃痛快一些。”
“你现在……”
叶刘京突然放下碗筷,回头看他:“吃饱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事了。”
几位刚拿起筷子的官员,突然愣在原地。
合着,你吃这么快,就是为了不让咱吃饭?
马同知不管不顾,他没这么多规矩,抬起筷子,刚准备动手,眼睛扫视桌面,愣在原地:“算了!”
桌子上,杯盘狼藉,就算没有吃完的菜上,也被弄得不少其他菜的菜汤汁,说不定,还沾着叶刘京的口水。
马同知,实在没有勇气,吃下一块子。
还是一会,回衙门,去衙门口的馄饨摊,吃碗小馄饨吧!
叶刘京随手拿起一旁姑娘,准备的丝巾,擦擦油腻的嘴,靠着餐椅,开口询问:“牛知府,现在可以说了,你是来找我们做什么的?”
“不过……说话之前,额外的人,先要出去吧!”
“毕竟,咱们说的都是秘密,在上京城,最能藏秘密的地方,不是水井,就是城东臭水沟。”
伦通判摆摆手,站在房间里,畏惧地缩在一起的小姑娘,像兔子一般跳着转身。
“唉!吃得也撤了,谈事呢!这几道菜帮我打包,我回去吃!没吃完的也都帮我归到一个碗里!”叶刘京安排道。
姑娘们,按照他的话,端着盘子离开。
门关上,林里楼,天字号包间里,静悄悄的。
唯有偶尔烛火,炸开的细小声音。
房间里,坐着的七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别人不着急,叶刘京更不着急。
毕竟……他是真吃饱了!
他就不信,这老头饿着肚子,还能比他能熬,事情谈不拢,咱就接着谈。
当年,叶刘京木刀换长刀,就是熬着当归镇的老铁匠给他打的,虽然只是一个铁片片,可落在刀客手里,那也是真正能杀人的刀。
几个人相互对视,看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牛知府毕竟是这房间内,地位最高者,他润润喉咙,刚准备开口说话:“那我……”
“嗯?叶蟒袍使,你站起,是有话要说?”牛知府看着站直身子的叶刘京,好奇开口。
叶刘京深处右手,指着包老二:“老二,你怀里是不是藏了一根黄瓜,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么多大人呢,就不知道让人!”
包老二尴尬地从怀里掏出黄瓜,递给叶刘京:“大人,就一根,不多了。”
叶刘京豪爽地伸出黄瓜,开口询问:“几位大人吃不吃,我给你们掰开。”
几人嫌弃的,看着这根从包老二怀里,掏出来,顶花带刺的大黄瓜,纷纷摇头。
马同知却突然开口:“不行,给我掰一半,确实饿了!”
叶刘京笑了,他递给马同知一半,坐下来开口道:“牛知府想要说些什么?继续说!”
牛知府脸上,勉强凑出微笑,开口道:“我长话短说,叶蟒袍使的目的,咱都明白,收税银……”
“嚼嚼嚼……是这个意思……嚼嚼!”叶刘京点头回答。
牛知府笑容又收回家,慢慢说道:“所以,咱才……”
“嚼嚼……”叶刘京低头啃黄瓜。
“赵老是掌柜会的……”
“嚼嚼……”叶刘京掰着手指,啃黄瓜。
“这件事,除了掌柜会,咱们杭湖府……”
“嚼嚼……”
牛知府大怒,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喊:“叶蟒袍使,你就不能等会再嚼?”
叶刘京尴尬抬头:“不是我!”
几人扭脸的风声,搅动烛火,目光全落在手里拿着半根黄瓜的马同知身上。
马同知也不尴尬,低头自顾自吃着黄瓜,无奈开口:“饿怕了……嚼嚼!”
“今晚上的饭……嚼嚼……我是一口都没吃啊!”
牛知府生气挥袖,一屁股坐下,压得椅子发出哀鸣:“不说了!”
他愤怒地抽手,却发现手上沾着一块油鸡蛋,他咬牙切齿,恶心地把油鸡蛋蹭在椅子下面。
叶刘京站起,拿着带着姑娘香气的丝巾擦嘴,开口说道:“既然,几位,都不想说了,那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