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在救治殷锡兰之后,她想通了太子对殷锡兰暗藏愤怒的原因,以至于他对他们之间的孩子存亡似乎都不是很在乎。
“回去好好休息吧。”秦沧月将殷栖落送上马车,“过几日,聘礼就送到相府了,要操办大婚的事情了。”
他说着,感觉到自己语气有几分不自然。
殷栖落愣了下,随后脸红的想起刚刚他称自己王妃的时候。
有种恍惚的感觉,他们是真的要大婚了。
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似乎两人都没有挑明的意思,大概是不知道对方在自己的心里到底占多大的分量,而两人又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不敢这么轻易的就挑明。
“我知道了。”殷栖落落下车帘之前,忽然勾唇,“大婚的时候,我也要送殿下一份大礼。”
秦沧月好奇大礼是什么,但更喜欢女孩那一瞬间俏皮的表情,似乎只在他眼前展露过。
两人分开之后,殷栖落回了相府。
梦鱼情绪还低沉着,似是在自责。
殷栖落知道劝她没用,便吩咐她去做事,忙起来,大概能缓解她的情绪。而自己则拿出了一块大红色的布料。
其实她早就让水纺送来这匹独一无二的绸缎。
大婚之日的喜服,她要亲手做了,穿在她和秦沧月的身上。
宣王府的事情,被人润色之后,很快就在都城里传开了。
那日去的王公贵女很多,传出的内容大概相同,也就坐定了一个事实。
殷家长女心思恶毒,曾不止一次地害庶妹。遭到报应差点小产,却还在辱骂庶妹,不让庶妹进行诊治。
最要紧的是,在赐婚之前就怀了太子的孩子。
妃位是如何得来的,不言而喻。
朝中已经有人弹劾,殷锡兰这个太子妃,实在德不配位。
这传到原本就在休养中的殷锡兰耳中,顿时气得吐了口血。
宫中的宫人也多对东宫这位指指点点。
能传进宫中的话,在相府里自然也是沸沸扬扬。
简直是颠覆了阖府上下对他们往日大小姐的美好印象,很难相信,那么温婉善良,才识过人的大小姐会是那样的人。
白萤和殷栖落说这些的时候,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这么多年来,她们受到的屈辱大多是柳千惠给的。但是这半年来,屡次害他们的人,还加上了殷锡兰!
如今算是她得了报应!
“夫人!夫人奴婢去禀报小姐!”
外面忽然传来梦鱼的声音。
殷栖落猛地站起来,推门便看到柳千惠气势汹汹地带着一众家丁闯入西小院。
脸上一副狠厉神色,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见到殷栖落出来,冷厉下了命令,“给我砸!砸烂这碍眼的院子!”
家丁闻声,手里拿着棍子,乒乓地猛砸下去。
顷刻间,原本长得茂盛的小园子被践踏砸烂,院子里的缸也碎了,鱼在地上挣扎放挺。
藤椅,药材架,几乎眨眼间,也都被砸得稀巴烂。
梦鱼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棍子,然后在家丁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踹过去。
“哎呦……”
柳千惠身边的嬷嬷见到她敢还手,顿时凛声道,“放肆,你个丫鬟也敢忤逆夫人!来人,绑了她!”
梦鱼冰冷的脸上丝毫不惧,“我是翊王殿下派来伺候殷姑娘的,你想要动我,也得问问翊王殿下同不同意!”
殷栖落看着一地狼藉的西小院,眼底逐渐冰冷。
“如今来践踏我西小院,连个由头都不需要了吗?”她的声音微微沉下,就听柳千惠道:
“你算什么东西!相府里谁说的算,今日本夫人就让你见见!”
柳千惠怒道,示意下人,随后她躲让开。
殷栖落还没反应过来,一盆滚烫的热水迎面浇了过来。
她躲避不及,眼看着一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用后背挡住了滚烫的开水。
是白萤!
“啊……”
白萤疼的惨叫,脸正对着她。
殷栖落心里猛地缩紧,下意识抱住她滑落的身体,她背上的温度,灼烧她的手掌。
“白萤……”她心疼的,小心的让白萤坐在地上。
“奴婢没事……”白萤虚弱的安慰,可她的脸都疼得发白,殷栖落怎么会看不见。
这时候,梦鱼已经一脚踢飞了那两个浇热水的丫鬟。
神色凛冽的扫过众人,似下一瞬就要将院子里的侵入者都打飞出去。
殷栖落神色冰冷地站起来,“柳千惠!我看你是疯了!”
以前最爱面子,最能装贤妻良母的人,今天像是个疯子一样闯进来打砸,她是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殷锡兰的事,怪就怪她自己!你来我这里撒气,可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柳千惠一双眼阴毒得很,她恨不得将眼前小贱人挫骨扬灰,她还怕什么后果?自己的女儿现在太子妃都要做不成了,名声尽毁,全都是拜这个小贱人所赐!
她冷哼一声,“我是相府夫人,你再厉害,也是我名下的嫡女,别忘了你的名分是谁给的。”
“今日就算将你打个半死,也只能算是母亲教训女儿!”
她咬着牙,话是这么说,要打,她就要将她打断了气!
“将人压下!”
理由都懒得给一个,今日她就是要速战速决。
殷栖落看穿了柳千惠的想法,给梦鱼个眼色。
得到指使,梦鱼也敢展开拳脚。
她是手上染过不少鲜血之人,就相府里的这些个家丁,在她眼前根本不够看的!
几息之间,家丁已经全部惨烈倒地。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断胳膊断腿。
她往柳千惠跟前逼近,柳千惠不敢相信地盯着梦鱼。
“你还想打本夫人不成?!若敢动本夫人一下,就算是翊王殿下也……”
梦鱼抬起一脚,砰的一下踹到柳千惠的肚子上。
后者哎呦一声,那些嘈杂的话都变成了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