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笑着坐下,闲谈似的问道,“嫣然妹妹不在?”
“你找她做什么?”周姨娘防备道。
殷栖落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那日和嫣然妹妹一起跪祠堂,谈起心来。”
“她说,我不是父亲亲生的。”
周姨娘的脸色大变,来不及掩饰,便全都落入殷栖落眼底。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真的?
“嫣然胡说你也信?”周姨娘很快恢复了神色,“老爷是什么人,若你不是他的孩子,还会养在府中?”
殷栖落知道自己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便起身道,“你将苏听晚请进相府,又想害她,这事做的可不怎么高明。”
周姨娘惊诧的看着殷栖落,“是你给的消息,说苏听晚……”
她很快反应过来。
殷栖落笑了下,“周姨娘要想和母亲斗法,要更聪明点才行。”
直到她走出了院子,周姨娘还在手微微颤抖。
她觉得自己惹上了一只藏着尾巴的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
用过午膳,殷栖落去了趟奉亲王府。
三日过去,奉亲王的面色好了许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精神也足了。
奉亲王妃说按照她给的方子吃药,还有饮食也都换了,奉亲王觉得好多了。
再看奉亲王的腿,紫色消退了不少,看来不用截肢了。
奉亲王妃待殷栖落,就像是待恩人一般。
在给奉亲王看诊之后,不停的让下人拿吃的喝的,让她坐下和自己聊天。说鹿子樱,又说她那几个儿子。
鹿子樱坐在旁边时不时的插句嘴,拿个果子都要被拍手背,“这是给栖落吃的。”
她撇撇嘴,“这么喜欢,不如你认下做女儿好了。”
奉亲王妃一愣,随后笑的开心,“那倒是我赚了,就是不知道栖落愿不愿意。”
殷栖落喜欢亲王妃,但是做人干女儿这事可大可小。
她就怕自己哪日惹事了,给秦王府带来麻烦。
离开奉亲王府的时候又嘱咐了一遍注意的问题,鹿子樱送她出王府,“我今日没事,咱们街上逛逛?”
殷栖落想了下,自己也需要一些药材,便答应了。
路上,鹿子樱忽然想起件事,“杨太傅对外澄清了你和杨岐山的关系,说你们两人从未有过瓜葛。”
殷栖落细想了下,看来杨太傅是聪明的,现在将蕊儿作为证据,无非是以卵击石。
蕊儿大概已经被留在了杨府。
柳千惠不知道人已经被救下,自以为高枕无忧了。
“上次我二姐说了那样的话,我就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一直派人在外面给你澄清,谁知道还不如杨太傅的一句话管用。”鹿子樱叹了口气。
殷栖落为了感谢鹿子樱的信任,给她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她像是孩子一样好哄。
之后她买了许多药材,典籍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根据她的基础,进行药的试验和调制。
“我感觉,你将来真的能做个小神医了。”
鹿子樱是真心地,由衷的佩服,她是因为父亲的病回来的,亲眼看着太医和江湖郎中都束手无策,是殷栖落将父亲的病情好转。
“我也这么觉得。”殷栖落笑着说道。
两人逛的累了,坐在酒楼二楼歇息,酒足饭饱之后,低头看到了正带人逛街的杨冬灵。
她那大小姐的做派又拿了出来,行走之处必有人让路。
殷栖落眼睛眯了眯,想到殷奎山书房黑匣子里雾隐山的腰牌。杨冬灵在雾隐山十年左右,或许应该能从她口中打听到些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做得太过明显了不成。
鹿子樱鼻子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狂傲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殷栖落带上鹿子樱给衡儿买的礼物,回到了西小院。
云雾正在院子里忙活,小园子里的杂草锄的很干净,水也是刚浇过的,知道避开晌午的太阳,应该是个懂的侍弄植物的人。
殷栖落把礼物送给殷衡,小家伙开开心心的一边玩儿去了。
她拿出药材,在白萤的帮助下,将药材碾碎,找了容器装起来,进了房间。
殷栖落现在要研制一种无色无味,却能迅速发挥作用的迷药。
自从上次和殷锡兰斗用迷香,她就知道,想要自保,正道的法子是不够的。
几日之后,她终于研究了出来,云雾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迷晕了,只以为是太困了,在院子石凳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大功告成。
人在开心的时候,见到不想见的人,就会格外的觉得晦气。
柳千惠院子里的嬷嬷来,通传说让殷栖落过去。
殷栖落去的时候,见到殷锡兰也在。
似乎殷锡兰已经恢复过来,又是之前那副嫡长女的模样。见她进来只是掀了下眼皮,好似多看她一眼都太过瞧得起她一样。
“给母亲,长姐请安。”殷栖落不在意,笑吟吟道。她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两人最堵得慌。
“明日你随我入宫,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柳千惠冷淡道,目光更是厌恶的从殷栖落的脸上划过。
“之前陛下给了你那么多赏赐,这次又召见你入宫,别给相府丢了脸,惹了祸。”
在殷栖落疑惑入宫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柳千惠这么说道。
顿时感觉不太妙,不会吧,后宫不纳医者,这是凰朝的规矩。
可柳千惠如此笃定的说,分明不是假的。她就是让自己战战兢兢,一直到明日入宫。
“母亲,那我要不要将陛下送的东西都退回去?”
殷栖落眨眼,认真的问道。
“你疯了!”柳千惠终于忍不住,怒道,“休要在我这装疯作傻。”
这时候殷锡兰开口,声音平淡不惊,“你给父亲做的药包很有用,用心了。”
殷栖落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眨眼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父亲让你再做一些,母亲的腿也不好,你要尽孝,就要都尽孝到了。”
殷锡兰说着,站起身,走到殷栖落身边,“就像是做人,你这边攀着宣王,让宣王来府上,将你好生夸赞一通,那边又和翊王马车上私会……”
“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不打紧,相府该被你牵连了。”
殷栖落觉得好笑,抬头无辜道,“长姐说得对,我若是出了事,没有父亲上下打点,将事情压下去,怕是结局只有一死了之了。”
眼见着殷锡兰那副清高的样子绷不住了,她轻笑了声,“好在长姐要如愿做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