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变成两人之间的对话了,然后开始大撒狗粮,博德几乎要打嗝了。
时轴教会新开了一个快捷窗口,一位一脸死相的圣职者高喊:“谁是拉比和伊戈尔?快点过来!”
“你们上一任村长递交的材料显示,嗯,礁石村下一位管理者是他的儿子,你们谁是拉比?过来签个字然后还有问题的话赶紧说,哦,上任村长有留言,出门右转缄默教会,不用谢慢走不送,后面排队的往前!谁是布鲁诺?”
伊戈尔松了口气,有些疑惑:“你爹怎么最后递交的人选是你?”
“走吧,我们去听听老家伙的留言。”小拉比捏着材料,拉着自己的爱人往缄默教会走去。
博德跟了上去:“受人所托,可以的话,能让我们跟着吗?”
“可以。”拉比没什么犹豫。“不如说......我觉得老爹肯定也托你给我传话了对吧?他就是这样走一步算三步,活得太累了。”
“村是最小的聚落单位,村落的管理者也是最辛苦的。”罗曼柔声说道。
白兔青年停下脚步,有些失落。“所以我说,早点传位给我就好了嘛!结果真是个劳碌命......”
梅花鹿青年无声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你不也是劳碌命吗?所以我才得留下来帮你啊,不然你也太辛苦了。
接待他们的坟茔圣职者是一只白狼兽人,他很老很老了,身上的白毛稀稀拉拉,感觉那个教士袍除了遮盖干瘪的皮囊,还有不让他顷刻散架的作用......他指了指刚刚翻了好久翻出来的纸张,又指了指博德。
金毛大狗有些讶然,但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于是转身,在辛德哈特和罗曼诧异的目光里,向着老拉比的儿子传达了“遗言”:“老先生说,他同意了。”顿了顿。“包括你们的婚事,还有让小拉比担任下一任管理者的事情。他相信你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负所托。而且......”
“就我个人而言,他未尝没有算到,教士先生会为自己的爱人留下来这一点。”
小拉比愣住了,就连伊戈尔也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前几天,老拉比的态度还是一副“除非我死了不然就按规矩来”的样子......
“为什么,父亲不直接告诉我呢?”一只显得欢脱而且不太尊重老拉比的北极兔青年突然红了眼眶。“我们最后的对话居然是争吵......明明还有几天就是冬幕节了......”
“或许,让老人承认自己的错误真的很难吧。”博德给伊戈尔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给了自己的爱人一个拥抱。
“至于这段‘遗言’......你们就当是灵兽告诉我的吧。你们的结合是被长辈祝福的,你们的未来都在他们的看顾之下,好好努力吧!”
神出鬼没的托尔菲尔德在角落笑了笑,看来不需要自己出马了。所以——北极熊的爪子按住了不速之客的肩膀,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身影不为所动,只是偶尔有些抽搐,再没有别的动作和言语。
“喂,你,和我出去一趟。”
“别急呀。”行踪诡异,存在感极低的绷带人笑了笑,咳嗽了两声。“我还没看够呢,冬幕节真好啊,真好......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都舍不得做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在安慰着爱人的伊戈尔和众人道谢并道别后,寂静的缄默教会窗户上传来了不和谐的声响,两团一大一小的球体挤开窗户缝隙落了进来。
黑暗球体嘟囔着“主人,直接溜进坟茔的教堂是不是不好?”
“别吵!”阴影球体呵斥道:“握槽!我看见我的前主子了,那条蛇好像也看见我了,啧,还对我笑,真可怕!”
“那,我去把他做掉?”黑暗球体语气危险起来。
“别!拉贝林你就和我躲一躲,我之前踩点过,这儿只有一个老到快去见坟茔的老教士,我们躲一会儿就走,来,和我默念赞美坟茔的祷文,嗯,看我们额头,高低也算个神眷者......”
他们两个球滚啊滚,滚道几排空无一人的椅子底下,没动静了。
罗曼眯起眼,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不敬了!必须出重拳!
辛德哈特倒是把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现的北极熊和被对方控制的绷带人身上了。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一会儿,椅子底下传来格瑞斯的低语:“这儿还挺安静的,嗯,博德估计正在被另外两个家伙狠狠爱,现在肯定不会出现在这儿,所以,没有博德,就是安心。”
博德也眯起眼,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宿舍长的威严了。
拉贝林有别的看法:“咱们这个状态又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你这么自信?”
“呵,至少我知道活物影子的位置,这儿估计也就三个教士吧,我们这么说话,他们在醒时世界是听不见的,放心。至于博德......如果他们还没有大do特do......只能说明他们三个真的有点问题,神血后裔真的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拉贝林想了想,自己也算大半个深渊血裔,唔......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博德本来还想继续听着记仇,结果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醒时世界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
我们进入了梦界?
什么时候?!
托尔一爪挥空,就像之前钳制的是个幻影。但是绷带人没有选择拉开距离,而是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解开绷带,露出斯里米尔的丑陋虫子脸。
老教士叹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一把锤子。
坟茔面相【墓志铭篆刻者】降临于此。
祂慢慢开口:“你的条件是?”
暹罗猫和长角牛已经从椅子底下弹出来并显出原形,甚至来不及因为宿舍全员齐聚而震惊,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
长角牛看着斯里米尔,他觉得对方的眼神不太对劲,拉贝林见过这只虫子,现在他要显得......聪明多了?
“我要求【坟茔】亲自和我对话。我,是使者的足印。”
“一个面相还不够吗?”
蠕虫伸出畸形的胳膊,绷带散落,缝隙里空无一物,但还是有什么东西支撑起“手指”的轮廓。斯里米尔摇了摇手指。“哈哈哈,见我如见【使者】亲临,而你是支付代价的一方,要看你的诚意了。”
“还不到时候,我的孩子们还没做好准备。”老人面无表情,只是以锤子敲了敲桌面,整个缄默教堂瞬间支离破碎再重组,祂与这自称【使者足印】的东西消失不见,而宿舍五人和托尔,被一阵“下拉”的力道牵引到冬幕节的雪原之国。
然而此刻的国度空无一人,建筑残破,喷泉封冻,暴风雪席卷,天色已黑。
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