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闫格愣住,再一想能让他妈这样生气只有报考学校的事。
当即就晓得被家里知道了。
他站着没动,赵蕊看热闹不嫌事大,嗑着瓜子说风凉话,“小弟呀,你真是胆子大了,爸妈找那么多人给你选的好专业不去,偏偏要给闫峥当手下,有啥出息。”
闫肃冲她使眼色,“你别说了。”
“诶哟,还不让人说呢,你弟怎么不爱跟着你做事,要跟着闫峥去,闫肃你好好想想吧。”
赵蕊对公公的事诸多不满,对闫肃恨铁不成钢,话里讽刺。
闫格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嫂子你别说我哥,报公安大学是我个人的理想,不关任何人的事!”
他才十七岁,就说起理想,但这话在文澜姿耳朵里跟火上浇油没两样。
“闫格,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文澜姿从沙发上站起来,尖声喊道:“张婶,把家法拿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他!!”
保姆站在那,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文澜姿骂道:“还要我亲自去拿不成!”
话刚说完,楼上响起闫振华的声音,“闫格,上来。”
闫家还是闫振华说了算,文澜姿喘着气没响。
闫格上了楼。
闫振华靠在椅子上抽雪茄,倒不像文澜姿那样发怒。
父子俩在书房谈了许久,出来时闫格神色轻松不少。
他再下楼。
文澜姿说:“录取通知书我撕了,你给我到沪市大学去。”
闫格认真讲;“录取通知书撕了也不影响,我只是留着做纪念的,公安大学已经登记上了,我只去读公安大学。”
“闫格,你敢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闫格怔了怔,“妈,你认不认我都是你儿子,爸都支持我。”
“呵,给他那宝贝儿子找手下,闫振华有什么不答应的!”
文澜姿罚他不准吃晚饭,又在家里关了一天。
后头被闫振华放出去。
闫振华警告文澜姿闫格上大学的事到此为止。
文澜姿气得在床上躺了几天。
心道,到此为止是不可能的!
……
在医院住了三天。
许思除了有些咳嗽,身体好得差不多。
出院前张主任又给她做了个产检,孩子倒是健康。
“后头这三月得仔细些,跳舞的话一样可以做些能力范围内动作,对生产也有好处,平常营养跟上 ,但不能过于补……”
张主任说得很仔细,方方面面都交待了。
上辈子信息来源发达,许思也有朋友生过孩子,她大概晓得要注意些什么。
闫峥在旁边,把张主任的话都仔细记下来。
检查完后,钟姨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
几人一道回了家。
车才停好,苗苗就围在外头脆生生喊:“小婶婶!”
小木跟在她后头,一起喊:“阿姐阿姐,你去医院了吗?”
许思温柔说:“已经没事啦,小木今天怎么过来了。”
小木虎头虎脑说:“我想阿姐,想苗苗,二哥带我来玩。”
“二哥呢?”
“二哥去旁边收拾教室了,他明天要去学校报到,说要把这里收拾好。”
许思摸摸他脑袋,“好,那你跟苗苗玩,等下让钟姨给你俩买冰棍吃。”
“耶!耶耶!”苗苗听到冰棍两眼发光。
许思和闫峥进了屋,想起来说,“苗苗不是要跟小木一起去上学吗,她们什么时候开学呀?”
两人都报的泽安小学,去年徐桂芳送小木送不进去,今年让周易打了个电话简简单单就安排好了。
闫峥说,“小学没那么早,八月底了,还有半个月好玩。”
“也不晓得苗苗跟不跟得上,”她回头看闫峥,“不过我觉得三年级之前咱还是让孩子自己学习吧,不干涉太多。”
两人还没讨论过孩子的教育问题。
但闫峥没多大意见,能学的孩子不用家长逼着,将来真成绩不好去当兵去做生意,出路有的是。
他温声说:“你说了算。”
许思笑笑,“小木肯定行,苗苗嘛,健康快乐最重要。”
“小婶婶,苗苗很快乐呀!”
小丫头听到自己名字,哒哒哒跑进来。
闫峥一把将孩子拎起来,“嗯,字写两个就偷懒,你不快乐谁快乐。”
苗苗‘咯咯’笑,踢踢脚溜下地还要去玩。
闫峥放她下去,头疼讲,“以前老范看文件就犯晕,他闺女随他。”
……
太阳明晃晃照着。
几棵高大的银杏树帮舞蹈室挡去日头,但跳舞是体力活,一跳起来免不了满身汗。
许思让周易采买了电风扇,每个舞蹈室放两台,这一来才凉快下来。
吴婶在家煮了绿豆汤,两大锅。
冰箱里按照许思说的冻了几碗糖水冰块。
绿豆汤煮好放凉,糖水冰块放进去,冰冰凉凉甜滋滋的清热解暑。
许思在医院待了几天,骨头都软了,趁着闫峥在书房处理工作,和吴婶、钟姨一起送去隔壁。
俩小的跟在她们屁股后头,蹦蹦跳跳也要去。
绿豆汤搬到空着的舞蹈室,叫大家停下休息,男舞者自觉帮着盛。
“女士优先,赶紧自己来端。”
彭姗姗拉着许思讲话,“好没好啊,怎么就生病了,闫峥都不好好照顾你。”
许思好笑:“生病也没办法呀,已经好了。”
“我干闺女乖不~”
许思大方给她摸肚子,里头小不点踢踢小腿,“你天天喊干闺女,苗苗喊妹妹,等生出来是个小囝咋办?”
“那还不是一样喜欢,要是闺女就跟着我跳舞!”彭姗姗眨眨眼。
张小玲几人也围上来,“就是,许思姐,我们这么多人教一个孩子,她不得厉害死了!”
许思说:“那也得看我闺女学不学呀~”
“诶呀,学嘛学嘛。”
一个个跟着许思撒娇,许思见惯不怪,“懒得搭理你们~”
大家喝冰的,钟姨单独给许思装了一碗常温,她端着慢慢喝。
喝了会儿想起来说,“对了,看着我二哥了吗?”
*
补习课的教室没太多要收拾的东西。
许向阳擦了黑板把桌椅摆好,整理起自己带来的书。
书不多,基本教科书和练习册。
他一本本打开看了看,写的满满当当。
翻到底下一本练习册时顿了顿。
最后几页有几行娟秀的,不属于他的字体。
是几句诗。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许向阳对诗词不算精通,但也晓得这首。
应当是任聪写的。
他回忆了一下,任聪曾经提起在医院见他的事。
许父生病那会儿,也是四月。
许向阳合上本子没多想,已经说清的事,该翻篇就翻篇。
“二哥,二哥!喝绿豆汤了,”小木从前边跑来,一脑门汗水,“阿姐让你喝绿豆汤。”
许向阳好笑:“你喝了?”
小木伸出两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喝了两碗,我还要喝。”
许向阳抱着书走出去,敲了下他脑门。
“不能喝了,回去闹肚子。”
小木一下耷拉下脑袋,不高兴了!
兄弟俩往前边去。
走廊上大家端着绿豆汤,边喝边聊天,叽叽喳喳猛闹很。
姑娘们一个个穿着练功服,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有喝完的拿起碗跑去水龙头下洗。
利索帮着钟姨和吴婶收拾。
“吴婶,你煮的绿豆汤真好喝,绵绵沙沙的,”彭姗姗边喝边夸,“还要一点。”
吴婶被哄得眉开眼笑,“要就喝,多少都有,下趟还想喝啥再给你们煮。”
张小玲喊:“冰糖梨汤。”
“就你能喝,”江宝珠挤兑她一句,“赶紧跟我洗调羹去,你们喝完都自己洗干净呀。”
大家笑着说遵命,谁让江宝珠现在是班长呢!
走出门口,张小玲喊到:“许二哥来了,赶紧喝去,不然那桶都给姗姗喝完了。”
许向阳脚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