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茹口不能言，唯独与柳城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跟在一边，看似毫无存在感的样子，实则凡是有点实力和眼力的都不会无视她。
修行人的直觉天生比普通人敏锐，修行程度越高越是如此。
慕容山虽是体修，但这点还是与别的修行人共通的。
林晓茹在他心里早已被打上了非凡、神秘的标签。
只是其真实级别还来历，他是真的看不出了。
“说不准，长生前辈知晓，只是不愿透露罢了。”
慕容山把视线收回。
“死域内触发性限制的亡人不少，他们设下的触发性陷阱几乎遍布整个死域，九代还得多注意才是。”
“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柳城尴尬一笑，内心默默自我反省。
从他负伤以来，身旁一直有林晓茹跟随，遇见争斗，大部分也都是这丫头替他，他自己出手的机会屈指可数。
这般下来，他好像是不如刚出世时敏锐了。
那时候他就是个半桶水，处理灵异事件心里倒是不惧，但难免忐忑，做起事来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如今他能耐见长，再加上林晓茹实力强横，他反倒没了当初的危机感。
此次突袭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令他瞬间警醒。
看来人还是容易被所处境况改变啊。
必须纠正，坚决杜绝这种心态。
柳城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心神亦是沉稳收敛起来。
这一切的变化皆在一瞬之间。
他看向前行之路，此时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显现的脚印，不过在那头厉鬼被打掉后，这些脚印也跟着消退，化作阴气飘荡散去。
“看来这头厉鬼的触发限制主要就是这些脚印，只有生人踩在他留下的脚印上，就会触发他动手的条件。”柳城神色凝重：“幸好是在死域，这种触发性限制，如果放在现实，恐怕会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慕容山认同的点点头：“面对一头高等厉鬼，有点实力的修行人还好说，如果是普通人和实力不足的修行人，中招的话基本必死无疑。”
“按照管理局的标准，这家伙放在外面，危害性起码得是个A级。”
管理局对灵异事件的危害性有些严格的分级。
划分标准涉及到了各个方面。
事件中邪祟厉鬼的级别、限制，以及所在区域，都包含在内。
其中，级别高低占比不低，但最大的还得是限制。
就拿触发性限制来说。
假如有两头级别一样的厉鬼同时作乱。
一头限制是常见的“买命钱”。
另一头的限制则是刚刚的“踩脚印”。
若是两者选择其一进行优先处理的话，管理局百分之百会选择“踩脚印”。
“买命钱”只有捡到钱的人才会中招，在那期间，厉鬼会先通过恐吓的方式，对生人进行一步步蚕食，直到把人逼至精神崩溃，他最后才会真正出手，弄死生人，进行掠夺。
可“踩脚印”的话，却是只需厉鬼留下自己的脚印，让生人踩中即会中招，并且从刚刚那头厉鬼的行事方式来看，生人一中招他就会立刻动手，直接一步到位。
说直白点，“买命钱”属于效率低，还是一对一服务的那种。
而“踩脚印”则是打直球，且主打一个群伤。
两种触发性限制哪种危害性更大显而易见。
就那遍布半条街的脚印，随便放到哪个城市，不知得有多少人中招。
故而在管理局的档案里，实力级别低的厉鬼危害等级，比实力级别高的厉鬼的危害等级更高，这种情况是非常常见的。
柳城听黄大脚偶尔提过管理局的这种划分方式，因此慕容山的话他能够理解，也很认同。
经过这个插曲后，他们继续向着死域深处进发。
这一次，柳城和慕容山照常闲聊，不过对周围的感知时刻没有放松。
在慕容山有意钓鱼执法的心思下，后来他们又遇见了不少主动朝他们出手的邪祟厉鬼。
不过级别大都在大凶之下，只有少数几头为大凶。
这种级别在他们眼里还真不够看，通通被慕容山轻松解决。
就连分散出去探路的古田他们，也都打掉了不少。
这一路下来可谓是极为顺畅。
只能说这些邪祟厉鬼数量多，质量却还差点。
然而在前行有半个多时辰后，慕容山的表情却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柳城同样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之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越往死域走，四周的阴气浓度就越高，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气息亦愈发强横。
大凶的数量更多了。
到了后面，柳城甚至不得不将古田他们召唤回来，就怕遭遇意外。
慕容山走在最前方，忽然开口：“九代，接下来就要更小心点了。”
“死域越深处，对邪祟厉鬼的好处就越大。”
“外围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的大头可都在里面。”
柳城颔首，体内阴雷蠢蠢欲动，护在他身边的五头大凶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林晓茹更是快要贴在他身上，神色僵硬，一双眼眸却来回转动。
她好像也稍微认真起来了。
一行人人鬼鬼走前行了一段路，相比于前面时不时就冒出来一两头厉鬼，现在这种频率明显变低。
不过暗处的视线一点不见少。
“这些家伙可真沉得住气啊。”柳城想起青柳园来。
一号墓园里的那些级别最低，可最为闹腾。
级别高的，反倒沉稳。
或许这也是低级别亡人和高级别亡人的区别之一。
柳城思绪闪过，忽然他神色微动，不由得止下脚步。
走在前面的慕容山也同样停了下来。
两人皆是眉头紧锁，举目望向前方。
死域是灰色的，而此时他们的前面，却有一层乌云密布。
云层之下，是缭绕着水气的雨幕。
前面……在下雨了。
哗啦啦的雨声于耳边绵延不绝。
柳城上前，和慕容山并肩而立。
“很强的灵异。”他沉声道：“这片雨幕，蕴含着煞气。”
“并且很纯粹，不掺杂半点阴气。”
慕容山拳头紧握：“没错，是煞。”
大凶之上，超出厉鬼层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