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前。
眼眸扫过依旧站于门前的一群人，淡淡道：“你们老大和我聊完了，你们是离开，还是继续在这站着。”
一名侧背头的黑发青年瞅了眼千尘，骨节分明的右手上链条戒指的银图墨护腕上的方形黑曜石闪烁，信息传递大脑，无需言语。
“我们走。”
朝千尘轻轻点头，二话不说带着身后之人离开，动作利索像是经受过训练。
推开屋门，然后……
“云中天你又抢我吃的！”
“唉，神境之后饭量增大了。”
“少来，你个不用吃饭的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不是也不用！”
“好了，你俩别闹了，喏，之前做了两张披萨也好了。”
为什么他会有种和暗魅儿在一起的既视感呢？
一定是错觉。
走进客厅，薛琼玖绰约轻柔地朝着千尘轻轻浅笑，不属于她外貌该有的慈祥，让人有种归家的感觉。
“我回来了。”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没有丝毫不自然。
“过来吃饭吗？”
“不了。”
轻轻摇头，拒绝了长辈的好意。
“是吗，别饿到了。”
“嗯。”
瞧了眼坐在原位的冷鸢自顾自吃着，看样子他也想把原先没有时间吃的菜肴通通吃一遍。
明明是虚陵首席……
“我去屋顶天台吹吹风。”
留下一句，千尘往前一踏步，遁入虚空。
云中天扫了眼千尘的方向，无奈失笑。
“云中天，你笑干什么呀，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呀！啊～我披萨！还给我！云中天是个大坏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嗯～呜呜，云中天是个大坏蛋！”
……
黑色天穹逐渐蔓延深邃的夜黑，凉风森森，却能让人清醒。
暗色基调的水泥地面上干净整洁显然隔三差五有人打理，可其上斑驳的岁月痕迹却令人有些心酸。
走到护栏边，身子前倾，双臂靠在冰凉的铁栏杆上，十指交叉，左脚尖杵地，神识沟通体内的十叶冰晶，比起云中天，他还是更想找幽谈心。
“幽？”
“你还真是有闲工夫，真把我的力量当做电话了吗？”
不到片刻，心里就响起了熟悉的空灵嗓音，让人心底安心，如同寖泡在清泉中浑身都被洗涤一番。
“真是抱歉了幽姐，没跟你打声招呼就来到死界。”
轻闭眼眸，唇角上扬，一种温暖不禁浮上心尖。
“你做的那点事，我都知道，可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我也不多加阻拦。”
“不愧是你呀，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
睁开眼睛，目光望向远方，纵观辽阔天地，一种渺小感扑面而来。
呼～
惨淡灰云挤压着天空，不见银月，时不时刮过瑟瑟鬼风，黑夜将临，却如往常，仿佛从未改变。
“看你心情没有任何波动，显然不是被那个黑社会头子的话说动摇了。”
“什么黑社会头子，人家有名字的。”
不由失笑，幽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
“你说我来死界到底为了什么，如果我帮助星塔出来到魔兽，结局会怎么样？”
他相信凭幽的实力，这件事情的不同结果只有是幽可轻易知晓。
“哦？怎么了？是怕自己选不好正确答案？”
“有一点吧，看云中天和塞西莉亚开心的样子，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说。”
碎发轻飘，大拇指相互摩擦，视线不知不觉看向自己搞小动作的手掌，思绪莫名。
“这件事是你的选择，无论你的抉择如何，他们都与你无关，这是你的事情，我只能给你四个字，我相信你。”
“喂喂喂，这个答案是不是有点太耍赖了吧。”
千尘苦笑不得。
他从一个毫无关系的第三方来看，帮助虚陵以暴制暴或许有风险，但胜率很大，反正世界都需要一个最强者统治，那为什么不能是任何生灵呢？
照烟冥所说，薛琼玖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可这还是归功于遇到云中天和自身实力，那倘若实力低下或者没有的人呢？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次选择，可对于孩子和孤苦伶仃的弱者，他感到些许同情。
假设要面临以少数换取多数或者杀掉一个塞西莉亚孩子的状况，千尘会好不犹豫。
可他现在想到那种画面竟会有微微迟疑，但结果不变。
“幽姐，我问一下，我心中的小小犹豫和迟疑，是我的原因还是那暗金色字符的原因？”
“自然是你的原因了，别忘了，早点回家。”
“得令！”
颔首感到心中喜悦后，失笑摇头。
果然有话说出来会很好呀，要是以前他恐怖没有一个人能说心里话吧，听起来有点可怜呀。
那么……接下来，我也该动动真格了。
纤瘦锁骨昂起，发梢轻飘，目望远方，眼瞳泛过银辉，唇角噙着一抹清澈浅笑。
……
虚陵。
宗殿矗立，如城市般的繁华中时不时划过道道雷霆，诡异宏伟。
魔气森然浑绕，阴鬼幽碧的古楼古阁顶层中，窗户敞开，纵览千米高空。
“即便是你们虚陵拥有一定的防护措施，可这空气真的是混乱不堪，让我作呕。”
漆黑魔铠覆盖其身，将近两米深姿挺拔高大，战甲之间相连的暗紫和黑红布甲为其增添华美和精致，臂铠镰刃和护心镜两侧的贴身铠刃相得益彰。
如深渊般的双眸处眼白漆黑如墨，让人心升惶恐，血色瞳孔充斥蛮荒暴虐的魔性，森然笑容似乎有些嘲弄意味。
魔兽，桀纣。
“要我说，直接攻入其他维度世界，将只会说风凉话的人们全部废掉修为或者当场击杀，让他们也尝试尝试这种生活几千年的滋味。”
略显蓬松直达肩膀黑发形似狼尾显然经常打理，犷悍气势邪祟凶残，不敢轻易逾越。
背后昏暗的房间内，一名外貌好像刚刚成年的男子立于他身后不远，模样平静。
虚陵大长老，冷钧枫。
不像冷鸢那种病态，只是肌肤稍显苍白的修长男子，正是冷鸢师傅，也是不支持和星塔魔兽合作的长老之一，其中宗主也是如此。
可既然魔兽已经出现，他们也不想得罪一位内囚禁在星塔中的魔兽，万一他能助虚陵和死界人民脱离现在苦海，也未必不能合作。
他们所怕的不过是魔兽的不好控制和可能对人类作出的激进行为。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们的，经历这么多，可以称的是饥寒交迫，不对，生不如死，反正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这么久，却不想着报复人类，还保持心中的一份善心，不和我们合作，也算是让我值得称赞一下的了。”
“我当初有一次就是被一些自诩名门正派其实背地里还是干着一群勾当的家伙给暗算，差点死了。”
“你弟子那个叫冷鸢的，我感觉就很不错，比起那些什么其余伪善的武岳山和仙玉宗，我更愿意帮助你们。”
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冷钧枫，只是静静听着，神色如常。
“既然你们能放我出来，我自然会帮助你，对于统治你们这么小个星球，我还没有兴趣。”
“但目前可惜的是，我貌似不能离开这个璃星。”
本来桀纣想立即离开这方世界，不顾虚陵作为的合作，但当他要离开璃星大气层时，他立即被一股力量锁定，那熟悉的感觉不用想就知道是星塔的所做所为。
他想也是，如果凭借他一个实力不上不下的的魔兽，就能离开星塔，那星塔内其它前辈会离不开呢，他也只能短暂的蒙蔽星塔机制，专个空子而已。
冷钧枫眸光一亮。
照这情况来看，眼前实力并未达到神王的魔兽，八成是无法动用全部力量，无论是被位面压制，还是怕再次回到星塔，都是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因素。
还没开口桀纣便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们虚陵有什么打算，但话我先说明了，上次进入星塔被那位女大人带走的千尘，我是绝不会与他为敌，即便是毁约。”
先不提记忆中那倒可以随意穿越星塔的女子，光是应龙那家伙就不是他能应付的，他还不至于为了所谓的约定，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冷钧枫也想起情报中千尘身边那位神秘的女子，点点头。
“知道了。”
“那么，我就先让你们的冷清的死界热闹一下吧。”
话音落下，猩红魔光如混沌魔渊在眸中掠过，阴风不知从何刮起，诡异泄露，恐怖威胁让不远处的冷钧枫暗暗心惊！
果然实力被压制，那就不仅仅是一般越级挑战的天才所能抗衡了。
……
迎面吹着凉风，灰暗入慕的天边被阴霾覆盖，更加阴郁的氛围告示着人们入夜渐微凉。
双手靠在栏杆上，千尘平静的面容仿佛等待着白昼的降临，思绪微空，注视远方，稍稍出神。
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驱散了放空的思绪。
“夜寐独思孤幽伴，夙夜望月空出神。”
高山流水间沁人心脾的嗓音在灵气混浊的世界极其不符，回头一瞧。
果不其然，只见云中天正面带和蔼轻笑，朝自己走来。
“我闲的无聊，想找人聊聊天，看你一人，加我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