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霖多少有些无语,但也只能赔笑道:“叔你说的对,肯定考的,肯定。”
心里却在bb,说得那么简单,有本事你去考。
继续和老头Npc聊了一段时间,庄霖也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醉,兴许是基因问题,他酒量确实不错。
老头见庄霖饭都吃完了,便也随性开始收拾,“得了,陪老头我喝够了,走吧!二维码在那儿,自己扫,酒和下酒菜不要你钱。”
然后便自顾自地回了厨房。
庄霖心里不礼貌地想着这老头可真是个合格的工具人Npc,然后也是迅速扫码结账离开了店面。
想要路边找行人打听上山的路线,行人们看到庄霖这胡子拉碴、黑眼圈、蜡黄皮肤还一身酒气的模样,都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最后还是一大娘告诉了他具体的上山路线,只是庄霖估计她把自己当成了个spiderman(失败的man),讨不到老婆,不知道哪里听说了传说来求姻缘。
庄霖实在受不了那怜悯的表情,也解释不来,大娘根本不听他的,只好道谢过后匆匆离开。
他沿着路线往山上走,脑中想着那老头给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也有大风铃,也有神秘的传说,估计也是真的。
和自己现实世界那风铃实在像,完全就一翻版。
只不过似乎更破败些,石头制的大风铃,还被闪电劈碎了。
也是奇葩。
这山也确实荒凉,最近好多年大概根本没什么人上去,上山路上周边的针叶林十分繁盛,大部分地方庄霖只能趴着过去。
明明时间还早,环境却是阴暗下来,庄霖艰难抬头,却是根本看不到天空,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点一点往山上走。
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庄霖说,世上本来有路,没人走,路便没了。
他只能按着山下大娘给的大致方向,一边寻找被遮挡和磨灭得快要看不见的路,一边往上走。
到大概半山腰的地方,庄霖有些难办,因为他已经完全找不到路的痕迹了。
倒是不必再像之前那样伏着身子甚至趴着走,但放眼望去依旧全是树,深绿色的针叶林遮天蔽日,地面只有稀薄的植被,也不见什么动物的痕迹,漫山遍野皆是阴森。
诡异的是,这里居然没了信号,他也无法看缺德地图找大致方向。
磁场也有问题,他登山背包上自带的袖珍指南针也无法使用。
庄霖不敢随意移动和转向,他怕这周围极其相似的环境会让他找不到来时路。
“或许该留下些痕迹。”
庄霖依旧朝着来时的方向尽可能直走,边走边拿红色记号笔在树干上做记号。
可庄霖还是小瞧了森林这种地方给人的迷惑性,他发觉自己的方向一直在偏离。
或许是因为细小的偏差,在行进途中被不断放大。
直到庄霖决定往回走一点,看看自己方向的偏差究竟多大,却发现记号都不见了的时候,他才发觉,这森林有问题。
他索性坐了下来,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从包里拿出先前准备的面包和电解质水,打开手机里缓存的视频,舒舒服服地看了起来。
电量问题?不存在的,他带了五个10w毫安的充电宝。
然而正看视频到兴头上,却听到耳畔传来风铃声,听起来似乎有点……气急败坏?
庄霖可以清晰地分辨出着风铃声的方向,便迅速收拾起东西,朝着风铃声发出的方向走去。
行数十步,见一小径,然后便是典型的,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土地平旷,却没有所谓的屋舍俨然,仅有一座破庙,在那空地中间。
庄霖走近,见那破庙上都是焦黑的痕迹,看来果真是被雷劈了。
庙顶都塌掉了,墙壁上隐约还留些色彩,但也大多是墙皮脱落后的灰白色,裂纹密布,庄霖有些不太想进去,总感觉哪怕是走路的动静都能把这破庙给整塌了。
庙门也破了一半,庄霖象征性地推门而入,听着那吱啦一声,庄霖瞬间就感觉对味儿了。
庙里头没有什么明显的雷劈过的痕迹,只有一片废墟,破庙塌掉的顶都落在地上,没有被遮挡的地面破裂生满青苔,抬头便是蛛网密布,却也没有阻挡往供奉处的路。
庄霖算是知道老话为什么讲“宁住荒坟,不上破庙”,这破败的庙看着实在诡异的很。
虽然原意应该是怕里面歹人作祟,可庄霖严重的破庙,犹如一个冷眼旁观的老人,默默地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庄霖在这里感受一种贯穿全身的冷意,让他所有的卑劣与羞耻无处遁形。
庄霖摆摆头,走进最里处,供奉的的确不是什么神佛鬼怪,仅仅是一个巨大的石头风铃,那石铃本该是挂着的。
然而此刻那石铃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还有密布的黑色雷劈痕迹,若非熟悉风铃的人根本无法看出原型。
庄霖自然看得很明白,他对风铃的形态不要太熟。
封建迷信里讲,破庙败人桃花。
那这本是保求姻缘的庙,破败后又是怎样?
庄霖不知道,他正被突然贯通庙内的冷风挟持,不自觉地跪下来。
艰难地抬头,却见那本是悬挂石铃的地方,冷风汇聚,隐约中似乎成了风铃状。
庄霖的头被无形的力摁下来,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力度之大直接把他的额头撞破,一道血流从伤口处流下,不偏不倚流进了庄霖的左眼中,他猛地眨眼,却见眼中时间带上了一片朦胧的猩红。
头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庄霖抬起了头。
却见那石台上,模模糊糊地有个人形影子。
庄霖怔怔地看着,猛地眨眼,忽然发觉什么,便合上了右眼。
眼前的世界果然清晰起来,虽是带上了猩红的氛围,却也不再模糊。
那石台之上,是位昂首的女性,身着缥缈粉红衣裙,慵来妆薄施朱粉,浅画双眉,眉心不作落梅,而是一朵粉红桃花,乌发盘起,鬓发蓬松而卷曲,又给人以慵困、倦怠之感。
像是古时候一位深居闺中念着情郎的痴情女子,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
可那桃花眼分明带着神性的光芒,念情的秋水赋上光晕,儿女情长便也上了台面,在此处,甚至应该为首。
即使冷风汇聚让庄霖身体惊起鸡皮疙瘩,来自那女子的光晕却是温和了庄霖的灵魂,深居心底的迷茫与焦虑得到安抚。
朱唇轻启,皓齿微露,空灵的声音直抵心底:「人来了,供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