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还是担心地看着陈琬琰,“李鸿灿居心叵测对七妹妹一直觊觎,你若去,岂不羊入虎口?此次婚宴设在秋葵城,在海中一个岛屿上,若有变故,也不好逃脱。”
陈琬琰淡淡一声,“青鸢姐姐勿担心,李鸿灿此刻免了我大哥的债务,就是告诉我,必须去。否则,他怕是有去无回。”
陈琬琰下了决心,青鸢不好劝。晚上陈琬琰就宿在城主府,青辙也决定了要去赴宴,青鸢只好将暗卫全部让他带着。
金荷木屋前。
雪云鹤负手而立。
紫樱慢慢走过来,“师兄,这段时间我隐在秋葵城,一条去瀛洲的船都没的找到,李鸿汕卑鄙,将船只都藏了起来。”
“不急,此次他成婚,或许就是机会。婚宴设在海中孤岛‘云中岛’,到时候他接待宾客,自然要用到大船。你时刻注意船只动向便好。”
紫樱看着师兄,欲言又止,“师兄,你为了七公主可真是煞费苦心,若不是你暗中唆使,白樱也不会这么逼李鸿灿。还有岩柏,他可是恨透了白樱。此次他也收到了请柬,不知会不会去?”
“岩柏肯定会去,到时候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雪云鹤转身又问,“小九目前在羽国可有传来消息?”
紫樱一听便来了精神,“师兄,羽国皇帝果然被李鸿灿囚禁了,目前小九已经混进去,只等师兄一声令下,便要羽皇救出来。”
雪云鹤低下头,“父皇身体还好吧?”
紫樱摇头,“不好,被李鸿灿下了药,只吊着一口气。师兄若想做什么,要趁早。”
雪云鹤点头,“小九虽然顽劣,但医术相当精湛,有他在父皇身边,父皇一定会没事。”
绿樱哼了一声,“我听说李鸿灿特意为七公主下了请柬,以师兄看,七公主这次可是还能顺利回来?”
雪云鹤淡淡一声,“怕是凶多吉少。”
第二天,陈琬琰是跟着青辙出发的。临行前,青袅再三交待,将所有暗卫都派上,并且命萧榕带兵在边境待命。
青鸢给了青辙和陈琬琰各自一个烟花,这不是普通的烟花,是萧榕特意做的。若是他俩有危险,只要点燃,无论多远,萧榕都能感应到。
陈琬琰并没有亏青袅好心,只要是她让带的东西,她都带在身上,青辙瞧着她大包袱小包袱的挂满身,不由一笑。
“你是去婚宴的,不是去逃难的。”
陈琬琰翻了个白眼,“这是青鸢姐姐的一片心,我自然得遵从。”
刚出了柳城,便看到岩柏骑着马等在外面。
青辙向他拱手,“岩太子……”
岩柏这段时间经历事不少,眼看着明显沉着稳定很多,一双俊眸暗藏锋利,“青鸢公主希望我能与青辙太子结伴而行。”
青辙看到他只带着二十个左右的‘烈焰军’,也并未带太多礼物,轻车简行,他点点头。
“如此,岩柏公子请。”
岩柏一点头,眸光瞟了陈琬琰一眼,陈琬琰是坐在马车里的,此刻她掀着帘子,看到岩柏看过来。
她轻轻一笑,“岩柏公子,好久不见。”
岩柏只是淡淡一点头,“七公主无恙,如今我们便上路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宾国的秋葵城而去。
秋葵城是宾国最大的海边城镇,拥有世间最厉害的海军,陈琬琰一进到秋葵城,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海边停着如小山一般的战舰,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看来白樱嫁给李鸿灿,宾国人是喜闻乐见。
陈琬琰瞟了瞟岩柏,他虽然不动声色,但脸色也是极难看。
青辙等人刚一踏入秋葵城,宾国皇宫就派专门的朝廷引领,到秋葵城最大的客栈‘花月夜’住宿,婚礼还有几天,看来他们要先在秋葵城住几天。
他们到了房间,青辙想去海边看看宾国的战舰,岩柏却泼冷水,“青辙太子还是不要到处乱走,这秋葵城看着无害,但暗中风起云涌,你不想让七公主出事吧?”
一路之上,岩柏就注意到,有些人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们,陈琬琰身份特殊,肯定会有不少人觊觎。
“无妨,我陪着青辙去看战舰。”陈琬琰不忍令青辙失望,便主动提出要陪他去。
青辙却摇摇头,目光熠熠地看着她,“还是听岩柏公子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琬琰意味地瞟了岩柏一眼,没说话。
“哟,这不是庸国的大皇子吗?听说你少了只胳膊,真是可惜了,从此再不能看大皇子挥毫泼墨了。”
陈琬琰一听,急忙从窗户探出头。
就看到客栈庭堂,她大哥风姿卓着地跨进来,耷拉着一只空袖子,旁边坐着的文人墨客看到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陈天赐晦涩地脸瞪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转身上了楼。
陈琬琰却看到他身边跟着秋萍姑姑,是宫里的外事掌事,此番来宾国贺喜,没想父皇竟派她来了。陈琬琰有点心动,她想下楼问问秋萍姑姑,墨荷如今怎么样了?
她母妃死了,墨荷更是无依无靠,在庸王宫不知过得怎么样?
陈琬琰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推开门就走出去,“秋萍姑姑......”
一直规规矩矩跟在大皇子身后往房间走的秋萍,听到陈琬琰的声音,极是诧异地转过身,看到正是陈琬琰,她高兴地迎上来。
“原来真是七公主,七公主也是来参加白樱公主的婚宴的吗?”
陈琬琰认真地看着她,“不知秋萍姑姑可知,如今墨荷怎么样了?”
秋萍一怔,脸色瞬间难看,她摇摇头,“不敢瞒七公主,淑妃娘娘走后,墨荷便消失了.......”
“行了,现在小七身份特殊,都能被独立邀来参加婚宴了,小心李鸿灿哦!他可是对你势在必得。”
大皇子一脸的得瑟,陈琬琰看都不看他,直接冲秋萍轻轻福了福,“多谢秋萍姑姑,我知道了。”
秋萍看着陈琬琰转身就走,叹息一声,“七公主真不容易。”
她完全被庸国抛弃了。
陈琬琰回了房间,心情不好。
“墨荷是你的婢女?”青辙显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陈琬琰点头,“她自小便陪着我,一起在‘聚仙楼’长大,我离开庸国,母妃也死了,秋萍姑姑说她失踪了。也不知是真失踪,还是......”
宫里恨她们母女的人多了去了,墨荷无依无靠,即便死了,都不会引起注意。
“放心吧!若她还活着,你肯定能见到她。”
青辙总是很乐观。
陈琬琰笑了笑,“嗯,我也觉得墨荷还活着,她总是很机灵,或许她逃出来了也说不定。\\\"
晚上,陈琬琰早早就寝,她辗转难眠,突然看到有个人正坐在她房间桌边。
她一骨碌坐起来,对这个场景似乎极熟悉。
雪云鹤转过身,“为了墨荷的事,睡不着?”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能在这里看到他,陈琬琰心里极是踏实,“你也来了?一个人来的?”
这话问的有点明知故问。
雪云鹤如往常一样倒了盏茶慢慢喝着,“我会陪着你一起去海岛,李鸿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万勿要当心。”
“青辙会保护我。”陈琬琰抿了抿嘴。
雪云鹤轻嗯一声,“由他保护还不够,秋葵城风起云涌,李鸿灿的目标还是你。”
“躲是没用的,不如直面面对。我已经不怕李鸿灿了,不管他有多少心思,只要我顾守本心,他就什么都得不到。”
第二日,白樱公主派人来到客栈,专门来登记各位宾客呈上的礼物。这云中岛还未上,就先收礼物了。客栈里住满来贺喜的人,自然议论纷纷,但也如实将贺礼登记奉上。
如今白樱应该就住在城主府,她不现身,不知是什么意思。从她收礼物的行为来看,着实傲慢的很。
“今天晚上公主设宴,请诸位宾客到城主府赴宴。”礼物被拿走,来人冲着各位宾客一抱拳,客气地道。
大家顿时有些不满,“白樱公主为何将婚礼推迟了?我们还要在这秋葵城待多久啊?”
“白樱公主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吧?”
陈琬琰也是刚知道,白樱公主将婚礼推迟了,至于什么原因,倒没说。
陈琬琰觉得,问题可能出在李鸿灿身上。
那个傲娇的男人,恐怕没来。
雪云鹤与青辙和岩柏见了面,对于他的到来,二人皆表现出喜悦。
瀛洲仙山尊主雪云鹤的名号,也是如雷贯耳。
晚上,城主府,灯火通明。
雪云鹤等人如期而至,看到城主府挂红带彩,一片喜庆。
白樱公主一身艳红的裙衫,雍容美丽,李鸿灿果然没出现。白樱说了一些客气话,大家入座,白樱的眼眸有意无意瞟着陈琬琰。
“听说庸国的七公主身怀异宝,有颗‘不死心’,不知可否为我们展示一下?”
经她一说,整个殿堂的人都看向陈琬琰。
陈琬琰眸光一闪,觉得白樱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白樱公主想看什么?是我那张丑陋的脸?”
白樱慵懒一笑,“七公主被庸国百姓尊为鱼渔公主,是吉祥之意。今日你来参加本公主的婚宴,在此展示一下,又如何?本公主在柳城可是见识过它的威力,七公主就不要掖着藏着了。”
“那便让我来领教一下七公主的厉害。”有人突然站出来,抽出腰刀就劈向陈琬琰。
青辙气的脸青,甩出筷子,直接将来人逼退。
他一身清正地看向白樱公主,“白樱公主是主人,我们来此是客,白樱公主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玩玩而已,青辙太子何必当真?知道你护着七公主,可是你能护她一生一世吗?”白樱话里话外都是讥刺。
雪云鹤眸光瞟了瞟白樱公主,“羽国皇室最是讲究规矩礼仪的地方,容不得半点差错。难怪白樱公主只被封为樱夫人,未来的羽国皇后必须时时要维持着一国的体面,怎么会刻意难为自己的宾客呢!”
他的意思,白樱之所以被封为夫人,是因为她不配做皇后。
这无疑戳中了白樱的痛处。
她立马黑下脸,“没想瀛洲仙山尊主也管起了人间事,你不觉管得太宽了吗?”
“也是,今日云鹤是客,自然客随主便。”
雪云鹤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陈琬琰的身份被暴露,整个殿堂都议论纷纷,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热切和贪婪。
岩柏始终稳坐不动,独自饮着酒,也不看白樱,白樱却是看到他的。见他与青辙坐在一席,便知两国已经结盟。
对于岩柏,白樱是从心里瞧不起的。
“小七,你有什么可掖着藏着的?既然白樱公主说了话,你就将你那丑脸展示给大家看看。”大皇子丝毫不顾及陈琬琰的尊严,别人都不再提,他却一副长兄的姿态开口。
他冲着大家兴奋地道,“告诉你们,小七那丑脸,可是将我父皇都吓的再不敢看第二眼。”
经他一说,众人又热络地看向陈琬琰。
青辙看着大皇子,手握成拳,真恨不能给他一拳。
世间哪有这样的兄长?不护着自己的妹妹便罢了,还故意揭她短处。真是可恶。
“我来领教一下七公主的风采。”又有人站出来,提着剑冲陈琬琰刺来。
青辙倏地站起身,“宵小之辈,何须七公主亲自出面,我来便好。”
青辙瞬间与来人战在一起。
白樱公主在主座上看得极有兴致,她手一挥,又有不少人从席位上站起来加入对付青辙。
岩柏也慢慢站起身,端着酒走到大殿中间,冲着白樱公主轻一举杯,“岩柏祝白樱公主新婚愉快事事如意。”
白樱依旧斜垮着身子慵懒地靠在锦垫上,看着岩柏,她随意地端起酒盏,“岩柏,对不住了。”
岩柏微微一笑,“是岩柏配不上公主,公主与羽太子才是天造地设一对,只是婚期将至,不知羽太子在何处?他不会还没来吧?让公主一人独挡一面,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白樱闻言一下子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