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听她这么一分析,顿时有些内疚,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再吃朗哥哥的醋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不过朗哥哥也真惨,我虽然没有父亲,但爹爹在临终前,还在为我的前途打算,而且我还有姐姐。
但朗哥哥虽然有父亲,却跟没有一样,实在太可怜了。”
玉燕听到这话,抚摸着宫远徵脑袋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远徵,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宫门外见到的那伙在煮肉的官兵吗?你当时还在问我,里面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酸。”
“记得啊,姐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玉燕低下头,在宫远徵耳边说了一句话,果不其然,宫远徵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眼神惊恐地看着玉燕。
“姐姐,你骗我的对吧……”
玉燕轻笑一声,眼神中却带着寒意。
“远徵,我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知道这残忍的现实。
而现在告诉你这些,也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去可怜别人。”
“因为天下万民,都远比上位者,更加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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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朗角在徵宫安顿下来后不久,月公子也从月宫匆匆赶回。
他一进门,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玉燕,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这么多天不见,可把我想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每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无尽的思念。
陷入热恋的男人,总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清冷与优雅,早已被这份深情所淹没。他此刻的眼神里,只有对玉燕的渴望与依恋。
听说宫尚角这个最大的情敌已经离开,月公子更是开心得难以自抑。
他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拉近与玉燕的距离。
然而,他并没有像宫尚角那样大胆到敢亲吻玉燕。他只是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有没有想我?”
玉燕被他这小狗一样的动作逗笑了。
毕竟,她也是刚开荤不久的年轻人。月公子不敢做的事情,她可敢做。
她直接捧着月公子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月公子虽然之前给玉燕看病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不过那时他只把玉燕当病人,自然心无邪念。
然而,此刻玉燕的主动出击却让他措手不及。
后山没有女人,像他这等连拉手都不会的纯情大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攻势。
当即一下脸红到了耳后根,一双大眼睛又是羞涩又是无措地看着玉燕。
玉燕越看越觉得可爱,又轻轻亲了一下。
月公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学习天赋一向很好,当即也学着玉燕的样子,捧着她的脸亲了回来。
只是亲人的样子,还是跟小狗一样,胡乱的不得章法,亲的玉燕忍不住轻笑出声。
月公子倒是没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只当她也很喜欢这样,嘴角勾勒出一抹满足的笑意,紧紧扣住了玉燕的手。
“燕儿,我好喜欢这样,以后我们经常……像这样好不好?”
玉燕伸手整理着他有些凌乱的衣襟。
“当然好啦,不过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如果被别人发现了的话,那以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月公子连忙点头应允,忽又似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向书桌旁。
“险些忘了要紧之事,月长老根本不许我把秘籍带出来,我这段日子可是一直在努力的背诵,所以才耽搁到了现在。
我虽然只背到了第四层,但应该也足够用了,毕竟这门功夫欲速不达,一般人想要练到这个层次,起码需要十余年的时间呢。”
默写是一门十分耗费心力的功夫,尤其默写的还是这种内功心法,要求每一个字、每一笔都精准无误,不容丝毫偏差。
玉燕早就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不仅备齐了所有必需之物,更遣散了周遭一切闲杂人等,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为了防止月公子体力不支,还提前给他喂了颗提气的补药。
月公子在奋笔疾书,玉燕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给他磨着墨,看着他的汗水不断从额上落下,都没敢给他擦,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过了大半个时辰,月公子终于搁下了笔,全身已被冷汗浸湿,整个人仿佛被无尽的疲惫所吞噬,无力地倚靠在椅上,像是被透支了一样。
见状,玉燕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承载着心血的纸张,随后将月公子轻轻抱起,安置于柔软的床铺之上。
“月郎,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玉燕捧着月公子的脸又亲了亲,给他盖好了薄毯,见他渐渐睡去,这才坐在床边,细细地看起《太初玄功》的内容来。
如果只是简单地看第一二层的内容,那和外门武库里那些随处可见的低级功法并没有什么区别,十分粗浅易懂。
可越往后看,如同探秘深海,越往下潜行,所需之力愈重,过程愈发艰难。
即便是如今身怀深厚内力的玉燕,也觉得有些吃力。
这就好像一个人从井里打水一样,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很轻松、很简单。
但随着水面逐渐下降,越往下,越往深,需要花费的力气就越多,水桶就越沉重,过程也就越艰难。
月公子对“蚀心之月”的研究,正是为了寻找一条捷径,让内功修炼之路变得更为顺畅。
一旦经脉得以拓宽,内力得以增强,就如同在重负之下安装了一个省力的滑轮,使得修炼之旅不再那么艰辛难耐。
玉燕凝眉思索,反复推敲之下,终于窥见了《太初玄功》背后的奥秘。
这门功法的难点,并非如外界所传,受寿命限制而不可逾越。
其真正的挑战,在于那八个字——“循序渐进、欲速不达”。
这简短的八个字,正是修炼此功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