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镇角对于玉燕自然是放心的,他深知玉燕不光智谋过人,更是有着一颗纯净无瑕的心。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小儿子,宫镇角又忍不住叹息。
自从那次他失手打了宫朗角后,父子俩之间就好像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一直被各种事情缠身,也没能顾得上和儿子好好聊聊,打开心结。
宫镇角深知宫朗角对玉燕的依赖,便决定将这孩子送往徵宫,希望能借此缓解他内心的失落与苦闷。
未曾料到,如今竟会生出这样的变故。
对于宫朗角,他始终怀揣着一份愧疚,想要让他远离这些争端。
哪怕将来如果他和宫尚角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有玉燕护着,宫朗角至少也能安然度过此生,无忧无恙。
只是现在……
每当回想起宫朗角在长老院的种种表现,宫镇角都不禁轻叹一口气。
玉燕是真的把他教的很好,或许在宫朗角的事情上,自己这个不合格的父亲,还是应该听从她的意见。
“燕儿,这几天朗角就留在我这里,我来教导他如何处理角宫事务,至于宫唤羽那边……
他至今还认为你是羽宫的人,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少不得你去‘宽慰’他一番。”
玉燕心中正有此意,当即领命而去。
玉燕每次回到羽宫都跟要过三域试炼一样。
她首先要向杨兰请安,交流一下近期的情况,然后就会被宫子羽缠上,最后还要应付金繁。
如此到了深夜休息的时候,这才有时间去见宫唤羽。
而宫唤羽自然也是知道在长老院发生了什么,玉燕来到他房间的时候,他正把自己关在里偷偷喝闷酒。
玉燕倒是也没有阻拦,反而给他又倒了一杯。
“哥哥今日好雅兴。”
宫唤羽却愤愤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酒水四溅。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老贼误我!”
玉燕见状,连忙拿起他的手,仔细检查着每一寸肌肤,好像生怕他被碎片割伤。
“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而且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宫镇角分明不怀好意。他故意说要将角宫的权柄给你,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让你引起宫鸿羽的猜忌罢了。”
这话落在宫唤羽耳里,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他猛地一把夺过酒壶,对着壶口痛饮了一口,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随着这酒水一同咽下。
“可如此浅显易懂的手段,宫鸿羽这个傻子就偏偏上当了!
我拿下角宫的权利,对羽宫而言也是有好处的事情,他大可以将计就计,先把好处得了才是。”
宫唤羽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被击得粉碎。
“结果他倒好,宁可推举妹妹你,也不肯让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羽宫人占这个便宜,可见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过。”
说到这里,宫唤羽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轻轻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问道:
“不过妹妹,我不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你完全可以顺理成章接下角宫的事务,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推一个宫朗角出来?”
玉燕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
“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哥哥,你有所不知,宫镇角虽然称病,说自己无法处理事务,但他毕竟是曾经的角宫宫主,角宫上下依旧以他为尊。
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徵宫的代理宫主,是个外人,很多事情若是没有他点头,我可谓是寸步难行。”
玉燕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你也不要可惜拿不到代掌角宫的权力了,宫镇角既然敢拿这件事出来赌,那就是做好万全准备的。有他这个太上皇在,你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做任何事吗?”
说到这里,玉燕的话音突然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而有力。
“但如果代理这个宫主的,是宫朗角,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名正言顺的角宫公子,宫镇角的亲儿子。
以他的名义来发号施令,角宫上下只会以为那是他父亲的意思,谁敢说一个不字?
与其在前面给人做出头鸟,在背后做执棋的人,不是更好吗?”
说到这里,玉燕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而且,哥哥,你有所不知。宫朗角虽然年轻,但他并非池中之物。他有着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也有着不俗的实力和智谋。
让他代理宫主之位,既可以让他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让我们在暗中观察他的表现。
如果他真的能够胜任宫主之位,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宫唤羽不解:“宫朗角若是真的有这份才能,将来只怕会成为宫尚角的助力,这对我们而言怎么会是好事?”
玉燕微微一笑。
“即便有才能又如何?他始终是个不能练武的废人,过不了三域试炼,无法成为哥哥的威胁。
至于成为宫尚角的助力,那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兄弟俩早就心生嫌隙,之前宫镇角为了让哥哥安心,还把宫朗角送到我手里做人质。
你觉得他现在,对他的父兄,难道还会如同从前一般敬仰吗?”
说到这里,玉燕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轻轻地拍了拍宫唤羽的肩膀,继续说道:
“所以,哥哥,你明白了吗?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们虽然不能直接掌控角宫,但我们可以掌控宫朗角。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他,那么角宫的一切就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