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印生把手指放到唇上,回味着刚刚的一吻。
怎料想,这一个动作被推开门的馥秋看到,宇印生也来不及放下,只能呆呆地回应着馥秋的目光。
反应过来的馥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变态......”
她掩上了门,挡住了害羞的自己,只留下一条缝,从门缝里偷看,注视良久,目光尽是柔情蜜意,随后说道:
“进来看我的新衣服啦。”
被她撞见这一幕,宇印生有些害羞,他摸了摸羞红的耳朵,起身进到了试衣间。
他们俩心照不宣,都没提刚刚亲吻的事,毕竟现在还有外人,也没打算提,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馥秋身上。
馥秋穿着之前霞云连身短裙,果然如裁缝所说,典雅又不失甜美,鲜艳的颜色衬托她充满活力的笑容,让人感到蓬勃的生命力。
如果将她比作盛开的郁金香,那么旁人定是被不自觉吸引而来,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有限的生命尽情舞动着。
不过这件衣服有些紧,毕竟是作为样板衣。
胸前的弹力紧口让馥秋透不过气,她往外拉着紧口,想要松松胸口。
但一撒手,回弹紧口的弹力激荡着她胸前的柔雪,激起了微小的波涛。
馥秋看着自顾自欣赏的宇印生,向他说道:
“怎么样?别傻愣地说不出话呀。”
“太棒了,比晚霞美丽,又比鲜花更有活力。”
“嗯哼,不错,听得我很满意。”
馥秋似乎十分高兴宇印生的夸赞,又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欣赏起来。
“颜色很不错,明媚又艳丽,像是温煦的阳光。”
但是胸前的弹力紧口勒得她有些发痛,她说道:
“只是这勒得有些痛。”
宇印生点头赞同,他观察细致,早早发现她胸前已经被勒出勒痕。
“看得还真仔细。”
只是馥秋此刻并不觉得他细致的观察是优点,她扯着紧口,撅着嘴瞪着宇印生。
裁缝听到后立马道歉,说道:
“对不起,鹭小姐,我马上挑选更大的尺码样衣来。”
“算啦,穿够了,换下一件试试。”
裁缝听后,连连点头,立马拿着那件覆雪系列的礼服,跟馥秋进入换衣的隔间。
换好衣服后,她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似乎因为这件衣服太过华丽,她的语气故作严肃:
“这件如何?忒米先生。”
这件衣服端庄华丽,确实醒目又不刺眼,不自觉就会吸引住目光,如果在某些场合,肯定能第一时间成为焦点。
“哇,美到窒息,如同冰雪过境,我都想马上换上礼服,邀你共舞了。”
但就算馥秋穿上了礼服,性格还是没有变化,她提着裙子小步朝宇印生走来,然后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说道:
“少来,你这差劲的舞步不知道要踩坏我多少双鞋。”
宇印生确实不怎么会跳舞,他并没有出席过舞会,唯一出席过的重大场合,也就是和缇南狄组织的招商会。
虽然他动作敏捷,但是试图掌握节奏感的律动不常有,因此馥秋倒也没说错,他并不擅长舞蹈。
单听馥秋的言语似乎有些嫌弃,但宇印生十分了解她,知道她的潜台词——她不会拒绝宇印生的邀请。
于是宇印生回道:
“也就是说,你不会拒绝咯?”
“哼哼,你猜?”
馥秋说完,又吐了吐舌头,然后打量起这件衣服。
宇印生扶着她的双手,向她问道:
“你觉得这件衣服重吗?”
馥秋说道:
“现在还好,不算很重,只是觉得行动有些不便,必须板直后背才行,而且活动又受到限制,所以我才不喜欢穿礼服。”
她又接着说:
“试试下一件吧。”
说完,她提着裙子快步向隔间跑去,裁缝也识相地拿着下一件衣服过来。
礼服有些难脱,花了点时间之后,总算从隔间走了出来,现在她换上了飞墨系列的便服,是款黑白配色的日常长裙,从衣领至裙摆,像是从上向两边泼墨一般,白色花纹连在拼接之处。
颜色渐变典雅,用料亲肤轻薄,深得馥秋的喜爱,她说道:
“还是这样才简单舒适。”
说完她凑近身子,挑逗地看着宇印生:
“怎么一言不发?想不出俏皮话了?”
不知为何,馥秋的心情感觉好了许多,宇印生也不打算泼冷水,而是说:
“能找到配得上你美貌的词语,真的很难。”
“就当作你是在夸我啦。”
“平时很少见你穿裙子,这次打算都买了?”
“当然,平时只是穿裙子不太方便,不过还挺好看。怎么,现在就想看我穿了?”
“你今天有些过于大胆了。”
“哼,不像你脸皮一直这么厚。”
馥秋说完,她转头走向隔间,把身上的衣服换掉之后,对裁缝说道:
“裁缝小姐,刚刚试的衣服我全都买了,做好了记得送到家里,对了,记得绣上鹭家的金鹭腾飞家纹。”
馥秋预留在店里的钱十分夸张,可以说能买下这个店,但大多都是缇恩汐以馥秋的名义,预留在店里,不过这对他们来说也只是零花钱。
“好的,鹭小姐,您一如往常的好眼光,我马上命人抓紧制作,改日送到府上。”
“好啦,我们走啦,裁缝小姐。”
“我们送您。”
裁缝跟在馥秋和宇印生的身后,但没走多久,就停下了脚步,没等裁缝发问,一个女声正从前方传来。
“哟,原来是鹭家四小姐,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呢,野鸡也来扮凤凰了。”
说话的人是一位打扮华丽的女孩子,看上去跟馥秋差不多大,衣着体面华丽,身后还跟着一名身体强壮的男子。
宇印生陷入沉思,这是熟人?不曾见过,虽不如妍玉那般美丽,也不如馥秋可人,但也算有几分姿色,只是她来势汹汹,有着独特而凌冽的气势,而且面对五大家的小姐语气还敢如此嚣张,她肯定也是五大家之一。
宇印生扫过她的衣服,身上有处是红色线缝制的赤狮怒吼家纹,来着想必是五大家的狮家。
他视线越过她的身后,看向后面的那名男子——是齐市丙,下次大赛的劲敌之一,也是之前宇印生去调查的对象。
太好了,这下五大家里,起码认识了四家里的小姐,宇印生不禁感慨,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到麻烦。
馥秋也不退让,而是大胆地回道:
“我倒也没想到,勇武的狮家什么时候冒出了只——爱扮丑的小猫咪,怎么,你来找心仪的戏服?”
听到馥秋的言语,宇印生暗自佩服,没想到馥秋的回复如此毒辣,平时真没和她白吵架。
不过宇印生并不认识这人,但宇印生也不觉得意外。
据说馥秋小的时候,她不服输的性格交恶了不少人,还曾在同辈的茶会上闹过矛盾,这才让她同龄朋友只有寥寥几人。
裁缝和服务员见到气氛如此剑拔弩张,一时躲在身后不敢阻拦,毕竟她两边都得罪不起。
“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狮家的小姐似乎有些生气,她有些大声地喊着,怒气冲冲地向前,似乎想要接近馥秋,但宇印生踏出一步,打断了她,拦在她们身前。
看到有人突然拦在身前,狮家小姐稍稍冷静,端详起大胆的宇印生,她思索片刻,然后说道:
“你是?忒米?洛弗灵?那个外城区的魔器师?”
宇印生没想到会被别人认出,他反问:
“没错,我就是忒米?洛弗灵,你们是?”
“竖耳听好!我是——罗娅·狮,狮家的独女。”
狮家的独女?应该是指她这一代吧,狮家以勇武着称,在城里有很强大的武装力量,经常和羚家合作。
“他是......”
罗娅刚要介绍她身后的齐市丙,但似乎有些害羞和犹豫,齐市丙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自己上前说道:
“我是齐市丙,幸会。”
齐市丙向宇印生伸手,宇印生也握手回应。
“幸会。”
真是结实的手,宇印生暗自打量齐市丙,齐市丙看起来很强壮,很少见到元素师把身体练到这种程度,如果仅凭身体来战斗,宇印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完胜。
握手后,齐市丙站在一旁,罗娅见到齐市丙让开之后,说道:
“早听说羚公子缇南狄对你赞赏有加,可唯独没说过你没有礼貌,你外城区出身,竟胆敢直视五大家的人。”
外城区的人自然是要对中城区行礼,可宇印生并不打算跟对馥秋不敬的人行礼,毕竟他现在按地位可以算作是跟班。
此外,缇南狄的名字也让他过分留意。
缇南狄?难道这个人和缇南狄有合作?宇印生思考着这个可能,缇南狄兜售魔能器,肯定会少不了和各种的客户交际。
罗娅刚说完,馥秋就忍不住回怼道:
“罗娅,气量也太小了吧,受了气就迁怒旁人,更何况他是我的魔器师,我不行礼,他自然也不用跟着行礼。”
可馥秋好像猜错了罗娅的意图。罗娅也是圣伦希敦的学生,听闻了一位魔器师作为参赛人员参加元素竞赛时,自然关注起那人来,也因此佩服宇印生的勇气。
罗娅面对馥秋的回怼没有生气,而是笑道:
“哈哈哈,是你误解了,我很欣赏他。”
随后罗娅直直盯着宇印生,像是被一只狮子盯住般,她说道:
“你要不要来狮家工作,这边需要像你这样的魔器师。”
馥秋急忙说道:
“想都别想。”
馥秋说完之后,宇印生也说道:
“承蒙厚爱,只是我还不想换东家。”
听到宇印生这么说,罗娅也不打算纠缠下去,可是看着馥秋这么紧张,她心里争强好胜的气焰又冒了出来。
罗娅心想,看来馥秋很喜欢这名魔器师,真想看看魔器师离开她之后,她那失落的表情。
于是,罗娅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馥秋,要不要我们打个赌,我知道洛弗灵同学参加了元素竞赛,我们就赌他能不能进入前三,他输了就要来我这工作。”
听到罗娅的称呼,宇印生心里有些奇怪,同学?难道说罗娅也是圣伦希敦学院?只是狮家的人怎么会去圣伦希敦学院呢?
听说狮家为了增强武技和魔法威力,都会去训练强度高、不受旁人打扰,又受家族庇佑的学院,但罗娅却选了更为多样化的学院,这是为何?
只是眼下宇印生没心情细究,而是专心思考赌注。
宇印生虽然有信心,但他并不想和人打赌,也不想沦为对赌的筹码。
但馥秋似乎十分来劲:
“好啊,赌就赌,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把你的的家族佩剑交给我,我拿来给忒米当玩具。”
罗娅听后有些惊讶,家族佩剑意义重大,不可随意赠人,于是她连忙拒绝:
“什么?这不可能!”
宇印生向馥秋疑惑地问道:
“家族佩剑?那是什么。”
馥秋靠近宇印生小声地说:
“狮家完成家族试炼的奖励,是上好的魔能武器,一般只会转赠给最钦佩的人,或最满意的部下,反正是狮家人的脸面。”
罗娅这时候并没有注意听馥秋的言语,她内心正疯狂纠结着,毕竟她的佩剑得之不易,而且已有赠予的人选,可这是她先提的赌注,自己又不想退让。
馥秋见她愣神,心想总算出了口气,对罗娅说道:
“赌不起就别提了嘛,那么再见了。”
然后她拉着宇印生,走过罗娅和齐市丙。
但等他们没走几步,罗娅突然开口说道:
“慢着,我可没说不赌呢。”
馥秋有些赌气,早知道她再加个筹码,让罗娅戴着猫耳朵来亲自送礼好了,这样罗娅肯定会拒绝。
因为馥秋突然发现,擅自拿别人来作赌注而没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似乎有些失礼。
“不行,我不同意。”
这时候拒绝的人,竟是一旁一言不发的齐市丙。
齐市丙的插手让众人有些出乎意料,但罗娅很快就能反应过来,齐市丙在学院是骑士会的成员,里面的成员都是一群“道德信标”。
作为城市骑士会的预备军,学院骑士会纪律严明,严以待己,因此他心里有不得不遵守的信条。
所以罗娅问道:
“因为那些美德?”
齐市丙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不能眼睁睁看一个无辜的人,承担你们好胜心带来的无妄之灾。”
虽然被打断了赌注,双方有些不开心,但他们很难反驳齐市丙说的话。
如果宇印生没有胜算,其实还挺感谢齐市丙,毕竟能站出来给弱者发声的人很少见,而且值得钦佩。
但他搞错了对象,至少宇印生不是需要被发声的弱者,所以宇印生说道:
“谢谢你,齐市丙。我赞赏你的美德,我确实不想参与赌注,因为我一定会赢,这对你们不公平。”
但他自信的发言让齐市丙和罗娅都感到震惊,一个元素能低微,不会元素魔法的人,竟然有信心拿下比赛,这对他们而言都是闻所未闻。
不过馥秋倒是欣慰地点头,在她心里,宇印生永远是第一。
震惊之余,罗娅突然失去仪态,拍腿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你是勇敢,还是傻得冒泡。”
齐市丙虽然没有像罗娅一样的夸张反应,但还是难以置信说道:
“谎言只是蒙头逃避的包装,你还是少说谎吧。”
“哈哈哈,你瞧,连齐市丙这个木头都不相信。”
罗娅不相信宇印生所说的,因为仅靠魔能器不一定能赢,毕竟元素师也能用魔能器,而且还比一般人用得更好。
她觉得这是宇印生为了缓解气氛的托词,所以大笑回应。
只是馥秋坚定的眼神反而让罗娅有些动摇,究竟有什么让她如此坚信。
面对质疑,宇印生并不在意,他明白未来的事实会证明此刻的言语。
他朝着齐市丙伸出手,打算握手道别:
“赛场上见真章,到时可别放水。”
齐市丙难以置信,常识让他难以相信,而宇印生的眼神又让他信服,此刻的他心里矛盾不已,宇印生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
齐市丙不打算多想,毕竟答案过几天就会知晓,他也伸出手,回握着宇印生,说道。
“好,我们赛场上见。”
齐市丙思考了一阵,随后认真的回答道:
“我不会放水,我是凝冰的。”
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其余三人都感到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