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队商旅风尘仆仆、不期而至,他们为这物资匮乏的小山村,带来了珍稀货物。
村民们感恩戴德、热情款待,商队的领头人,提出欲买下整个村子。
并信誓旦旦承诺,会在繁华富庶的凤栖城中,为每家每户,添置房产,安排工作。
让我们从此摆脱这穷乡僻壤的艰苦生活,过上锦衣玉食、安居乐业的日子。
在他天花乱坠的描绘下,凤栖城的生活,如人间仙境,村民们听得心驰神往,纷纷点头应允。
然而,没过多久,那领头人便将目光,投向了村中的神木,执意要我们将其砍去。
此提议一出,村民们顿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神木在我们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是村子的精神支柱。
众人皆义愤填膺、据理力争,怎奈那领头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又因为后来,神树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件,让村民对信仰存在质疑。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最终妥协让步,当那粗壮的神木,在斧钺之下轰然倒下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神木既去,我们翘首以盼,等待着领头人兑现他的承诺,带领我们,前往凤栖城,开启新的生活。
可谁能想到,这竟是一场精心策划、令人发指的阴谋。
那领头人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不仅没有履行诺言,反而丧心病狂,在村中唯一的井中下毒。
将所有村民置于死地,村子里惨绝人寰,曾经的欢声笑语、烟火气息,瞬间化为一片死寂与凄凉。
我虽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如今,我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强忍剧痛,拖着孱弱的身躯,艰难地来到祠堂密室。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段血泪交织的真相,一笔一划地,刻于石桌上。
那领头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如此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我至今仍一无所知。
但我希望后世之人,若能发现这段文字,能知晓我们的悲惨遭遇,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还我们这些枉死的村民一个公道,让我们得以瞑目九泉。
柳含笑满目悲戚:“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竟将一村人屠戮殆尽,当真罪不容诛!”
凌虚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惋惜:“可惜村长临终前,都不清楚恶贼的身份,实在是死不瞑目。”
柳含笑双眉紧锁,神色间满是无奈与不甘:“难道我们终究无法,为枉死的村民伸张正义、洗雪沉冤?”
凌虚目光如炬:“那倒未必。村长既然提及,歹人是在村中,唯一的井中下毒。
或许,这便是找到真相的关键,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定能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二人离开密室,步履匆匆,寻找荒村古井。一路上,残垣断壁、荒草丛生,一片破败萧条。
来到井边,凌虚俯身蹲下,伸手提起水桶,放入井中,打上来一些井水。
他眼神专注,将井水捧在手中,仔细端详、反复检查,然而,井水中并无半点毒物痕迹。
凌虚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也许是时间太久,井水中的毒,已被稀释殆尽。”
柳含笑神色瞬间黯淡下来,满脸的失落与沮丧:“如此一来,线索岂不是断了,我们再难追查下去?”
凌虚并未言语,在井口四周来回扫视。
突然,他眼前一亮,发现井口边缘,附着着一层极薄的蓝色絮状物,类似蛛网。
他心中猛地一震,想起刚刚那具遗骸表面,同样附着一层薄薄的蓝霜状结晶。
凌虚恍然大悟,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幽蓝烬殇,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溶于水后清澈透明。
人饮用后,起初并不会有明显的不适感,然而,一天后,便会开始浑身发冷,体温急剧下降,直至气绝身亡。”
柳含笑咬牙切齿:“这么说来,村民们果然是被下毒害死的!”
凌虚面色凝重,缓缓点头:“没错,而毒死他们的,正是何夕阳!”
柳含笑满脸疑惑:“你为何如此笃定?可有确凿的证据?”
凌虚解释道:“因为,在何古道的棺椁中,我同样看到了,一层极薄的蓝色絮状物,类似蛛网。
寒霜散,极为阴毒,人死后,寻常的检验方法,根本无法查出。
但是,但凡这毒出现过的地方,时间一久,便会留下这种类似蛛网的蓝色絮状物。
而人死后,骨骼的表面,会附着一层薄薄的蓝霜状结晶。”
柳含笑目光中满是疑惑,抬手轻轻摆了摆:“但是,这终究只是推测,实难证明便是何夕阳所为。”
凌虚长叹一声:“你有所不知,幽蓝烬殇世间罕有,炼制方法更是秘不示人。
知晓的人凤毛麟角,况且炼制这种毒药,耗时弥久,炼制的人,在那段时日里。
虽说自身不会中毒,然而却会出现副作用。”
柳含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身子微微前倾:“什么副作用?”
凌虚语气笃定:“在一段时日内,炼制者的瞳孔,会变为蓝色。”
柳含笑脸色瞬间煞白,惊声道:“的确!在前些日子,我亲眼所见,何夕阳的瞳孔,赫然便是蓝色!
只是当时未曾多想,如今看来,此事果然大有蹊跷。但他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凌虚神色冷峻,眼中满是鄙夷:“自然是杀人灭口!五芒星中的一个位置,便在村子中。
他一心想要实现自己的计划,自然不愿旁人知道其中隐秘,这些村民于他而言,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柳含笑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他完全可依照约定,将村民们妥善安置到凤栖城。
让他们免受流离之苦,过上安稳日子,村民们自不会影响他的计划,他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凌虚满脸悲愤:“何夕阳向来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连父母、兄弟、妻女的性命,都弃如敝履。
又怎会将无辜村民的生死放在心上?更何况,他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怎会留下隐患?”
柳含笑呆立当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咬牙切齿:
“我一直以为他德高望重、为人正直,没想到都是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真是人面兽心、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