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截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南宫白还在王庭,他暂时不会离开,所以这封信他不能接。
“这封信……不急。
收下吧,等到你遇见他,交给他就好。”
呼延兀伸了伸手,示意袁截收下。
“交给谁?”
“一个酒糟鼻子的老头,头发灰白,编成六个辫子,也是北蛮人,穿着祭祀服,爱喝酒,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个小男孩。
总之,你遇见他的话,你会知道的,就替我把这封信给他。”
听到呼延兀这样说,袁截也就将药和信都收了起来。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遇见他?”
“我和你不同,我相信命运,那么命运就不会辜负我。”
呼延兀作为主祭,一个信奉神灵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我遇见的话,我会记得的,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别离总有时,相聚亦如是,还请珍重。”
袁截离开石塔,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帐篷,几天的时间过去,自然没有了牛羊,倒是一些金银,还在他的帐篷里。
牛羊比金银珍贵?袁截有些无法理解,但至少这些金银饰品,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这次的交手,虽然危险,但袁截并非没有收获,南宫白其实本质与他相差不多,同样在走心煞之路。
只是对方这条路似乎出现了问题,袁截断定,南宫白有心结,而且是足以致命的心结。
按理来说,南宫白此时要么疯傻,要么心神寂灭,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差不多就是植物人。
《魔心录》吗?
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袁截将一枚药丸取出,直接吞服下去,一股清凉感,顺着咽喉进入腹中,随后袁截缓缓按照《大王重甲》的法门,搬动气血。
半个时辰后,袁截缓缓收功,吐出一口白雾。
此时他的脏腑内似乎也逐渐产生一种清凉感,尤其是心口处,原本清晰的暗黑色掌印,此时也淡了几分,变成了紫黑色。
大概需要三天,袁截感受着这种清凉感,是药性在逐渐释放,看起来,大概三天后,就可以痊愈。
袁截此时更多思考的,是另一件事,南宫白是怎么盯上他的。
随着思考,袁截的眉头越皱越紧,南宫白当时应该就在石塔附近。
他的脚程肯定比起他和李和那队人要更快,早早来到王庭,却只是在石塔附近守着……
他在等什么?有什么事会发生吗?
想到金鹰对南宫白的进攻,呼延兀似乎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这样想的话……
袁截摇摇头,他讨厌这些不确定的思考,没有确切的情报支撑,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单凭思考就确定事实。
更何况,袁截自认为自己并不聪明,更不算一个擅于观察的人,与其想这么多,不如开口去问。
大概一刻钟左右,袁截就来到了李和所留下的地址。
半盏茶后,袁截已经坐在了帐篷里,他的对面就是李和。
帐篷虽大,此时却显得有几分空落落的,除了李和,袁截没看到其他人。
一碗清茶,在北蛮草原,茶可是个好东西。
“袁兄弟可是遇到了难处?”
李和饮下一口茶,看着袁截没有开口,故作关切的说道。
“算是吧,所以来寻求帮助。”
“袁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李和要是帮的上忙,绝不推辞。”
看着李和拍胸脯的模样,袁截真的想直接开口,把南宫白抛出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就初次见面,李和那听到南宫白在王庭时的神色,他要真的开口,只怕他就再找不到李和了。
“我来王庭这里,本来是找南宫白的。
也怪我一时大意,没有发觉,前段时间,我的一个仇人竟然也在王庭。
此人功夫胜我些许,我与其交手,不幸落败。
这几日,我反复思索,深觉李兄当初言之有理,像我这种江湖散人,倘若身后没有帮扶,在江湖上实在难以立足。
今日,特来请教李兄,希望李兄相助,为我报仇雪恨!”
听到袁截这话,李和也是面露激愤之色,一拍桌子说道:“袁兄放心,此等宵小之辈,待我等回到云母教中,必定请来几位好手,为袁兄报仇。”
诶?你小子……
李和这话出口,袁截听得感觉自己情绪都不连贯了,眼珠子一转,再转。
“……李兄,既然如此,我等还是快些离开王庭吧!”
说着袁截拉住李和,作势就要离开,李和连连开口制止。
“袁兄,袁兄!莫要急切!
王庭之中,我尚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妥当,袁兄且等候几日。我还有几位好友,到时一同回返,更安全些。”
“哎呀!李兄,此时不走,再走就来不及了!”
袁截故作急切的说道,这句话,瞬间引起了李和的警觉。
“袁兄……此言何意啊?”
袁截故作懊悔,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目光看向李和,做出思考的神色,最后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
“李兄!此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勿教旁人知晓!
我那仇人,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做的事,只怕意在……”
袁截指了指北方,李和还有些懵懂,看向北方,又想了想袁截的话,顿时脸色大变。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北蛮单于,拓跋鞑鞑!”
“嘘!李兄,不要高声,小心祸从口出啊。
那人毕竟也是中原人,他要是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咱们只怕也要受到牵连,不如趁早离去!”
听到袁截这话,李和只能勉强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心思早已经乱成一团。
有人要行刺北蛮单于!
李和想到自己最近渗透单于大帐的事,越想越是心惊,真要是让那个王八蛋把这事做成了,那王八蛋是不是被抓不清楚,他做的这事肯定是要被查出来的。
到时候,这口黑锅,他是稳稳背在身上,他可是知道石塔中的那些主祭,祭师,可是有不少高手的。
所谓有口难言,也莫过于这种情况了。
“……袁兄,我思虑片刻,觉得此事倒也不必劳烦教中。
我尚有几位好友,到时必教那贼厮,有来无回!”
李和双拳紧握,义愤填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