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阿夜可还好?
”慕容渊一直守在粟俪房间外,见到走来的顾君惜出声询问。
慕容渊一直知道沐凌夜没有性命之忧,所以表现得没有那么着急,可是对于联合沐凌夜,一起瞒着顾君惜一事,心中还是藏了愧疚。
“我已经让人给他熬了药,伤得比较严重,但是他已经清醒,接下来仔细照顾,清淡膳食应该无事!”
之前顾君惜要带沐凌夜去药王谷是误以为沐凌夜一直没有清醒,现在知道沐凌夜是装的,当然此一时彼一时。
“她怎么样了?”顾君惜抿了抿唇,又忍不住先询问粟俪的情况。
“看着还不错!”慕容渊是真佩服粟俪的状态,事情败露,都已经被关押起来,还没心没肺,能吃能睡。
心理素质这般强,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心里真的没有装事,二是心里装了许多事。
不知为何,慕容渊觉得粟俪是第二种。
所以他在看到顾君惜即将推开粟俪房间门时,忍不住说道。
“太子妃,我觉得粟俪这般做,不仅是单纯听顾大人的命令,她或许有苦衷。你可以试着跟她多谈谈,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
“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是想帮我们的,否则那日她进宫之前,完全没有必要特意来跟我说那番话。她看似将我毒倒,实则是向我传递了信息。”
“而且我觉得她在进宫之前特意先放走顾黎川,说不定也是想让顾黎川去向宁远侯告密。只是她没有想到,顾黎川为顾家,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说。”
慕容渊的分析,顾君惜听进了心里。
她侧头望着慕容渊关心的脸,忍不住眯了下眼睛:“慕容公子,你好像对我家小妹很关心!”
慕容渊狐狸眼中闪过异色,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非常官方地说道:“关心二小姐,是在下应该做的,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阿夜的小姨子,都是一家人!”
只是这样么。顾君惜觉得不是,但慕容渊不愿意承认,她也不会过分打听。
顾君惜点了下头,推开房间门。
门打开,就见粟俪正趴躺在软榻上,双腿一晃一晃,悠闲的捏着葡萄放嘴巴里放,天真烂漫的完全没有身为犯人的自觉。
她见到顾君惜进来,也是懒懒瞥了一眼,就继续往嘴里塞葡萄。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顾君惜来到粟俪面前,站定之后说道。
“没有啊!”粟俪眨着眼睛,盘腿坐起,为了方便自己将那盘葡萄端放在软榻上,继续剥着吃,吃完一颗两颗后像是突然像是到什么,抬头装傻的朝顾君惜伸出手。
“如果你非要我说些什么,那就给报酬吧。我好歹也顶替你在太子府待了这么多天,还陪你夫君拜了堂,虽然是假的,但也是我的第一次!”
葱白似的手指上,沾着紫色的葡萄汁水,顾君惜看着无奈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粟俪的胡搅蛮缠,掏出帕子仔细地一点点将那紫色葡萄汁水替粟俪擦去。
“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吃个东西弄得满手都是。顾元柏他不是好人,之前就试图圈养母亲,又让顾黎川他们跟我和母亲离心。他若是拿了你什么把柄,或者用什么威胁了你,你一定要跟姐姐说,姐姐不会害你。”
“我一直觉得,你跟母亲才是我的亲人。只要亲人在一起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粟俪静静看着顾君惜给她擦拭手掌,她像是极享受现在这种被照顾的状态,也像是将顾君惜的话完全听进去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就在顾君惜将她的手擦干净之后,粟俪竟然就势一躺,又躺回了软榻上:“顾君惜,你还要留我在太子府住多久?你说个时限,我好安排接下来每日都要做什么,天天这么躺着吃了睡,我都要胖了。啊,好困,我先睡会。”
粟俪打了个哈欠,当真闭上眼睛,没一会平缓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顾君惜明白,粟俪这是拒绝跟她沟通的表现。
她确定了,粟俪绝对藏着心事,只是粟俪不愿意跟她敞开心扉,或者说,对她还不够信任,也许这也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顾君惜没有勉强,她拿来一床被子盖在粟俪身上,离开前,她看到了粟俪手上脖子上一些细微淤青。
她皱了下眉,没有将粟俪再叫醒,而是不动声色先离开了房间。
顾君惜一走,关门的声音响起,粟俪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
她的眼底出现动容,情不自禁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甚至轻轻嗅了嗅,就在她像是要沉溺其中时,她突然双目又变得清明。
粟俪嫌弃地把掀开被子扔在了地上,转了个身,身体蜷缩在一起,自己抱住自己。
“怎么样了?”
顾君惜从房间里出来,又等在院子里的宁含霜跟慕容渊就关心地迎了上来。
顾君惜瞥了眼身后关紧的房门,往院子外走了走,确保里面的粟俪听不到了才开口说道:“母亲,我觉慕容公子说得对,小妹她的确藏着心事跟秘密,我刚刚发现,她的脖子跟手腕上都有淤青,虽然那些淤青很淡,但我还是能看出来,她应该在不久前受过伤。”
“顾元柏!敢虐待逼迫我的女儿,我要去杀了他!”宁含霜一听粟俪受伤整个人都炸了。
如果说粟俪是心甘情愿听信顾元柏的花言巧语,她最多也就是黯然神伤,可若是顾元柏用了阴损手段控制粟俪,她就要跟顾元柏拼命。
“母亲,您先别急。顾元柏的虚伪,您应该早有体会。没有证据您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以后加倍虐待小妹。”
顾君惜拉住冲动的宁含霜分析:“小妹这边,她不愿意跟我吐露任何,我们不如换个方式。”
“换个什么方式?”宁含霜挑眉。
顾君惜沉吟着说道:“等了这么久,是该对顾元柏彻底下手了。”
赵殊儿的背叛,就是她捏在手里还没有动用的牌。
到今日为止,顾空皓已经摸清楚了那野男人来找赵殊儿的规律。
虽然还没有打听到那野男人究竟是何人,可也能让顾元柏先失了尊严,让他烂得不能再烂的名声雪上加霜。
到时再操作下,让顾元柏再无翻身可能。
她是想先找到当年害得宁远侯府一门被灭的叛徒之后,再对顾元柏下死手的。
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弄清楚粟俪藏着的心事跟秘密,她顾不得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