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铮满脸肃然,微微点头。
“知府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必须要周全计划一番。”
“范才,林文达。”
“小人在!”
二人立即向前一步,单膝跪下。
“令你二人先行一步,想办法抓个人带来,记住,切莫不可惊动他们。”
“小人遵命!”
范才和林文达,一个是竹县的第一捕快,另外一个是兵马监棍棒教头,二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这种事交给他们二人去做正合适。
领命之后,两人迅速离开了此地。
沈从义等人便在此地安静的等待消息。
泗平县城与往常一样,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百姓们基本都在家中睡觉。
朱冲也刚刚准备休息,却在这时管家慌忙跑了进来。
“老爷,知府大人来了,让您速速去与他见上一面。”
“你说什么?知府大人?”
朱冲愣在原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个点,知府怎会突然来找自己。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于辉已经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四位身材壮硕的汉子。
见此朱冲赶紧走了过来,老远就对于辉鞠躬行礼。
“知府大人,您怎突然造访?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人已经来了,朱冲硬着头皮,也要做出一番欢迎的姿态。
于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淡然的说了句。
“听闻你母亲不久前生了怪病,是你求来圣天教的神水给治好的,本府觉的有趣,故而特来询问一二。”
朱冲迅速抬头看了眼于辉,连忙解释。
“回禀知府大人,事实绝非如此,家母月前的确病重在床,非说在小连山有神水能救。
下官为人子,只有遵从老母心愿,故而去了一趟小连山,那些圣天教的人只是下官让人假扮,好安抚老母。
所谓神水不过是大夫熬制的汤药,一切都是百姓不知情况以讹传讹,下官知晓此事做得很不应当。
请大人看在下官一片孝心的份上,网开一面!”
朱冲这番话说的一点不拖泥带水,要么就是事实果真如此,要么便是早已想好了说辞。
若不明情况者,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虽然身为县令,带头搞这些神鬼堪舆之事不应该,但他也说了,是为了安抚自己病重的老母,让她好安心治病。
加之圣天教的人,并未欺压百姓什么的。
故而此事即便是传出去,大多数人也都会夸赞他的一片孝心。
“原是如此,那是本府听错了?”
“大人,那圣天教的祭祀已经结束,人员皆被下官解散,此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朱冲,那本府再问你一事,他们从县衙带走的那些大箱子,里面都是何物?”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朱冲,听到这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急忙解释。
“大人,那些箱子都是空的,空无一物,所谓装着妖气只是个说法而已,万万当不得真啊。”
于辉淡淡一笑。
“本府自是知道那不是什么妖气,却也不是空的,里面都是铁块,是也不是?
朱冲,你好大的胆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身为一个读书人,难道连此道理都不明白吗?
你让圣天教徒从县衙搬走那么多箱子,装了那么多铁,是否是为了打造兵器蓄谋造反?
事已至此,你竟还敢在本府面前巧言令色,简直是岂有此理!来啊,给我将他拿下!”
说到最后,于辉的音调已经猛的拔高,朱冲见情况不妙,双目突然涌出一抹凶狠,抬起手臂对着于辉甩了过去。
“大人小心!是暗器!”
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怒喝一声,大步冲到了前面,拔刀一挥而去。
“叮叮叮”的几声,地上掉落五六个月牙镖,朱冲本人更是拔腿就跑,速度极快。
不用于辉吩咐,另外两人便迅速追了上去,他们几人都是金牛卫的人,可不是竹县那些衙役可以相比。
此番于辉奉命钦差去河东,他们是专门负责保护于辉的,均是武艺高强之人。
“他竟然还会武艺?”
于辉表情震惊,泗平是他治下之地,故而他与朱冲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竟然从不知他一个文人,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知府大人,你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朱冲被二人一前一后堵在中间,府内的其余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他脸色阴沉无比的盯着于辉。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朱冲,本府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做殊死反抗!”
闻言朱冲发出几声狂笑。
“束手就擒?知府大人,下官自知犯的是死罪,即便束手就擒又能如何?你能饶我性命吗?”
朱冲眼睛通红的看着于辉。
“你身为泗平县令,究竟为何要如此做?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
于辉对此极为不解,若是受欺压的百姓造反,他尚且还能理解,可朱冲是县令啊。
虽然只是七品,但也是一方父母官,在泗平地位尊崇,朝廷奉银也不少,为何要冒此危险去造反?
“哈哈哈,于大人,这个问题下官只怕不能告诉你,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朱某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说完他的手中突然滑下一柄短刀。
“不好!快拦住他!”
于辉见此脸色大变,急忙喝了一声,但还是晚了。
朱冲直接一刀将自己抹了脖子,用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于辉,缓缓倒了下去。
“大人,死了。”
于辉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朱冲尸体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大的决心,一言不合直接自杀!
“将朱冲的家人全部拿下,一个都不准放过,一律押入大牢候审!”
随即于辉又带人,迅速赶往了西门家,他们是分批行动的,大部分人马都在此处。
“启禀大人,除了西门良之外,西门家一概人等全部拿下。”
向他汇报之人正是林州通判,身边还跟着泗平的县丞和主簿,但他们两个到眼下还是满脸困惑,不知发生了什么。
“西门良呢?”
于辉眉头一皱立马追问。
通判眼中划过一抹愤怒。
“此人的卧室中,竟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定是发现我们来此,悄悄从此跑了,下官已派人前去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