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乐昌逗留的时间够长了,如果继续留在这迟早会引人怀疑,所以我想借助钦差大人的手,快速帮我解决韩家的事情。
况且,袁野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让他知晓我身份也无妨,反正这一身份我估计也满不了多久了。”
纯粹是李卓自己的预感,连史浩都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太对劲。
在答应为自己外公平反冤案,相助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现在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随意摆布,没有丝毫还手能力的小孩了。
李福看着眼前的李福,嘴上不说,心中则是无比高兴和欣慰。
李卓的身上终于出现了锋芒,就好比是一把蒙尘多年的绝世好剑,即将出鞘,不禁看向天空。
“小姐,你看到了吗?少爷他真的长大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最多正在吃饭的食客纷纷将目光看去。
“小二,外边发生何事了?如此热闹?”
李卓随手将店里的伙计拉扯过来询问。
李卓已经在他们客栈住了许久,而且都是最上好的房间,出手极为阔绰大气,自然是恭敬至极。
“公子爷,那是钦差大人的官轿,好像是要去按察司查一些案子。”
此时其他桌的人也开始议论。
“钦差大人果乃当世青天,终于有人要办这群无法无天的贪官了。”
“是啊,真希望钦差大人能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二位兄台若是无事的话,不如一起去按察司那边看看?”
“正合在下心意,走!”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付了饭钱离开客栈。
如此想的也不仅仅是他们,袁野的官轿后,至少跟了三四十人,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张兵和一些书生,占了一大半。
剩下那些就是寻常百姓,本着反正也没事做的想法,就当去看看热闹了。
“走,我们也瞧瞧去。”
身为钦差,去按察司查察案卷,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李卓也没多想其他。
直到他看到包运亲自出来迎接,隐隐猜到了什么。
高丘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包运身边,陪同袁野一起进入按察司,衙门里的官吏俱是十分紧张,噤若寒蝉。
甚至没有几个人开抬头直视袁野的眼睛,对此他也不奇怪。
平山这八年来,平均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趟按察司衙门,这里的一切诸事都是副使高丘全权做主。
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些官吏的任用,他们定是受了高丘的警告,加上做贼心虚。
“钦差大人,不知您此番来我按察司,主要想看些什么。”
高丘表面尊重平山,但心底依旧想再争取一下。
袁野笑了笑,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包运。
“这位便是副使高丘高大人了吧,本官此行本就是为了查察大案,倒也没特别想看的,这样吧。
将有关贪墨漕银的案子,以及刘子忠等人的劫狱案,龙王祭祀这些所有一概相关都给本官拿来。”
包运正要开口说话,高丘再次抢先一步。
“启禀钦差大人,这些案子的情况下官都很熟悉,您可能不太清楚,这些年平大人和包大人,由于一些原因鲜少来按察司。
故而许多事情都是小人在做,下官斗胆想陪同大人一起,若是大人有何问题也好随时发问,可否?”
这番话用意歹毒,就差直接点名平山和包运平日懒惰,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袁野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兀自端起茶杯喝了口。
包运声音冰冷的幽幽言道。
“高大人,似乎本官才是辽云的代按察使,谁说本官对这些都不熟悉了?你如此与钦差大人说,究竟是何居心?”
到了这份上,如果包运还不给出回应,那就不是缩头乌龟,而是真的会引起怀疑。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包运都捏的十分到位,那种愤怒之下咄咄逼人的姿态,被他演绎的很好。
高丘神色一怒,正要开口反驳。
袁野将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神色满是不耐烦。
“好了!看看你们两人成何体统?还有如此多的大人在场呢,本官无需你们任何人陪同。”
说完他思索片刻,对包运吩咐道。
“去,叫一个吏司之人过来,本官直接和他谈就行。”
高丘心中十分不满,狠狠的剐了一眼包运,认为如果不是他搅局,自己一定可以获得和钦差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在对方也没成功,心中倒也勉强能接受,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多怀疑。
包运立马吩咐了下去,片刻后,就有一位瞧着四十来岁的男子,抱着一些书册走进来。
高丘身为副使,他不可能知道按察司每一个人的情况,尤其是这种吏司小吏,压根没有品阶,只是扫了眼就收回目光。
“贾将军,把他们都带出去,他一人留下即可,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卑职遵命。”
贾四象领命后,只是扫了一眼在场之人,他们就很识趣的离开部堂,到外边等候。
“齐大人呢,那位吏员姓甚名谁?怎瞧着十分面生?”
开口之人是右佥事李军,他是高丘最忠诚的心腹,也是按察司的老人了。
被他问话的那人,正是吏司经历,从八品官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专门管理档案室的。
“回禀李大人,方才那位叫胡明,今天一早包大人带进来的。”
他说着还看了眼包运,一听这话高丘脸色顿时一变。
“什么?包大人带进来的?”
“不错,正是本官。”
包运也没否认这一点,还对高丘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早就料到会这样?特意安排了人?”
此地没有外人,高丘也没必要再装了,似是才反应过来,十分恼火的看着包运,可众人却有些不明所以。
包运冷冷一笑。
“高大人,本官也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幸亏多留了一手,不错,本官已经交待过他,让其在钦差大人面前多说本官的好话,你又能如何?”
高丘怒极,指着包运的鼻子直接开骂。
“卑鄙!包运啊包运,高某平日怎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心机?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按察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