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梅小丽如常的来到这里,从不迟到早退,就是没有以前害羞的笑容和小心翼翼了。
夏文飞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女人难道脸皮就这么厚吗?每天坚持来这里,这让他有些困惑,不知道是她太蠢,还是是脸皮太厚,或者是头脑不太好使,不管怎样话都说明白了,却还依然如此。
算了,只要她不爱上自己,当朋友还是很不错的,有人做饭,洗衣服,这也挺美的,这些时味口被调得很好。吃别人做的饭,不一定合胃口,他放下手头的活每天还是耐心地教她画画。
夏文飞转头的一刹那,梅小丽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心。你这个渣男,等着,我会让你尝尝心碎的滋味,那天伤心了一晚上以后,让她明白了很多,她不再相信爱情。他让她把心交给他,可是又亲手把她的心捏碎。有一天她也会让他尝尝心破碎的滋味,虽然她脾气好,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母亲从小就给她们姐妹灌输的一些理论,其中之一的就是自古套路得人心。她不再唯唯诺诺,她要主动出击,得到他的心,再亲手把他甩掉。她要让这种男人也尝尝被玩弄的滋味,他的行为让她感到失望和愤怒。
每天如常买他最爱吃的菜,做出可口的饭菜,不是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吗?这是第一步。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宠成巨婴儿,离开她不甜,让他离开她以后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吃完饭,梅小丽收拾完碗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接着还在画画,夏文飞迷惑地望着她,有点不知所云。
梅小丽抬眸望着他不掺杂任何情绪:“夏老师,我还想画一下可以吗?”
夏文飞点了点头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这样认真爱学习的徒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莫非她真的想超越自己?虽然感觉不太可能,看到她这么努力,心里还是感到很欣慰。
梅小丽看到他的不自在,麻溜地从房间配好了三套衣服,包括领带的搭配摆好放在床上。
“夏老师,你是要出去喝酒、跳舞吗,衣服都给你搭配好了,您不必顾及我,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您只是之前教我画画的老师。像你这样风流倜傥的男人,在外面女孩面前,不能穿得太随便,要不然怎么取悦女孩的心。”
夏文飞有点震惊,前几天还哭得要死不活的,今天怎么这么大转变,这让他有点不适,难道几天时间让她想通了什么?
乌龟头的脑壳总跟常人想的问题不一样,看来是想开了,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头:“乖,那你不要画晚了,早点回学挍。”
心里却有些不明所以地向门外走去。
渣男,这么风流,最好得AIdS病死了算了,梅小丽暗骂着,眼里晦暗不明。
中午,夏文飞回来吃饭,梅小丽清了几件衣服和裤子,袜子等:“夏老师,我今天洗衣服时发现衣服口袋破了,然后给你衣服、裤子全都检查了一遍。你看我连袜子都帮你缝补好了。”
夏文飞窘迫地看着她:“以后这些小事不用做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可以自己做的,破了也可以扔了省的麻烦。”
“哪有男人自己补衣服的,举手之劳没事的。况且我拿了你的钱,理应为了你做点什么。”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夏文飞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
梅小丽眼里闪过一丝狡点的笑,其实喜欢一个人这点小事是不用给对方说的,默默做就行了,可是俗话说得好,做得再好,不如说得好,她就是想表现自己,其实那些衣服有的是自己剪破的,有的跟本就没破。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很融洽,梅小丽总是不动声色地讨好他,这些让他很受用,一切回到从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天,家里来了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那个女人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尘之色,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和苍凉。与这不相符的是,脸上浓妆艳抹,身着艳丽华丽的衣服,脖子上和手上带着小手指粗的金链子,闪闪发光,显得很俗气,两种气质同时出现,显得有点矛盾。
来到家里一眼看到他儿子,喜上眉梢,心潮澎湃,但是又很快的掩饰下来。眼神迷离,仿佛蒙上一层薄雾,让人难以看清她真正的想法。
夏文飞迅速地站起来,一把给她拽到外面的桂花树下,他想过无数次和母亲的重逢,可是那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却显得那么生疏。他望着她,眼神充满了悲伤,如同寒冬中的飘雪,那种冷峻而凄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上下打量了她声音冷了冷:“看来这几年离开我们,混得不错,穿金戴银。”
女人颤抖地从盒包拿出一支烟点燃,随机递给一支给他儿子:“要吗?”
夏文飞看着她被烟熏黄的手指,悲伤地摇了摇头沉重问出了这么多年想问的话:
“你看你现在像个做母亲的样子吗?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过过来的,有没有回来看过我一次,哪怕一次。你对得起我的父亲吗?对得起我吗?”
女人表情凝重又悲恸站在旁边静静地吞云吐雾一言不发,像在思索什么。
夏文飞抬眸静静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盈满泪水,像蝴蝶样抖动着摇摇欲坠。
良久女人开口说话了:“这些年,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找到我后,不会刚见面就控诉我的不是吧,我也有难言之隐,那你又知,我这么多年我过得有多不易,一个女人为讨生活,处处遭人白眼,遭人笑话,我向谁去哭诉。如果你爸爸活的时候能给我绵衣玉食的生话,我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又何必去为生活奔波,说来说去,还不是他没用,没给我想要的生活。”
“我爸都死了,你还要说他的不是,你这恶毒的女人有没有长心,为什么知道他得了重病,却要抛弃他,为什么不陪着他去看病,为什么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不守着他,让他撒手人寰。”夏文飞怒不可遏的暴跳着。更多的是为父亲的不值。
“你过得不好吗?我看你穿金戴银,混得挺不错,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即使过得不好,也是话该,遭报应了,知道吗?”夏文飞愤怒地又接着说
女人眼睛红红的,泪眼朦胧:“儿子,不能这样,我毕竟是你妈,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
“你伤心,你有考虑我爸爸会伤心吗,你离开他时,他有多绝望,我又有多绝望,你这自私的女人,眼里只有自己。”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你爸爸都死了十几年了。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好吗?”
“我跟你现在还有谈的吗?”夏文飞幽幽的问。
“有的,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夏家唯一继承人,你妈我现在混得很不好,能跟我搞点钱吗?不要多的三百万,如果没有几十万也可以。”
“几百万、几十万…”听得有点扎耳。他那十几年没见面母亲这么毁三观的话也说得出来,一见面没有嘘寒问暖,就是为了找他要钱,但是如果没钱,是不是她就今天不会出现这里来见他,明知道自己满世界找他,思念她,可是那女人一出现就是为了找他要钱。
他眼里闪出不满的情绪,并且压抑着即将要爆发的火:“我没有钱,我现在还是学生,我也没赚钱,而且现在都是我叔叔掌权,我哪来的钱。”
“儿子,你不会骗我吧,你爸爸死后你可是夏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区区几十万算什么,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你也不想你妈过得不好对吧,就这么点钱对你来说,那不就是九牛一毛,”
“你别这么无理取闹,这么多年不体谅儿子的难处,一见面都是钱钱钱钱,对于爸爸也没有一丝的悔过……你给我滚。”夏文飞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
“以后,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儿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呀!”
“滚,以后我就没有你这妈,只当死了。”说着拽着她拖出了院子外,反锁上院门。
气急败坏的跑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然后坐在床上,他的内心如波涛汹涌,无法控制的情绪瞬间爆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崩溃痛哭。
梅小丽轻轻的推开房门,坐在床沿,手足无措地想去安慰他,但是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知道那女人来了,他们吵架了,至于为什么吵架她也不知道。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他哭,心里也跟着纠痛起来,她从来不知道的是,他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怎么也和自己一样,平时意气风发的人也会有鲜为人知的一面。
那女人快速的来到一处避静的地方,用力地擦掉那鲜艳的口红,压抑的情绪在此时瞬间决堤,眼泪如洪水般,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哭得悲天恸地……。
哭了好长时间,抹了一把眼泪,飞飞不要怪妈心狠,妈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
房间内,梅小丽打了一盆热水:“夏老师,饭做好,洗把脸,我们吃饭吧。不管怎样伤心,饭还是要吃的。”
夏文飞缓缓地走在桌子旁,看到自己爱吃的鱼也不香了,捏着筷子的手在饭碗里扒拉着颗粒:“刚才让你看笑话了,那女人是我妈……我们差不多快二十年没见面了……我几乎都要忘记她的模样…我找了她那么久,今天她忽然又出现了……更可笑的是……更可笑的是……”夏文飞说话有点哽咽,喉咙被几颗米饭呛到咳出声。
“……我还担心她的死话……怕她过得不好,哪知人家那整一土豪装扮,最后自己成了一笑话,我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妈。”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你见到的只是她光鲜的一面。”梅小丽不怎么会安慰人,她此时只是说出心里自己的想法。
“不要说她了……不值得一提的人……也没必要为她伤心……你……还恨我吗?”
“恨你,有什么好恨的”梅小丽低垂着眼眸,眼底闪着不明情绪。
“恨我,也很正常,小丽你太单纯了,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夏文飞声音沙哑沉重的说。
“吃饭,吃饭,不要说些不开心的”梅小丽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老话重提,彼此安静的吃饭没有再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