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问遥轻轻摇了摇头,不去评判他爹娘做的对错与否。
而后,他轻声道:“这几日比较无趣,不过过上几日,便会热闹起来了。”
桑寻真好奇抬眼。
时问遥笑道:“前世你同我回时家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才祭祖,你自是不知道这事。”
据时问遥所说,祭祖不光是要拜祭祖先,还要向先祖展示一下后辈弟子的风采。
桑寻真听明白了,就是又要打架。
他好奇道:”你会参加吗?”
“三百岁以下的族中弟子才会参加,我参加什么?”时问遥笑道,“只不过是在一旁看看罢了。你若是对这个感兴趣,也给点什么,当做胜者的彩头。”
他们两个都不参加,还要白给东西,桑寻真呵呵了两声,神识还真在储物戒指里翻翻找找起来。
他前世,倒是也没少给过东西。
根据经验,给个金丹法器也就了不起了,但毕竟是时问遥的后辈,桑寻真便找了个元婴期法器。
桑寻真想拿什么当彩头,时问遥自然不干涉,只是见他大概挑好了东西,便同他说:“时家附近的坊市,我倒是没怎么玩过,一起去玩吗?”
桑寻真当然是答应了。
——
两人隐藏了气息,又稍稍遮掩了容貌,便来到了时家山下的坊市,果然是热闹非凡。
两人寻了个店铺坐下,一抬眼,却看见了坐在另一桌的时轻鸿。
他面前只摆了一壶清茶,他一杯一杯的喝,仿佛里面装的是什么烈酒。
桑寻真皱起了眉头:“他身上,好重的血腥味。”
似是服用了什么丹药疗伤,又用了真气遮掩,寻常人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但桑寻真已是化神,便是察觉的一清二楚。
他又转过头看时问遥,成功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心虚。
“……想关心你弟弟,又怕我生气吗?”桑寻真道。
“寻真,我……”
桑寻真拍拍他的发顶:“没有关系的。那是你亲弟弟,难道关心一下都不行了吗?”
时问遥仍是有些闷闷的:“他前世那样欺负你……”
“这不今生也没做吗?”桑寻真道,“而且,他前世也为抵御魔族而死,我作为人皇和九州修士,也很感谢他。他之前犯了错,倒是也受罚了。像是我犯了错,你罚了我,不也原谅我了吗?”
他笑道:“是个讨人厌的熊孩子,但我倒也不恨他。”
时问遥低声道:“你是为了迁就我……”
“你也迁就我很多。”桑寻真轻声道,“去吧,去问问他。”
——
时问遥便坐到了时轻鸿对面。
时轻鸿本来一个人坐着,见到对面来了个人,便有些烦躁。
他不耐烦地抬头,却看见对面的,正是他的长兄。
他张大了嘴,愣了半晌后才站起身来,急忙行礼道:“长兄!”
虽然略显慌乱,但这样的时轻鸿才与时问遥记忆中的时轻鸿重合。
时问遥示意他坐下,又道:“你是一个人出来的?阿爹阿娘知道这事吗?”
时轻鸿又连忙站了起来:“长兄明鉴!阿爹阿娘放了我半日假,所以我才出来的,并非是私自行事!”
时问遥又让他坐下。他有心问问时轻鸿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却又不知怎么开口,于是道:“你在时家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时轻鸿沉默了半晌,而后笑道:“这是我家,我当然过得好。”
接着,他又试探道:“这也是长兄的家,长兄也常回来看看吧。”
时问遥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时轻鸿便也不敢说话了。
时问遥又想问问他身上的伤。
张了张嘴,仍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将一枚九死还魂丹递给他:“时家的丹药,怕是没有这个好。你别心疼丹药,长兄这里有很多。”
时轻鸿没有收下丹药,只是突然趴在桌子上大哭。
时问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时轻鸿哭了几声,而后便泪眼朦胧的问他:“长兄,我求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
时问遥试探性的看向桑寻真,桑寻真冲他点了点头,时问遥便将此事答应下来。
时轻鸿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动作,于是又连忙站起来拱手:“多谢长兄,也多谢剑尊。”
——
时轻鸿只有半天的假,时问遥跟桑寻真便更改了游玩的计划,同他一起回到了时家。
还没到大门口,便见时家主和家主夫人已经站在了门外,远远的来迎。
时家主满脸堆笑:“阿遥同轻鸿一起出去玩的?你们兄弟二人,关系竟然这么好了?那轻鸿,你便多陪你长兄玩玩。”
时轻鸿还没开口,时问遥便道:“轻鸿是少家主,又赶上祭祖这么关键的时候,就别让他玩了吧。”
时家主的表情一滞,而后又笑道:“对对对,阿遥说的有道理。”
接着,便对时轻鸿板起脸:“你身为少家主,却整日贪玩,能不能向你长兄多学学?”
“无妨,小孩子嘛。”时问遥道,“倒是我发觉,轻鸿身上有伤,似乎,是鞭伤。他毕竟还小,做错了事,阿爹是该罚。但是,也别罚的这么重了。”
时家主干咳一声:“他做错事,倒是扰了阿遥的好心情……”
时问遥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转过身,同时轻鸿说:“若是你再挨了阿爹的打,你便来找长兄,长兄来给你疗伤。”
时轻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谢谢长兄!”
接着,他便发现了脸色铁青的时家主,顿时小心翼翼道:“但是阿爹罚我,也没罚错。”
时家主罚人虽重,但是,倒也的确不会乱罚人。
时问遥微微颔首,便带着桑寻真回了主屋。
回到了主屋,桑寻真便道:“我觉得不太对劲啊。”
他对时问遥说:“我瞧着时轻鸿这些年,在时家过的也不怎么好。”
时问遥微微出神:“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都已经,要寻求他的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