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刘洋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方才齐来福说过，要不是为了等自己，早就对黄长德叔侄二人下手了。
等自己？为什么？可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跟自己相关的事情。
这齐来福在隐瞒什么？
刘洋皱着眉头问道：“你连着给我们递了两张纸条，让我们二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纸条？什么纸条？”齐来福喘着粗气，听到“纸条”二字，明显愣了一下，仿佛跑了几公里一样，深深的吸了口气。
齐来福平复了一些，闭上了眼睛，顺势依靠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别装了！你放在我裤兜里的纸条，你丫装什么不知道？我们哪有时间跟你在这磨牙？”狗哥怒道：“老刘，咱甭跟他多废话了，报警吧！有什么话，让他跟警察去说！”
说完，狗哥拿着地上的风筝线，上前一步就要将齐来福制服捆起来。
刘洋站起来拦住他，对着床上躺着的齐来福道：“究竟是为什么？”
“求你们两个事儿。”齐来福有些沙哑的说道。
“什么？”刘洋问道
“有时间的话，把外面剩下的柴，烧了吧。”齐来福看着刘洋道：“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你最想知道的事。。！”
“我受人所托。。。给你。。带一句。。。话！”
“这害人的东西，你不说，我们也自然会烧了的。”刘洋回了一句，也算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有呢？“
“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们一定。。要保密！”
不等刘洋二人回话，齐来福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继续沙哑的嗓音自言自语道：“原来喝酒抽烟就是这样的。。。感觉啊。。。真不错呢。。。难怪呢。。。都那么喜欢喝这玩意，果然，有些飘起来了。。。”
刘洋忽的发现，齐来福的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显肿了起来，难怪说话会这么沙哑。
“我。。时间。。不多了。。。”齐来福费劲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又咳了起来。
“你特么的，三十多年一直装傻，这会听说要报警，又要开始装死了是吧？”狗哥指着齐来福骂道。
“李叔叔，和你。。一样。。发现了。。井下。。的秘密。”齐来福说这几个字，喘的不行，十分艰难的开口道：“他。。托我。。给。。给。。你，刘洋带一句。一句话！”
齐来福的声音越来越小，记得刘洋一把推开桌子，来到齐来福跟前道：“我爹？什么？什么话？”
“你爸说。。。说。。。”
“说什么？”刘洋质问道：“你别睡。快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当心。。当心。。。骨。。。五。。。”话未说完，齐来福忽的双眼睁的老大，瞳孔涣散。直直的坐起，接着又重重的躺了下去。
“古什么？”刘洋急道：“五什么？”
“你说话。说话啊！”
刘洋上前一把拽着齐来福的胳膊，要让他起来。
可是齐来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刘洋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鼻息。
却一点呼吸也没有。
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脉搏也十分微弱，随时都会停止。
“咋回事？”狗哥疑惑道。
刘洋来不及回答，急忙翻身上前跪坐在齐来福身上，开始心肺复苏。
刘洋的双肩前倾在患者胸部正上方，腰挺直，以臀部为轴，用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垂直下压，双手掌根重叠，手指互扣翘起，以掌根按压着齐来福的心脏和肺部。
“你醒来啊。快醒来啊！”刘洋急道：“告诉我，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告诉我，我爹给我带的什么话！又是为什么？”
“你醒来，醒来啊！”
可是，
无论刘洋怎么努力。
齐来福却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到最后，
连微弱跳动着的脉搏也消失了。
刘洋依然并不想放弃。
虽然齐来福说了很多，解开了诸多的疑惑。
不过，同时也有更多的疑惑没能解答。
齐来福的生命特征还是在刘洋和狗哥的注视下，一点点的消逝了。
刘洋无力的瘫倒在一边。
看着齐来福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的消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种强烈的不甘，充斥着刘洋的心中！
“这货不会装死吧？”狗哥走上前来疑惑道：“方才还好好的，咋这么快就不行了？”
狗哥也上前伸手查探一番，发现齐来福的口鼻确实已经没了呼吸，接着又试了试脖颈下，发现也已经没有了跳动。
“我靠！真凉了啊？”狗哥惊讶道
随即，狗哥又想到齐来福之前说的话，似乎他那个人渣父亲也是这样的死亡方式。
于是对着刘洋道：“我说老刘，这会不会是什么遗传疾病啊？莫不是喝了酒，就会犯病？”
“他的描述里，他爹当年似乎就是这样没的。”
一时间，刘洋只觉得心烦意乱，心中一团愤怒火焰，憋在心中，无处释放。
本来已经摸到了一丝线索，
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而且，他还给自己留了一些话！
无论那话是什么话，都或许是他唯一的一次留给自己的消息。
毕竟，这是一个原本只存在想象中的男人，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重要消息，竟然就这么断了！
刘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到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酒瓶。
结合狗哥说的话，顿时心中怒火更盛。
站起身来，狠狠地抬起右脚，将桌子远远的踢翻在地。
酒瓶也随之掉在地面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刘洋下了床，又走到墙边，用拳头使劲的砸着墙，一下，两下，三下。。。
“老刘！”狗哥急忙过来阻止他，将他转过身来道：“你别这样！”
刘洋被狗哥阻止，接着无助的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就像一只受了伤的猫。
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狗哥想要说些漂亮的话来劝导一下刘洋，
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二十多年来，或许是父子之间唯一的一次交流。
就这么断了。
若是换了自己，
可能，要比刘洋还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