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葛家村的破屋,也不是没有前来骚扰的人。
只要葛萍奴说一声,顾靖渊都会出手将人打伤,或是打走。
可这一次,顾靖渊并没有动。
她诧异的看向顾靖渊,发现顾靖渊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男人身上。
仔细一看,是那人怀里抱着的孩子身上。
葛萍奴诧异,难道,他喜欢孩子?
只要他们二人能顺利离开,再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也能为他生个孩子。
到时候一家人和和美美,让人艳羡。
谢伍见岳丈目光盯着谢初一,他试探着往前一步。
顾靖渊目光毫无偏移,就是紧盯着谢初一。
反而是葛萍奴,死死将顾靖渊的衣裳攥在手心。
“你、你喜欢孩子?我们离开这里,日后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葛萍奴催促顾靖渊离开,偏偏谢伍不给她机会。
谢伍低头看眼怀中丝毫不惧的谢初一,伸手将孩子递给顾靖渊。
“爹,你不是最喜欢初一吗?”
谢初一咬着手指,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顾靖渊。
好一会儿,似乎认出了是谁,笑着朝顾靖渊伸手,要他抱。
顾靖渊整个人似是呆愣住,任由谢伍将孩子放进他怀中,谢初一熟练的一把揪住头发,开心的笑起来。
葛萍奴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顾靖渊失忆,他不认人的。
怎么会任由这个孩子亲近?
他们是什么关系?
谢伍目光淡漠看向葛萍奴,“你刚才做的事,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阿梨。”
葛萍奴慌了,她抓着顾靖渊的衣衫摇晃。
这时候的顾靖渊可没空理会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见顾靖渊不理,葛萍奴立马垂头辩解。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谢伍也不打算和葛萍奴多说,转身走向床尾,将顾潜扶起来。
葛萍奴站在一旁,惊慌的一时没了主意。
原以为能带走顾靖渊,可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心思百转,她将目光落在毫无防备的谢伍身上。
顾潜睡着了,顾靖渊傻愣愣的。
于是,葛萍奴忽然伸手扯乱腰带,弄乱头发。
冲着谢伍就抱了上去,谢伍一时间没防备,被葛萍奴抱了个满怀。
葛萍奴立刻大声叫喊起来:“来人啦,非礼呀!”
谢伍皱眉,反手就要把人推开。
葛萍奴下定了决心,任由他怎么推搡,也挣脱不开。
反倒让两人拉扯的样子,落入了闻声而来的下人眼中。
谢伍顾不得顾潜,一把将人丢下,才将葛萍奴推倒在地上。
葛萍奴掩面哭泣道:“你、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下人挤在门口,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了?”
“说是那跛女,被人给非礼了。”
“什么?就她那样?谁能非礼她呀?”
“嘘,小声点儿吧,那几位可都是圣女的客人,不能得罪。”
“嗤,那跛女又不是,八成是看中了人家郎君俊俏,才生出什么坏心思来。”
葛萍奴坐在地上,以手掩面。
本以为男女纠缠的画面让人撞见,男子必定成为众矢之的,没成想,竟没有一人信她。
于是,葛萍奴哭道:“你们什么意思?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怎会用自己的名声来诬陷,分明就是他非礼!”
谢伍冷脸站在一旁,任由葛萍奴攀咬指摘。
他一言不发。
葛萍奴暗自庆幸:这人原来是个不善言辞的,那正好。
“各位姐姐们,同为女子,也请怜惜怜惜我这苦命人。”
葛萍奴一头磕在地上。
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下人,还是奴仆。
只要有人愿为她说话,那就有证人了。
门外扎堆的下人,没一个再出声。
屋内,顾潜被谢伍丢在地上,额头撞上了桌腿,他叫喊着醒了过来。
“嘶——我这头,怎么疼的厉害?”
一睁眼,屋内乱哄哄的,门口也挤满了人。
顾潜一看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他站起身,拍拍衣袍。
“怎么了?怎么都挤在门口?”
葛萍奴哭着扑向顾潜,揪住他的衣摆。
“公子,请公子为我做主!”
顾潜低头看看,一脸懵。
转头问冷脸的谢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
谢伍白他一眼:“我不来,爹都被人拐走了。”
说完瞥了眼地上哭喊的葛萍奴。
顾潜愣了一瞬,转头开始找爹。
还好,爹还在。
顾靖渊坐在椅子上,对吵闹的环境恍若未闻。
只是一心盯着怀里的小人儿。
“好险。”
顾潜松了一口气,抬腿将葛萍奴踢开。
“你叫喊什么?又作什么妖?”
“公子,这人、这人非礼我,还请公子为我做主啊!”
葛萍奴声声泣血似的。
顾潜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惹得葛萍奴惊讶的抬头看他。
“他?非礼你?”
葛萍奴点头:“正是,外头许多人都看见了,我的衣裳头发,都是他——”
“快住嘴吧,放着我如花似玉的妹妹不要,非礼你一个心术不正的丑丫头,你当谢伍是瞎子,还是当我们都是傻子?”
顾潜话音一落,谢伍皱眉看向他,解释道:
“我要的。”
顾潜一怔,才反应过来谢伍是在回应那句“放着我如花似玉的妹妹不要”。
他无语道:“这只是一个比喻,不是说真的。”
谢伍了然点头。
葛萍奴咬牙,这高大的男人,竟喜欢顾梨。
“可我模样还有假?人面兽心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他见我是一个孤苦女子,不敢高声揭穿他的假面而已。”
“行了,真相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潜实在不喜这个心机慎重的女人。
之前看在顾梨的面上,不予理会,可现在,这人还诬陷上了。
看来是留不得了。
葛萍奴大声道:“女子清白有多重要,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一个不相识的男人吗?”
“这可不一定。”
顾潜回答都没有犹豫。
葛萍奴顿住。
男人果然没一个靠得住的。
她索性不装了,缓慢的转起身,擦净脸上的泪痕。
“好,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不计较了,救命之恩,你们如何报我?”
既然计谋接连失败,不如赶紧拿了报酬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