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摸到了两小只的头，拜瑞丝心满意足。
起身拍了拍衣摆，大步流星走向客厅堆的那一坨被子。
干劲儿十足的把自己故意扔在客厅的破被子抱起来。
压根儿不给两个小孩子再开口的机会，嗖的一下又没了人影。来无影去无踪，仿佛童话故事里永远出现却永远看不见的旁白。
艾比捏了捏早就攥在手里的身份卡，眼睛看着向被拜瑞丝带开的门。
埃米同样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向那一道已经跑到没影的空气：“老姐，其实……他人真的还挺好的。”
“我早就说了吧！”艾比得意洋洋的回答。
“老姐你什么时候说了？”
“嗯？”
“老姐，你说的都对，肯定是我忘了。”
“这才对，把门关上！大清早的门开这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拜瑞丝想冻死我。”
埃米急忙应了声，屁颠颠的去把门关上。
“老姐，那我们现在干嘛？”
艾比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小手一挥：“走，去研究一下他到底给我们家里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
拜瑞丝也没有把被子扔进大坑里。
昨天晚上小艾比可并没有告诉自己大坑的位置在哪，理应来说拜瑞丝是不该知道的。
更何况这些被褥虽然已经泛黄，变得不再怎么保暖还邦硬，但在玳瑁星上这种程度的被子远没有到可以丢弃的程度，那太奢侈了，即使是最有钱的族老家里也不会那么做。
要是一床明显重新弹一下，能再利用的被褥，被大咧咧丢在垃圾焚烧的坑洞中……
村头到村尾总共就那么几十口人，上下一对，谁家出问题不就显而易见了。
这和敲锣打鼓宣告整个呆毛家族的人：他们最重视的福星、神赐的天使出情况了是一个效果。
拜瑞丝选择直接把它扔进了系统空间。
经过他半个月以前那么一闹腾，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肯定是要出意外了。
昨天晚上拜瑞丝摸黑瞅了一圈呆毛家族的族老族亲们，强大的信息搜索能力让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按理来说，这个应该是开春的季节发生的，但现在拜瑞丝有点儿不确定。
记忆场地重现时，艾比埃米两个人穿的是短袖没错。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这个样子，虽然玳瑁星这地方现在确实是不算多冷，可是要穿短袖的话还是有点儿过分。
只是拜瑞丝有点儿联想察觉，没什么切实性证据。
族老可能商量把埃米做掉或者赶出去。
按理来说再怎么的也得等到三个月或四个月之后，可直接被提前了一个季度。
果然，玳瑁星上面所有人对于神明的态度极为敬仰。
哪怕涉及一点点都足够让他们惴惴不安。
不如说大多数星球都是这样的，即使是那些实力强大的势力集团也不得不标榜自己的信仰。
那些信仰并非毫无用处，它是切实的立场战队。
一旦选择信仰，就必须献上全部的忠诚和资源。
本来这是受到福泽的他们自发作为感恩献上的东西，但到了现在好像成了义务。
只是没有人反应过来。
无论任何一个人。
他们似乎一直是一厢情愿。
很可惜神从来不需要。
拜瑞丝作为局外人太清楚这点，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族老们能做出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疑惑的。
艾比非常爱护埃米，埃米自己也确实一直乖乖待着没闹过事。
不可否认埃米都非常乖，但在玳瑁星逐年减少的收成面前，乖巧是最没用的东西。
长老们的怀疑与排斥，在见到拜瑞丝把艾比带到山崖边时达到顶峰。
人们在面对灾难无能为力时，总喜欢为自己的心里找个理由，为灾难的源头找个借口。
一切都可以归结为诅咒与厄运带来的灾祸。
埃米正是被神明盖棺定论的不详。
那么一旦有什么灾祸都可以归结为埃米所带来的不幸，都可以归结为是他存在造成的后果。
虽然埃米只是个五岁儿童，让他提着火把烧上一天一夜都未必能把百亩的粮田给烧光。
但“神明”是绝对正确的。
在这个落后的星球没有人提出质疑。
玳瑁星他们虽然落后，但仍旧和平，生活在这里的居民知道，他们安定和平的生活仰仗“神明”的恩赐。
拜瑞丝找到剧情中所描写的大堂，站在阴影处双手抱臂，一双亮紫色的眼睛神游八方。
此时此刻，拜瑞丝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希望我猜错了”拜瑞丝声音低的近乎气音，却依旧清晰。
端的是一副神秘人的大佬风范，低下头，利用散落的发丝挡住脸颊。
线条流畅的下颚和尽显身材的白色紧身衣衬的拜瑞丝肩宽腰细，外套一件黑色夹克多了那么一丝桀骜不羁的少年感。
衣服是特地换过的，发型是特地收拾好的，连站姿都是摆拍了好久才确定下来的。
这种站姿看起来随意，却能显得腿比人命都长。
丽塔这个无利不早起的葛朗台当然不会去花费大精力设置一个毫无用处的姿势与神态，要设置也得在人前人看得到的地方。
那一些外貌，那一些姿态，都是要做给人看才有价值。
现在这副做派，当然是认为拜瑞丝当下有利可图。
丽塔赌以后这里拜瑞丝会有戏份。
如果没有那就算了，赌赢有大奖，赌输不亏钱。
现在主要就是要帅，拜瑞丝这个气质得搞起来。
保不齐这就是拜瑞丝的初登场了，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丽塔又在心里噼里啪啦拨弄自己那点小算盘。
系统也捏着技能，决定一有漏馅就把它们全扔上去。
拜瑞丝安静等了一上午，身份卡精神体一抽索性也不觉得累。
只是眼神空洞麻木与莉莉丝如出一辙，周身存在感淡的单站在那里就能被人一眼忽略。
艾比埃米研究完拜瑞丝带来的所有东西，有好大一部分东西也不清楚是干什么用的，就像摆件一样摆起来。
为了等拜瑞丝，艾比今天难得没有出去玩，埃米也没有偷摸跑到村外的草地上去吹风。
百无聊赖等着拜瑞丝什么时候回来，结果一直等到大中午也不见有个人影。
艾比摸摸有些空荡的肚子，一把推开房门在柜子里翻找起了拜瑞丝说的速食。
埃米好奇姐姐干嘛去，在她走进厨房之前问了一嘴：“老姐你去哪？”
“饿了，尝尝拜瑞丝带的什么好东西，你也快来！这里有好多呢。”
“那今天不去卡丽莎阿姨家了吗？”
“不去了，你去说一声，算了，一会儿我去说，你废话哪来那么多？赶紧过来吃饭。”
“哦”
盖好盖子，按包装上说等待三分钟，在这期间，艾比转头回房间摸了摸揣在枕头下面的小卡。
“不会真的走了吧？”艾比嘟着嘴不满的说。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走不走也不关我事。”
这么想着，艾比干脆将身份卡从枕头下取出来随意放在桌子上。
“衰仔！你看着点儿闹钟，时间到了没？”
“还有两分钟！”
“好”
拜瑞丝在大堂干站五个小时，终于等到人来。
身形高大，瞳孔一片空白的祭司首先进入，随之而来的是身材矮小胡子却都很长的呆毛家族族老。
那个胡子发红的族老率先开口。
“今年剩余下来的口粮还是不够吗？”
“比去年少了两成。”
“按各家的分配，那几个家里有七个孩子的，怕是不能都吃饱。”
“唉”
“这也是没办法呀，税收每年都是固定的抽成，这是今年的收成越来越少了。”
“今年又多添了12个新生儿，……”
“……”
呆毛家族族老的讨论类似于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呆毛家族的方方面面拜瑞丝也是听了个全乎。
对呆毛家族在玳瑁星上的生存境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总结了一下，不能说是一塌糊涂吧，也只能说是半死不活。
真是境况惨淡啊！
玳瑁星可是整个宇宙都标榜和平的地方，在这种和平的大环境下，都是有人吃不饱，更不用说那些不和平的地方。
吃不吃得饱都是其次，能不能活才是主要的。
想了一下来纳临那边免费教个书都差点儿半死不活。
要知道来纳临可是知识型人才，大多都不是奔着要她命去，就算这样来纳临也过得落魄非常，只能说还好身份卡不需要吃饭。
这么一对比下来，拜瑞丝诡异的发现玳瑁星这里好像还真不错，起码每年都有固定的人口增长。
一番讨论讨论了又是两个小时。
拜瑞丝凹造型凹的人都快僵了，也不知道那些天生酷哥是怎么出片的。
反正他熬的累人。
理解族老们的讨论并不是什么难事，拜瑞丝甚至可以一心二，用去想些有的没的。
眼神逐渐飘忽，他们讨论的话也一字不落印进拜瑞丝脑子里。
就在某一个瞬间，拜瑞丝微微抬了抬头。
眼睛正好与埃米正在偷偷晃动的呆毛撞上，埃米本人还没有察觉，身体却本能一个哆嗦。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衰仔你给我小点儿声！快听听族长爷爷他们在说什么。”
“老姐明明你的声音才更大一点，而且咱们为什么要来偷听啊？不是来问飞船最近站口是几点出发的吗？”
“少多嘴，听姐姐的准没错。”
“哦，好吧。”
两个小鬼趴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半晌，艾比对他们不感兴趣的东西无聊撇撇嘴，埃米也感到颇为无聊，但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艾比表现的不耐烦极为明显，忍不住就要拉着弟弟去敲大堂的门。
“无聊，没什么好听的，埃米！走，我们去开门吧！”
拜瑞丝一挑眉，心上还觉得这群老人居然没有动了把埃米扔出去的心思，好像还是蛮仁善的。
所以果然剧情不是这里吗？
那他给神使添堵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结果下一秒一个灰色胡子的长老就提到了埃米。
“关于恶魔之子大家打算怎么办？今年的收成已经吃不饱人了，到了明年……”
“那也只是个孩子啊，也干不了什么事。”
“今年的收成已经够差了，而且还来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那种速度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有的，还好他自己从脆脆崖跳下去，肯定已经死了。
谁知道来年会再生什么事端，如果恶魔之子也没赶走，天使也受到伤害，谁知道明年的收成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刚刚说和劝阻的长老也哑了火。
“这……”
“一直把他关在家里不就好了，只要让他少出来活动……”
“这可能吗？总不能让他一直关在家里，他什么都没有做。”
“唉”
“这个……”
“唉……”
“唉！”
“……”
长老们大多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祭司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也只是沉默，不做表态。
也许是因为时间不一样，他们的内容虽大致相同，但与剧情上表现出来的言行并不一致。
本应说点什么的大祭司也一言不发。
“要不还是把他驱逐吧？”
那个棕色长胡子的祖老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有些艰涩。
“真的要这样吗？”
“埃米也没有做错过什么，这么做是否未免有点……”胡子花白的长老欲言又止。
“如果不这样，明年粮食要是再减产下去，真的要饿死人了，选他一个还是选整个呆毛家族？大家肯定心里都有数吧。”
“这个概率我们呆毛家族赌不起”
褐色胡子的长老沉声说道。
所有的族老们再一次沉默，整个大堂安静的有些让人不安。
“只能如此了吗？”
一直在旁听的姐弟两人坐不住了，艾比隔着窗户想要挣扎起，又被埃米死死摁住。
“姐姐，你冷静！不要出去！”
两人的动静闹得有些大，看得出来埃米是真的很着急，已经开始叫姐姐而不是老姐了。
拜瑞丝适时的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凉薄感。
不知是在笑那些家族长老们的决定，还是在笑此时此刻在这里毫无意义听墙角的自己。
两只小的脑袋也成功的从窗沿上探了出来。
这时一眼就锁定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一抬头发现他们等了一个上午的罪魁祸首正在用他那双锐利的亮紫色眼睛与他们直勾勾的对视。
眼神中有着一股他从来不曾显露出来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