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嫣然猛地转过身,只一眼,不禁踉跄着后退一步。
司徒允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侧还牵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像复刻了司徒允一般,眉眼间满是相似。
“娘~”愿儿脆生生地喊着,声音甜得像裹了蜜,小身子直往上官燕那边扑腾。
上官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齐嫣然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上官燕,你真是不知廉耻!无媒苟合,还……还生下孽种!”
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原本宁静的空气。
上官燕神色一冷,目光如霜,直直地盯着齐嫣然。
“爹爹,什么是孽种呀?”愿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纯真的眼眸里满是懵懂。
司徒允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如冰刀般射向齐嫣然。
转瞬,他便转过头,换上温和的神色,轻声哄着愿儿:“愿儿乖,这是不好听的话,不准学。”
说完,他挑眉看向齐嫣然,眼神里寒霜肆虐,冷冷开口:“齐嫣然,别把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忍让也消磨干净了!”
司徒允迈开步子,稳步走向上官燕,轻声说道:“两个孩子一直闹着要找娘。”
上官燕轻轻抱起阿绍,柔声问道:“今日可有写完字?”
“写完啦,祖父夸我写得好,我才去找爹爹的。”阿绍仰着小脸,满是自豪。
“娘,我也写啦!”愿儿笑得眉眼弯弯,小脸上洋溢着期待,那模样,分明是在求表扬。
齐嫣然望着司徒允、上官燕与孩子们亲密依偎的场景,只觉双眼被妒火灼烧,每一寸目光都似淬了剧毒。
她咬着牙,脸上挤出一抹僵硬又虚假的笑,声音却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尖锐:“陛下,不知您打算何时将上官姑娘接入宫中呢?臣妾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好尽一尽这后宫之谊 。”
司徒允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刚要开口回应,却被上官燕抢了先。
上官燕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快了,齐嫣然,往后我们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可是满心期待呢。”
齐嫣然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本宫同样期待得很。”
心中却暗自盘算,等你进了这宫门,我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敢跟我争,定叫你付出惨痛代价!
上官燕仿若没察觉到齐嫣然眼底的阴狠,只是轻轻浅浅一笑,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洒脱与从容。
她回头望向司徒允,眼中满是温柔与依赖,轻声说道:“走吧,眼看就快到午时了,孩子们也该饿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司徒允微微颔首,最后目光如利刃般扫过齐嫣然,那一眼,寒意十足,似在警告她莫要轻举妄动。
随后,一家四口,转身离去。
齐嫣然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泛红的印子。
她的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满是不甘与怨愤,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报复计划,誓要让上官燕为今日的挑衅付出沉重代价 。
翌日,早朝渐近尾声,大臣们正准备退朝,只见一位身形瘦削的公公匆匆步入大殿,声音尖细又恭谨:“陛下,凌女官求见,称携有纪薇太后的懿旨,亟待宣达。”
司徒允闻言,神色稍显诧异,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微微点头道:“宣。”
此言一出,满朝大臣面面相觑,皆皱起了眉头。
纪薇太后早已故去多年,如今竟还有懿旨现世,况且选在朝堂之上宣读,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正暗自揣测,凌女官一袭素色宫装,步伐沉稳地捧着一封明黄色的懿旨走进来。
她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司徒允见状,微微起身,整理了下朝服,而后低头郑重行了一礼,说道:“凌女官,宣读吧。”
“是,陛下。”凌女官应道,声音清脆,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她转过身,面向一众大臣,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太后懿旨!”
刹那间,大臣们纷纷跪地,整齐划一,殿内一片寂静,唯有凌女官宣读懿旨的声音清晰响起。
乾坤有序,家国同辉。今观临王司徒允,德才兼备,志存高远,实乃皇室之栋梁;又闻上官丞相上官鸿之嫡女上官燕,端庄贤淑,温婉聪慧。
念及良缘天定,特降此旨,赐上官燕与临王司徒允为正妃。
望二人成婚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携手共济,为皇室绵延子嗣,为江山社稷添福增运。
百官同贺,共襄盛举。
大臣们听后,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彼此交换着眼色,心中各自盘算。
毕竟,这一旨意不仅关乎皇家亲事,更可能影响朝堂局势。
齐震的身子猛地一震,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带着质问:“太上皇当年早就为贵妃娘娘与陛下赐婚。如今这懿旨又是何意?”
这话一出口,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齐震与凌女官身上。
凌女官神色平静,身姿笔直,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齐震,声音清晰且笃定:“齐国公,当年太上皇虽下旨赐婚,可那赐婚圣旨之上,并未明言齐贵妃为为临王的正妃。”
凌女官的话语落地,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齐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一旁的大臣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原来当年的圣旨竟有这层意思。”
“看来这上官燕正妃之位,那不就当朝皇后嘛”。
众大臣将目光转向上官丞相。
上官丞相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缓缓站了出来,神色坦然。
他朗声道:“承蒙太后与陛下厚爱,小女能得此殊荣,实乃上官一族之幸。老夫定当教诲小女,谨守本分,不负皇家所托。”
齐震定了定神,虽满心不甘,但在这朝堂之上,也不好再公然发作。
他强压着怒火,暗自思量着如何挽回齐家的颜面与女儿的地位。
此时,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站了出来,向司徒允行礼后说道:“陛下,既然太后有此懿旨,礼部当尽快筹备陛下与上官姑娘的大婚事宜,只是这诸多礼仪繁杂,还望陛下能定下大婚的大致日期,以便臣等依礼行事。”
司徒允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道:“钦天监已经看好日子半月之后,十月初三,便举行大婚与封后大典。”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纷纷领命。
散朝后,齐震匆匆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未曾出来。
齐嫣然得知朝堂上的变故后,更是怒不可遏,将房中的物件砸了个稀碎。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因愤怒而有些狰狞的脸,猛地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桌上的胭脂、水粉、珠钗被震得一阵乱晃。“来人!”她扯着嗓子尖叫道,声音尖锐得像划破夜空的厉哨。
贴身宫女揽月听到呼喊,吓得浑身一颤,慌慌张张地小跑进来,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地,头垂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出。“去,立刻把刘太医给本宫找来,记住,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仔细你的皮!”
齐嫣然俯下身,凑近揽月,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吩咐着,眼神里透着不容抗拒的狠劲。
没过多久,刘太医一路小跑着匆匆赶来,刚迈进殿门,便要行大礼,齐嫣然却烦躁地一挥手,不耐烦道:“免了那些虚礼,本宫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刘太医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贵妃娘娘,这……”
齐嫣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寒芒闪烁:“哼,你若能把这事办成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要是不答应,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和你的家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刘太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哆哆嗦嗦一阵低语。
齐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恶狠狠地说:“你只需把药给本宫准备妥当,剩下的事本宫自有打算。”
刘太医无奈,只得磕头领命,灰溜溜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