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被李招娣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花,整个人都懵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又被苏文萱气势汹汹地这么一揪衣领,她那干瘦的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更是站立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后有人群挡着,恐怕早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了。
可即便如此狼狈,她嘴里却还在不停地狡辩着,那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我,我这说的也是实话呀,那姚老太要是真嫁给粮店老板,可不就过上好日子了嘛,咋就成编排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浑浊的眼睛偷偷打量着周围人的脸色,眼神里既有一丝心虚,又似乎还在期待着能有人站出来附和她几句。
“呸!”李招娣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腮帮子鼓鼓的,又是一口唾沫狠狠地啐过去,那唾沫星子差点就飞到了李婆子的脸上。
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我婆婆现在过得就不好了?我们一家和和美美的,哪轮得到你在这儿咸吃萝卜瞎操心!还说什么嫁给别人就享福,你咋知道那粮店老板是个啥样的人,指不定是个糟老头子呢,说不定还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无赖,哼!就你这心思,最是歹毒,净在这儿说些让人糟心的话,败坏我婆婆的名声,你安的什么心呐!”
李婆子被李招娣和苏文萱这么一闹,又眼见着周围的村民们都对着她指指点点,那一道道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心里又慌又怕,慌乱之中眼睛一扫,瞧见了正想偷偷往人群外溜走的秦婶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伸出手,一把拉住秦婶子的胳膊,那力气大得差点没把秦婶子给拽个趔趄。
她涨红了脸,急于为自己开脱,结结巴巴地喊道:“这,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秦桂花说的,你要打就打她!”
那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又尖又细,在这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秦婶子本来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妄图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婆子身上的时候偷偷逃跑。
哪曾想被李婆子这么猛地一拉,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是跑不掉了,索性也不管不顾起来,扯着嗓子就喊起来:“那姚老太要是和粮店老板没有关系,买得到那么多粮食?”
她边喊边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心里还在琢磨着:“哼,就算我说得不对,可大家不也都在好奇这事儿嘛,我就不信就我和李婆子这么想过。
此时,要是姚清霜在这儿,一定会感慨这秦桂花说的还挺对的。
实际上,她自己就是那粮店的老板,可不就和自己有关系喽。
苏文萱一听秦桂花那满嘴胡言乱语,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就像两颗燃烧的小火球,里面满是愤怒的火苗。
她二话不说,“唰”的一下就挽起了袖子,那架势,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老虎,随时准备扑上去把秦桂花撕个粉碎。
脚下的步子也猛地迈开,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朝着秦桂花直直冲了过去。
可还没等她冲到秦桂花跟前,旁边就有几个眼疾手快的村民赶忙伸手拉住了她。
苏文萱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娘明明是救了粮店老板的老娘,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人家粮店老板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为了感激我娘的救命之恩,这才卖给我们这么多粮食,村里的大家伙儿可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污蔑我娘,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秦婶子被苏文萱这一通骂,心里虽有些发怵,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只是小声地嘟囔着:“谁知道呢,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啥别的猫腻儿呢……”
那声音低得就像蚊子哼哼,可还是被周围一些耳朵尖的村民给听见了,大家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围拢过来,对着这出闹剧指指点点。
有的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好奇;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时不时还摇摇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很是感慨。
大虎媳妇谷雨站在一旁,眉头紧紧地皱着,就像两道打结的绳索。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明显的气愤,显然是对李婆子在这儿乱说话的行径极为不满。
可当她的目光扫到李招娣和苏文萱那副冲动得红了眼、撸起袖子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时,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
她深知这两人都是性子直、脾气火爆的主儿,要是真在这儿闹得不可开交,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这事儿可不好收场呀。
谷雨在心里快速权衡了一番,然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拉了拉李招娣和苏文萱的衣角,劝道:“嫂子,文萱,先别气了呀。咱可不能在这儿就这么冲动地动手打人呀,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呢。
依我看呐,咱把她带去村长那儿评评理,让她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这事儿说清楚,也好还姚老太一个清白,在这儿打人终究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李招娣正揪着李婆子的手,气得浑身发抖,听到谷雨的话后,她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看着谷雨,那眼神里还带着未消的怒火。
不过,她也知道谷雨向来是个稳重、有主意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她咬了咬牙,缓缓松开了揪着李婆子的手,那动作带着几分不甘和不情愿。
松开手后,她又狠狠地瞪了秦桂花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子来,直直地刺向秦桂花,嘴里大声说道:“走,你们跟我们去见村长,今儿非得让你知道乱说话的下场!哼,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狡辩!”